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烏云壓城,一聲悶雷劃破天際,豆大的雨點驟然砸下。不過片刻,滂沱秋雨便如瀑布般傾瀉,街道上積水成河,雨簾中連路上的行人都無法分辨。
一道人影闖入了周府,周濤看著闖入書房被雨淋8成落湯雞聞笙,他先是一愣,接著趕緊跑過去,左顧右盼的見外面沒人,將門關了,生氣地說道:
“你來干什么?”
碰——的一聲聞笙跪下抱著周濤的腿,微微有些哭腔:“求求大人救奴才?”
周濤低頭向下看去,頭發濕噠噠的黏在臉上,眼眶紅潤的盯著他,他心軟了下來,將聞笙攙起:
“先起來說。”扶著他坐到椅子上,給他了杯茶,“你先別著急,他們就算查也查不出來。”
“可身份是假的,如果查出來奴才該怎么辦,其實奴才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可要是牽扯到大人……”聞笙有些哽咽,雙手緊緊攥著茶杯,指節泛白。他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周濤的眼睛。
“好了,不用你操心這些,你先去避避風頭,等這陣子過去了再回了。”周濤安慰他道。
聞笙點點頭,放下茶杯,起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周濤連忙問道。
“奴才回去。”
“下這么大的雨,你今晚就在先住下,等天亮爺再送你走。”
聞笙聲音微弱:“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來人,將他送到回房間去。”周濤吩咐著下人。下人撐著傘將聞笙送回去了房間。
周濤站在門口,望著那道逐漸消失在雨中等的身影,眼神滿是殺氣:
“周叔。”管家周叔從門外走了進來,周濤讓他走近,附在他耳朵旁說了些什么,周叔點頭示意他知道了,向外面走去。
半夜雨,依舊下個不停。
聞笙被凍醒了,風將窗戶刮開,,雨下了進來,怎么說這么冷,他披上外袍,去關窗戶。
突然一柄劍向他刺來,聞笙嚇的腿下一軟,跌在地上,剛好躲開。
轟隆隆——
借著窗外的閃電,他看清了來人的臉,正是周府的管家周叔,那張平日里總是堆滿笑容的臉此刻扭曲如惡鬼,手中一柄細長的匕首正滴著水珠。
“周管家這是何意?”聞笙語氣顫抖的說出,他連忙滾到床下。
周叔不答,劍再次刺來。聞笙側身避過,刀鋒劃破了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口。他是戲子好歹學會武術,他咬牙反擊,快速鉆出,靈活的將周叔拿劍的手一把握住,快速奪下劍。
周叔連忙又掏出,腰上的匕首,撲了過來,聞笙抓住機會,劍劃過周叔的手腕,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啊!”周叔吃痛,匕首當啷落地,聞笙趁機提劍逃了出去。
原來周濤將他留在府中,是為了方便殺他,聞笙心中一片冰涼,他赤著腳在泥濘的庭院中狂奔,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府中進了刺客,所有人攔住他!別讓他跑了!”周叔捂著流血的手腕,嘶喊道。
聞笙慌亂中,閃身躲進房中,他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尋他的人從房門外走過,漸漸沒了聲音,他這才松了口氣。
聞笙這才發現這間房中透露著詭異,看著是間雜物間,可一絲塵土都沒,他看向旁邊的木頭墩子,往下一摁,墻后面出來一扇門,。
聞笙心頭一顫,猶豫片刻后還是推開了那扇暗門。門后是一條幽暗的甬道,潮濕的空氣中夾雜著霉味。他握緊手中的劍,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
甬道盡頭是一間密室,里面堆滿了箱子,聞笙緩緩打開,他有些震驚,里面全是銀元寶。
他往自己懷里揣了兩幾個,向前走去,再打開一箱子,里面是鈔票,他又取了幾張,
再次向前走去,發現有個桌子,上面有些書信,寫滿了人名,他全都揣進懷中。
一路走到盡頭,有一把梯子,順著梯子爬上去,發現來到京城外面。他逃出來了,只是現在該去那。
……
翌日清晨,太陽升了起來,照在屋檐上的露珠上。
