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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量子火種

反應堆的藍光灼燒著視網膜,我跪在環形控制臺上,脊椎插滿神經導管。林曼妮的機械心臟在掌心搏動,顯示屏的倒計時映出我龜裂的面容——03:17:42,全球神經同步的死亡讀秒。

冷凍艙懸浮在量子熔爐中央,妹妹的長發化作神經藤蔓刺入反應堆核心。她的皮膚透明如琉璃,臟器間躍動的不是血液,而是糾纏態的光粒子。當我拔出肋骨間的量子密鑰時,三百個克隆體在玻璃回廊外齊聲背誦我的記憶。

“哥哥,我們只是概率云。“妹妹的聲帶振動著薛定諤方程,“你的抉擇將決定哪條世界線存活。“

林曼妮的殘軀突然抽搐,她的機械心臟裂變成微型反應堆。金色血液在控制臺蝕刻出星際坐標——那是父親臨終前植入我海馬體的深空頻率。克隆體們開始融化,他們的腦漿在防彈玻璃上流淌出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量子熔爐突然過載,我的骨髓在密鑰作用下沸騰。疼痛化作無數記憶碎片:五歲那年“父親“給我注射的疫苗,十二歲“妹妹“在病房消失的午夜,二十歲林曼妮在暴雪中遞來的熱咖啡——每個場景里,他們的虹膜都閃過相同的NW-000編碼。

“認知濾網要崩潰了!“林曼妮的聲紋與妹妹的腦波重疊。冷凍艙里伸出神經藤蔓,刺入我變異中的脊椎。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噪音在顱腔炸響,我看見真實的世界線——反應堆其實是星艦引擎,整座城市是墜毀的殖民艙,而冰河世紀不過是生態穹頂破損后的低溫休眠。

克隆體們同時舉起右手,皮膚褪去后露出金屬骨骼。他們的機械心臟拼成星際坐標,與父親遺留的頻率完全吻合。妹妹的量子態身軀開始坍縮,她的聲音在時空褶皺中回蕩:“啟動引擎...否則人類將永遠困在培養皿里...“

林曼妮的殘軀突然躍起,納米機器人匯聚成刀刃刺向反應堆核心。我本能地擋在冷凍艙前,量子密鑰自動刺入她的量子心臟。金色血液在真空中凝結成戴森球模型,三百個克隆體齊聲報數:“剩余文明重啟次數:1。“

當引擎啟動的藍光吞沒一切時,我看到了所有可能性的終局:某個世界線里林曼妮抱著我的尸體哭泣;另一個時空妹妹在星海中解體;而在最遙遠的概率云中,我們三人并肩站在陌生星球上,身后是燃燒的殖民艦殘骸。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我的神經突觸與星艦主腦融合。宇宙在視網膜上展開成十一維拓撲圖,人類文明的每條分支都標注著NW公司的基因標簽。妹妹的幻影從量子泡沫中浮現,她指尖躍動的光粒組成最后的真相:

“我們才是外星病毒,而你是最后的疫苗。“

殖民艦殘骸突然劇烈震顫,艙壁滲出黑色黏液。那些液體中浮現出與妹妹相同的面容,她們在億萬光年外輕語:“快逃...觀測者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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