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序章武玄舊事
- 穿越元尊成為時間之祖
- 鳳血染梧桐
- 3042字
- 2025-05-05 10:34:26
大周城外,大武軍營。
肅殺之氣籠罩著連綿軍陣,玄鐵戰戟在暮色中泛著寒光。
戰旗獵獵間,似要將這血色殘陽撕碎。
武王武玄立于軍陣前。
他抬眸望向天際尚未散盡的紫氣,金色龍袍于風中翻卷如浪。
武王眼中有金芒流轉,似龍影游動。
“桀桀桀!”武王突然放聲大笑,聲如炸響雷霆,“紫氣蒸騰,這是圣龍現世的預兆啊!
真是天不負我!天不負我啊!不枉本王放那周擎一條生路!”
武王的笑聲震徹四野。
聲浪裹挾著武王狂暴的源氣威壓,四散開來。所過之處,戰馬驚恐跪地。
就算是那些異種戰馬,也在不斷嘶鳴。
甚至,連遠處的大周城城墻,都似在震顫。
它們在畏懼!
畏懼這位能征善戰的武王。憑一己之力幾近顛覆大周。
笑聲漸歇后,武玄陷入靜默。
武家流傳數百年預言在他耳畔回響——這擇他從小聽到大、煩不勝煩卻又不敢厭棄。使自己生出武家命運被一只無形大手操控著的預言,成真了。
哪怕他年少時曾將信將疑,但今天疑慮徹底的煙消云散。
因為大周圣龍已然入局,現在只待他武家真龍真鳳降世。便可完成家族數百年來的夙愿——實現武家興盛的大計。
所謂武家大計,實則源于三道世代相傳的預言。
三道預言如同夢魘般,縈繞在武家血脈之中。讓武家世代為之瘋狂。
第一道“蟒雀吞龍,大武當興“的箴言。更是他們數代人,為之而奮斗的目標。
在最初的時候,武玄也是不信的。
年少輕狂的他渴望憑自己的想法活著,而不是被什么預言所束縛。
他渴望自由,他追求自由。
直到他年邁的父親,將他關入暗無天日的武家宗祠。他才思索自己是否應該放棄自由。
之后里他無時無刻不在里面煎熬。或許是一日,或許是半日,或許是更久。他終是向自己的父親服了個軟。
他因此重獲了自由,但他依舊不信這則預言。
直至,當他知曉這擇預言將于自己這一代應驗時,他不信也得信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操控了一般,既定的命運使他生不由己。好像這就是他今生活著的宿命。
他變得如同武家先祖們那般的偏執、狂熱。可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不再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他不再渴求那無拘無束的自由。那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沒有人能違背的。
他弱小到連他的父王都無法違逆。從那一刻起,他便知道無能者是沒有所謂自由的。
夜風卷起戰旗,獵獵作響如亡魂哀嚎。
這如哀嚎的夜風,使武玄更深刻的回憶起自己的父王,上一代的武王。
讓他記起他父王的臨終遺言。
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場景,兩人更像是仇人一般。
武玄至今記得他父王臨終前,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和那老東西對自己所說的話,他說,“武玄,你只不過是個工具……是我武家真龍真鳳降世的工具……”
那時的他跪在床前,心中卻滿是嘲弄。
這老東西不僅瞎了眼,說的話也荒謬。他說自己只是一件工具,用于實現武家預言的工具。
武玄對此并沒有反駁,他也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他的父王,那個老東西也是這樣過來的。不僅是他,他們武家這數代人的宿命也皆是如此。
他真正嘲弄的是……
“老東西……”武王冷笑一聲,“你沒能等到這一天,而我……等到了。”
相較于他父王嘔心瀝血地經營布局,他的任務則顯得簡單得多。
為了實現“蟒雀吞龍”的大計,他那父王需要四處奔波——拉攏大周境內的封王,積攢足以顛覆王朝的力量;搜羅天材地寶,為將來的決戰做準備。
而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娶一個毫無修為的平民女子,立她為后,等待她誕下武家預言中的真龍真鳳。
至于他自己?只需安心享用父王與歷代先王積攢的龐大資源,穩步提升修為即可。
待到子嗣降世,她的價值便已耗盡——正如他一樣,他的王后也不過是武家實現數百年野心的工具罷了。
而他先祖們的使命,也與他相差無幾——同他一樣,他們亦是娶一個女子,讓武家的血脈傳承下去即可。
至于其他的,則交給他們的后輩。
于是他們的后輩們,也就是武玄的其他先祖們,也繼續重復著他們先祖們的行為,讓武家的血脈傳承下去,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武玄先祖們的宿命周而復始,直至到他這里才結束。
因為他武家的真龍真鳳,即將降臨。而他與他的先祖們相比,也沒什么不同。只是他要更幸運一些。幸運到,他武家的真龍真鳳剛好是他的兒女罷了。
他也不用像他父王那般死不瞑目。他父王見不到真龍與真鳳降世,見不到他武家興盛,而他卻可以。
正是因為他可以,他那無能的父王才會嫉妒他,才會在臨終前刻意向他交代,告誡他,他只是一件實現預言的工具。
但無論那瞎了眼的老東西如何的去說。他都已死了。他都已看不到了。他武玄才是他武家真正的贏家。
那老東西,死了、看不到了。所以就瞎了?
