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

第一卷·仙謫赤水·緣起

第27章·赤旌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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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鹿車碾過1935年的赤水河灘，五銖錢串成的輪轂與血色浪花相撞，迸濺的火星如同墜落的星子。劉伶斜倚在車轅上，酒葫蘆在指間搖晃，醉眼朦朧地望著河灘上歪斜的鐵皮船：“這船，比夜郎國的巫舟還破。“酒氣混著硝煙，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漫。

蘇軾俯身拾起半截銹蝕的子彈殼，冰涼的金屬表面布滿歲月痕跡。袖中竹簡殘片突然發出嗡鳴，殼內殘留的硝煙鉆入鼻腔，瞬間幻化出驚心動魄的畫面：頭戴八角帽的士兵在槍林彈雨中匍匐渡河，河水被鮮血染紅，而他們懷中緊緊抱著的酒葫蘆，在炮火中格外醒目。“四渡赤水……“他指尖摩挲著彈殼上的劃痕，聲音低沉，“原來酒魄火種，藏在這山河血淚里?！?

李清照的金簪突然脫離發髻，自行浮空，在泥地上劃出《七律·長征》的殘句。字跡滲出血珠，化作赤色旌旗插滿河岸，獵獵作響。陶淵明懷中的《桃花源記》劇烈翻動，書頁間飄出帶血的桃花，落地即燃，在暮色中綻放出詭異的火光。

“時空亂流！“杜康玄袍鼓蕩，酒神符紋在掌心亮如烈日，映得他臉色凝重，“有人篡改了歷史錨點！“話音未落，對岸崖壁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仿佛遠古巨獸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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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崖壁轟然炸裂，煙塵散去，百余騎裹著黑霧的兵馬如惡鬼般沖出。戰馬皆是森森白骨，騎士們腐尸般的面容猙獰可怖，領兵者頭戴青天白日徽章，眼眶中卻燃燒著詭異的紫火?！敖怀鼍泼}！“腐尸將軍揮刀劈向鹿車，刀刃裹挾著腥臭的陰風，所過之處，空氣都為之扭曲。

李白長笑躍起，青蓮劍挽出朵朵酒花，如綻放的青蓮。“君不見，赤水崢嶸走泥丸——“他高聲吟嘯，劍鋒劈落處，《七律·長征》的詩句凝成金色鎖鏈，如巨蟒般纏住腐尸兵馬。鎖鏈收緊，腐尸們發出凄厲慘叫，化作碎骨墜入河中。然而，碎骨墜河時，竟化作無數掙扎的紅軍亡魂，他們的面容帶著不甘與堅韌，在水中痛苦地扭動。

“不對勁！“李清照突然抓住蘇軾衣袖，神色驚恐，“這些亡靈……在守護什么！“

河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震動著整個河灘。紅軍亡魂們齊齊仰頭，胸腔裂開，露出內里閃爍的琥珀色光團——正是被封印的酒魄碎片！光團散發著溫暖而神秘的光芒，卻被亡魂們死死護住。劉伶的酒葫蘆自行飛起，葫蘆口噴出《酒德頌》的篆文，如無形的大手，將光團吸入其中。

“原來如此！“陶淵明指尖點在《桃花源記》的“武陵人“三字上，眼中閃過頓悟的光芒，“四渡赤水的壯烈，本就是酒魂涅槃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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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中傳來陰森冷笑，腐尸將軍的殘軀在黑霧中重組，胯下骨馬竟生出蛟龍鱗片，氣勢更勝從前?！盃柕瓤芍?，當年紅軍炊事班背的不是鐵鍋——“他掀開胸甲，露出半截青灰色酒壇，壇身布滿詭異符文，“是茅臺鎮的回沙秘方！“

酒壇炸裂的瞬間，赤水河瞬間沸騰，河水化作血色。無數酒曲微生物化作血色藤蔓，如活物般纏住青銅鹿車，藤蔓上的尖刺閃爍著寒光。蘇軾的竹簡殘片突然暴起，甲骨文如飛刀般射出，斬斷血色藤蔓。然而，河面浮起九尊獸面酒樽，正是商周巫祭用的禮器，樽口噴出滾滾黑霧。

“時空疊影！“杜康暴喝一聲，酒神符紋化作火網罩住腐尸將軍，“有人在用巫蠱之術，將四渡赤水與商周人祭重疊！“

李清照的金簪刺入河面，篆文如漣漪般蕩開。血色藤蔓中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頭戴青銅面具的巫祝，正將茅臺酒曲塞入紅軍烈士口中，烈士們的眼神充滿絕望與憤怒。

“以人養酒……“李清照瞳孔收縮，聲音顫抖，“好毒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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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劍鋒指天，漫天星斗竟化作《將進酒》的詩句墜落，如流星雨般璀璨而凌厲。腐尸將軍被星雨洞穿，卻發出癲狂大笑：“你們救得了歷史，救得了人心嗎？“

殘軀爆裂處，沖出個戴眼鏡的文弱書生。他懷抱染血的《酒經》石刻，眼窩深陷如鬼，神色瘋狂：“茅臺酒曲早被日本人換了……只有用人魂才能激活真……“話音未落，他的胸口突然透出一只骨爪——竟是那巫祝穿越時空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劉伶的醉拳后發先至，酒葫蘆噴出千年陳釀澆在骨爪上。酒液如烈火，灼燒著骨爪，巫祝尖叫著縮回時空裂縫，卻留下一句詛咒：“圣墟不容褻瀆……“

陶淵明的桃花結界轟然閉合，粉色的光盾擋住了殘余的攻擊。眾人喘息未定，忽見那文弱書生化作光點消散，唯余《酒經》石刻落在李清照掌心，上面刻著一行小字：“1935年3月16日，二郎灘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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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河重歸平靜時，暮色已濃。青銅鹿車停在一處隱秘渡口，殘破的木牌上，“紅軍茅臺酒廠“的字樣依稀可辨。焦黑的窖池磚上，歲月的痕跡訴說著曾經的慘烈。杜康撫過窖池磚，磚縫中忽然鉆出一縷金線——正是酒魄的本源，微弱卻堅韌。

“用戰士熱血養酒魂……“蘇軾握緊半截子彈殼，聲音低沉而悲痛，“難怪玉液酒失了靈性?！?

河面忽起漣漪，映出個戴八角帽的少女。她腰間別著銅哨，笑容清澈如赤水晨曦，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希望：“同志，能幫我埋了這壇酒嗎？等勝利了，拿它慶功。“

劉伶醉醺醺地接過酒壇，壇底赫然刻著“回沙“二字。少女身影消散時，李白忽然揮劍在渡口石碑刻下詩句：“赤水烽煙煉酒魄，人間正道是滄桑?！吧n勁的字跡，如同不朽的誓言。

尾聲·血色酒幡

眾人離去時，誰也沒發現焦土中鉆出株嫩芽。芽尖沾著腐尸將軍的黑血，卻綻放出赤色酒花，妖艷而詭異。百里外的重慶官邸，戴笠放下望遠鏡，對身后穿長衫的男人冷笑：“通知圣墟特使，魚咬鉤了?！?

男人躬身時，露出袖口的桃花紋身——與陶淵明書頁上的血跡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