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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入世
明月被烏云遮蔽,呼嘯的狂風肆虐著樹影瘋狂的搖擺著,暴雨如同密集的箭矢前仆后繼的敲打著窗臺。
在喬治大道的某棟獨立三層房屋,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呆望著空蕩蕩的床鋪,透過外面走廊射入的光亮,依稀能看到那孤零零等待主人的粉紅色布偶,加上書柜中擺滿的書籍和獎章獎牌,顯然這是一間在校少女的閨房。
默默地關上這冰冷的房間,中年男人隨手從酒柜拿出一瓶價值不菲的烈酒,暴殄天物的猛灌一大口,那如刀割的燥烈穿過喉嚨,借助酒精的麻痹讓他暫時不再需要思考那么多。
“我就是個廢物...廢物。”
躺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不斷喃喃自責,作為本地區的夏人警探,在女兒失蹤的這幾天時間里,他就仿佛二十年前剛出道的菜鳥完全找不到突破口,以往所有的偵訊手段全部失效。
一大瓶烈酒下肚,朦朧的視線不經意掃到了墻壁上掛滿的家庭照片,那一張張的美好留戀仿佛鋼針般扎心,可卻讓他依舊舍不得移開視線。突然一張色彩有些剝離的照片突然映入眼簾,里面是一位與他有七分相像的男子與一名身穿黃袍,表情有些拘謹的青年合照。
作為堅定的無信仰者,中年警探一直對神鬼之事嗤之以鼻,可在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回憶如洪水般涌現,那是他在十幾歲少年的期間,有一天探長身份的父親帶回了這一名打扮“怪異”的青年。當年他還在校讀書,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只知道后來父親對那名少年推崇備之,哪怕在時隔多年撒手人寰之際,口中囑咐的還是那位少年留下的聯系方式。
眼下中年警探對女兒的失蹤案已經完全束手無策,絕望中任何可能他都愿意去嘗試,想到這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大半,隨著相框被蠻力掰開,一張黃底紅字的道符掉落在地,哪怕時隔多年道符上神秘符文的顏料依舊無比鮮艷。
現代的科技確實能讓相隔數萬里的人立即聯系,可要說一張黃紙能通知二三十年前的人找上門,他心中本身是完全懷疑的,可雙手卻老老實實的從桌上拿起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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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M記快餐店,作為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除了需要服務那些無可選擇的食客到此填飽肚子外,最麻煩的還是那些賴在角落過夜的流浪漢。
收銀臺一位三十多歲的胖大姐在統計完值班的營業額后,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到大廳中一位穿著寬松衣物的夏人男子,在記憶中這種服飾好像是叫“唐裝。”
從剛才與他點餐交流的蹩腳口音和腳邊放著的一個昂貴的嶄新名牌皮箱,這幾個方面可以斷定這個單獨的年輕人一定是不熟悉本地風土的外國游客,否則他現在一定不會還悠哉的喝著飲料。
“本月十七號生成的大洋強力風暴目前還未有絲毫消退的跡象,通往度假勝地夏令島的航班已經全部中斷,多名氣象專家聲明這絕非正常自然跡象。”
“昨晚在波因特大橋有多名目擊者聲稱見到不明飛行生物,接下來播放當日在場目擊者錄制的手機視頻...,目前軍方聲稱此乃人為制造的虛假視頻,后續相關報道請繼續關注本臺的焦點新聞...”