京城府衙,衙役剛打開門,門口外躺著一個人,他走過去,一看正是被通緝的聞笙。
他趕快叫人扶了進去,外面的石獅子后面一道黑影見人一進去,迅速飛上屋上,向皇宮方向跑去。
今日謝霜序剛醒,陸清月就派人告訴她,要她趕緊去大理寺一趟。
謝霜序剛踏入大理寺牢獄,潮濕陰冷的空氣便撲面而來。昏暗的火把光線下,她看到陸清月正站在一間牢房前,神色凝重,身邊還有御史江臨煕和禮部程尚書。
“拜見各位大人。“謝霜序快步上前行禮,順著陸清月的目光望去,只見聞笙蜷縮在角落里,衣衫襤褸,臉色蒼白如紙。
“他今早被人發現昏倒在府衙門口。“陸清月低聲道,“身上帶著這個。“他遞過一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封沾血的信件和銀票。
謝霜序展開信件,瞳孔驟然收縮。這些竟是周濤與朝中多位大臣往來的密函,內容涉及貪污軍餉、買賣官職等重罪。最令人震驚的是,其中一封信還有她的父親——謝恒。
“他醒了。“陸清月突然道。
謝霜序看了過去,這次聞笙眼神中沒有恨意,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聞笙握著傷口,趕快跪起磕頭:“各位大人,奴才都說,請各位大人能夠饒奴才一命。”
程尚書臉色鐵青,要不眼前這戲子,他怎么會被陛下罰,憤怒道:“放屁,你一戲子竟然敢科舉,還敢假造身份,早夠死你一百次了,還敢跟老子談條件,還不從事招來。”
聞笙嚇的一縮,眼神空洞,語氣微弱:“我有一天沒吃東西,可以給吃的嗎?”
“你他娘的,還敢要吃的,老子……”程尚書撲上前去罵,被陸清月給打斷了。
“程尚書冷靜”陸清月語氣清冷,“來人,去給他拿兩饅頭來。”
飯端來后,聞笙說道:“奴才只要謝大人審,不然是不會說的。”
謝霜序與陸清月對視一眼,見他微微點頭,陸清月答應道:“好,沒問題。”
等三人出去后,謝霜序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的此人,她坐到謝霜序坐在審訊室的木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燭火在她清冷的眸子里跳動,映出一片深邃。
“說吧,你想要什么?“她開門見山。
聞笙咽下最后一口饅頭,抬起滿是血污的臉:“謝大人,奴才只求活命。“他聲音嘶啞,“那些信件只是冰山一角,周大人...不,周濤在城外還有三處密室,里面藏著足以讓半個朝廷掉腦袋的證據。“
謝霜序眉頭微蹙:“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你可知你母親身邊的那個丫鬟嗎?”聞笙忽然想起什么,“她是我的的母親,而我的父親正是謝恒。”
謝霜序霜序的手指驟然停在半空,燭火在她眸中劇烈跳動。她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男子,這么夠血的嗎?
她在原主的記憶努力找了半天,也沒記起,原主記憶她只繼承了一點,她不能判定眼前此人是不是說的真的。
聞笙突然撕開衣襟,露出鎖骨下方一塊桃花胎記。謝霜序瞳孔驟縮——這是謝家血脈獨有的標記。她自己的鎖骨下方,也有一塊形狀相似的印記。
“二十年前的中秋夜,謝大人醉酒后強占了母親。“聞笙的聲音像鈍刀磨過砂石,“母親被主母發現懷孕后,本該被沉塘。是您躲在假山后哭鬧,才讓主母心軟,只將母親趕出府去。“
好吧!看來真有此事,“你是想讓我救你?”
“對,不然我就將你的身份公布出去,你救我出去,我們一起為謝恒報仇,豈不是比你一個人的好。”
謝霜序眼神帶有殺意,語氣冰冷:“你說,我現在將你殺了,那我不就安全了?”
聞笙背后升起涼意,他萬萬沒想到謝霜序膽子這樣大,眼看著謝霜序走了過來,他感覺喉嚨里一絲鐵銹味。
“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謝霜序愣到原地,我還沒殺你呢?怎么就吐血了。
聞笙側身倒地,嘴巴一張一合,聽不清楚在說什么,謝霜序趕緊去扶他:“喂!你說什么?”
謝霜序湊了過去,仔細聽。
“你的命都是注定好的,你爭不過天的。”聞笙說完就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