第29章 ·九歌遺韻
書名: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作者名: 蓮花妙手本章字數: 2155字更新時間: 2025-04-27 06:48:21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第一卷·仙謫赤水·緣起第28章·九歌遺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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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楚地的風裹挾著濃重的魚腥味,如同無形的手,輕柔卻又執著地掠過洞庭湖面。湖水泛起層層漣漪,在黯淡的天光下泛著幽藍。李清照赤著腳,小心翼翼地踩在蘆葦蕩里,纖細的腳踝不時被搖曳的水草纏住。她微微俯身,白皙的指尖觸碰到水下一塊冰冷的石碑,粗糙的碑面刻著“九歌“二字。就在指尖觸及的剎那,篆刻的字跡突然泛起幽藍微光,仿佛沉睡已久的古老靈魂被喚醒。
岸邊,杜康身著一襲玄色長袍,手中握著一只古樸的青銅酒爵,里面盛滿了渾濁的湖水,酒液表面還漂浮著半片腐爛的粽葉。他凝視著湖面,眼神深邃而復雜:“屈子投江,原是為了這個。“話音未落,他仰頭將湖水一飲而盡,喉結劇烈滾動。剎那間,平靜的水面突然炸開百丈漩渦,仿佛有什么巨獸正在湖底蘇醒。
不遠處,李白腰間的青蓮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長鳴,劍鞘上的纏繩無風自動,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那不是漩渦——是蛇瞳!“隨著他的喊聲,湖底緩緩睜開九只巨大的豎瞳,猩紅的瞳孔中映著破碎的龍舟殘影,仿佛在訴說著千年前的悲劇。蘇軾見狀,急忙拽住李清照向后疾退,他腕間的竹簡殘片突然散發出奇異的光芒,甲骨文瘋狂生長,化作鎖鏈纏住撲出水面的巨蛇。蛇鱗上赫然刻著楚辭殘句:“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這些文字在蛇鱗上閃爍,似泣似訴,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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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劉伶倒騎在一輛青銅鹿車上,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他瞇著醉眼,隨手將手中的酒葫蘆朝蛇頭擲去:“屈靈均!兩千年了還不醒酒?“酒葫蘆在空中炸裂,濃郁的酒氣凝成《天問》古篆,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將蛇首壓回水中。
陶淵明不慌不忙地展開《桃花源記》,飄落的桃瓣在空中組成一道結界,暫時困住了妖蛇。他神色凝重,指尖輕輕點在李清照觸碰過的石碑上,緩緩說道:“這不是真身,是楚地百姓的怨念所化。當年屈子以酒魂鎮水妖,如今酒魄消散,封印松動了。“
話音剛落,湖水突然劇烈沸騰,無數腐爛的竹簡浮出水面。李清照拾起一片,只見簡上“東皇太一“四字滲出黑血,字跡猙獰可怖:“這些不是祭文......是詛咒。“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不安。眾人看著漂浮的竹簡,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意識到這場危機遠比想象中更加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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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見狀,玄袍鼓蕩,掌心浮現出古老的商周酒符,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當年楚巫以《九歌》為酒曲,釀制鎮妖醴酒。“他低聲說道,隨即將符紋射入湖底。湖底瞬間被照亮,眾人驚訝地發現,那里竟沉睡著龐大的青銅編鐘群。鐘體布滿裂痕,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而鐘錘竟是九條被鐵鏈貫穿的蛟龍尸骸,場面震撼而詭異。
“湘夫人鐘!“蘇軾瞳孔驟縮,聲音中充滿震驚,“《周禮》載其聲能通幽冥,原來被沉在此處鎮水。“他袖中飛出燃燒的書頁灰燼,灰燼觸到編鐘時,鐘面《山鬼》篇突然亮起:“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鳴“。
隨著詩句顯現,雷暴憑空炸響,雨幕中浮現出三千楚軍陰兵,他們手持戈矛,氣勢洶洶地刺向眾人。李白長笑躍起,青蓮劍挽出《將進酒》詩韻,劍光如電:“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劍光過處,陰兵鎧甲上浮現出點點酒漬,他們紛紛醉倒,化作青煙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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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況膠著之際,李清照突然咬破指尖,一滴精血滴在手中的殘簡上。奇跡發生了,簡上的黑血遇她精血,竟褪成朱砂色。她眼神堅定:“這不是詛咒,是《九歌》真本!“說罷,她拔下金簪為筆,以血代墨,在虛空中補寫缺失的段落。
“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隨著她每補寫一字,湖底編鐘便修復一縫。當寫到“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時,九具蛟龍尸骸突然睜開金瞳,它們銜起鐘錘,撞向青銅鐘。
“咚——“
鐘聲如洪鐘般響徹云霄,蕩開百里雨幕,露出湖心孤島上渾身纏滿水藻的屈原幻象。他手中不是石頭,而是一尊裂開的虎座鳳架鼓,鼓內盛著漆黑如墨的酒液,神秘而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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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伶醉眼突然變得清明,他驚呼道:“那是楚醴原漿!屈子當年抱鼓投江,是以身為酒曲!“他毫不猶豫地扯下腰間的夜郎巫鈴擲出,鈴聲與鐘聲共鳴,震碎了鼓面。
黑酒涌出的瞬間,整座洞庭湖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酒窖,酒香四溢。杜康雙手結印,赤水河虛影自天際垂下,將黑酒引入河床:“酒魄歸位!“
李白劍指蒼穹,漫天雨絲凝成《九歌》全篇,如同一道無形的天網,壓向仍在掙扎的妖蛇:“日月安屬?列星安陳?“每句詩都化作鎖鏈,將妖蛇拖回編鐘底部。最后一刻,蛇瞳映出李清照補全的《禮魂》篇,竟流下兩行血淚,似有不甘,又似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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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解除,陶淵明撕下《桃花源記》一頁,拋向復蘇的青銅編鐘。紙頁化作桃木塞,封住了鼓面裂痕:“楚醴重釀,可鎮此妖三百年。“
蘇軾蹲在恢復清澈的湖邊,手中的竹簡已拓下完整《九歌》。他感慨道:“屈子投江不是求死,是以詩酒為媒,將妖蛇封印在自己魂靈里。“他指向遠處,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百艘新扎的龍舟正駛向湖心,船頭堆滿粽葉包裹的酒壇。每艘舟尾都立著屈子木像,像身涂滿朱砂寫的《涉江》篇,仿佛在紀念那場偉大的犧牲。
李清照將染血的金簪插入發髻,眼神堅定:“該去下一個時代了。“她腰間的酒樽里,一滴融合了楚醴的黑酒正在結晶,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杜康望向烏蒙山方向,那里有座紅軍四渡赤水的石碑微微發亮,仿佛在呼應著什么:“下一站,漢宮椒房。“眾人收拾行裝,踏上新的征程,而這段關于《九歌》與酒魄的傳奇,將永遠銘刻在歷史的長河中,等待后人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