餐廳懸掛的大電視上,一名金發碧眼的美女主持人正重報近期關注點最高的新聞,那名夏人男子低頭用純正的中文低喃著,“這大洋彼岸的白鷹國為何異像頻頻,難道這番閉關出來應了當年的許諾,很可能便是師父圓寂前幫我預卜的千年機緣。”
想起二十年前與師父天人兩隔的最后一面,這位名叫陳南風的夏人男子不禁心情有些波動,作為70年代生人,如今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外貌下,實際上已經在世上活了快60年。
當代發展迅速的整容或化妝確實能達到同樣的視覺效果,可如今五十九歲的陳南風卻是實打實得壯年期,因為作為書籍與影視中的修仙者,目前他的境界足以讓他無病無災活到百歲之上。
修仙,這個當今網絡常用的熟悉詞匯,在真正的修煉者口中卻從不敢自稱,仙一字,承載太大,他們此道中人更喜歡稱呼自己為修士。
從千年前整個星球的靈氣就開始急速枯竭,這種情況一直到近代科技世紀更為嚴重,大部分古老門派都已難尋跡,他們的傳人要么泯滅于凡塵,成為那有名無實的“大師”,要么便躲在人跡罕至的地區避世潛修,極少出面。
陳南風作為避世潛修一脈,本不該出現這異國大城市,可在十天前他當年贈出去的一張道門求救符被點燃,這段時間正好是他甲子大限的最后期限,于是決定出關一行,畢竟這樣才能保持無牽無掛的心境。
聽著播報的新聞突然想起什么,陳南風伸手掏出掛在脖頸處的一枚金色的古銅板,在握緊時波瀾不驚的內心依舊升起一股狂熱的欣喜。
這枚聚靈銅板內收集的靈氣居然已經有十分之一了!
這個量度聽起來雖不多,可要知道在最近數十年的時間里,同樣的收集速度是需要在無人的深山老林中足足花費一月。
手中法寶收集靈氣的速度加快,這正好和電視中頻繁出現的怪事呼應,陳南風此時立馬聯想到,“這就是師父說的千年機緣?”
好好將古銅板重新揣入懷中,這可是圓寂先師所留的唯一法寶,也是覓仙宗的掌門傳承之物,唯一功能便是匯聚十方靈氣,這種輔助功能隨著時代推進越發珍貴,更是在近代數百年保留他們一派傳承最重要的支柱。
一直等到近期焦點的新聞全部重播一遍,心中已經有數的陳南風起身準備離開,深深的將杯子中的冰可樂一口氣喝完,感嘆一聲道“沒想到這二十多年一晃而過,唯一沒變的卻是這小小的汽水。”
站在店門口的路標下,十天的時間早已經讓求救符的氣息全部消失,好在陳南風還記得當年林華生所居住的街區名字,應該就是不遠處的喬治街區。
黑夜是滋生邪惡的土壤,在這個號稱“最自由”的國度更是如此,在陳南風提著皮箱往喬治街區走后,快餐店內便隨之跟出三名男子。從三人兇狠的眼神與那身上花花綠綠的紋身便可得知不是善類,在互相做了幾個手勢后,便迅速的尾隨陳南風身后。
可能是街道上偶爾穿行的警車讓這三名劫匪有所顧忌,他們一直沒有強行動手,大約跟了十來分鐘,陳南風為了抄近路拐入一條小道。這讓身后三個男子斷定這就是一只待宰的迷路肥羊,再也不隱藏盡全力跑上前,要知道在街區之間的巷道經常是一些同行活動的區域。
“嗚.”
安靜的夜讓一切聲音都得以擴大,拐角的巷口突然傳來一聲倒地的悶聲,這幾個準備搶劫的男子心中頓時一急。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腳下再次加速,此刻他們腦中甚至已經勾畫出那頭肥羊痛苦的倒地,手中那個名牌皮箱被人奪走的畫面。
“混蛋,不管如何找機會拿走他上衣內的那枚金幣。”
領頭身材魁梧的男人趕緊吩咐二個同伙,后面二名跟班紛紛從腰后拔出提前藏在皮套內的鋒利匕首,一旦襲擊目標的同行實力不強,那可能又是一場見紅的拼殺。
在拐入巷道的一瞬間,眼前的畫面還是讓三名劫匪忍不住停下腳步,只見那從頭到尾一直被定義為肥羊的夏國男子一臉平淡的站在原地,腳邊兩名穿著邋遢的流浪漢雙雙倒地抽搐著,口中還不斷反嘔出惡心的污穢物。
這一幕確實出乎他們的意料,很明顯這兩個在此伏擊路人的流浪漢還以為遇到了獵物,結果撲上去才發現這是一條過江龍。
普通人不可能在毫無準備下便輕易制服兩名成年男子,三名準備動手的匪徒腦海此時同時浮起一個穿著黃色緊身衣,做出馬步起手勢的黑發男人。
“猜尼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