想到這武玄收起心神,張開雙臂。他開始放聲大笑,衣袖如垂天之云展開:“老東西……你到死都等不到的盛景,如今就要在本王掌中實現了。
你看見了嗎?
你口中的‘工具’,正在完成你和武家數百年來所期待的預言。
自此,我武玄,當為大武鑄就萬載之基。而你只能默默無聞的被供奉在我武家的祖祠上。
沒有人會記得你的。
因為你只是大周的王爵,而我武玄才是大武第一位真正的王,第一位開疆擴土的王!”
在他設想的后續中,大武的史書里依舊會有那個老東西。但大武宗廟供奉的第一位王,一定會是他。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要怪就怪他那瞎眼的父親養出了,這么一個逆子。
話音聲落,天際的紫氣突然劇烈翻涌,隱約凝成一道威嚴神圣的龍形。
見此,武玄嘴角勾起森然的冷笑。他欣賞了一陣,暫時忘卻了自己的父親,仍舊發出了嘲弄:“呵呵!這圣龍氣象倒也有幾分的神異。
不過……終歸是要為我大武所得。
周擎,本王便讓你再高興半日!是我武家的東西,終歸是我武家的。”
半響之后,似是覺得無趣,武王轉身,對著身旁侍立已久的黑袍老者吩咐道:“速去準備!
本王已等不及,要見我武家的真龍真鳳降世了!”
黑衣老者聞言躬身,枯啞的嗓音如銹鐵般摩擦。
他低聲道:“殿下與公主的降生儀式已是萬事俱備,只待王上您的吩咐。”
武王聞言點了點頭,“走吧,去見王后。”
當提到王后二字時,武玄似乎有點動容,但這點情緒并濃烈。頃刻,便被他給壓下去了。
他與她最大的交集,就是在數年前。
他猶記得那個女子溫順地躺在榻上,他則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武家數百年的夙愿。
女子如祭品般裸露在龍紋錦褥上。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投下囚籠狀的光斑。
她像一具被獻祭的羔羊,靜默地等待著命運的宰割。
當御醫捧著喜脈的消息,跪倒在丹墀下時,他命人撤走了王后寢殿的所有利器。
銅鏡換作磨鈍的銀盤,華服改為無結的素袍——這個孕育著武家子嗣的容器,珍貴如傳國玉璽,卻再不被允許擁有完整的自由。
她仍是王后,卻更像一座囚籠,囚著武家的真龍真鳳,也囚著她自己。傳國玉璽尚可易主,而她,卻連碎裂的資格都沒有。
之后為了實現武家的預言,他不惜以秘法讓女子延遲分娩,至今已整三載。
雖會讓他的王后損失不少元氣,可想到即將實現的宏圖霸業。這點代價又算得了什么。
畢竟,她和他一樣都只是一個工具。他能苛待自己,也能苛待他的王后,就像他的父王苛待他一樣。
他說過,他和武家的先祖們,沒什么兩樣。
夜風卷起旌旗獵獵作響,夕陽在玄鐵甲胄上流淌。
遠處似乎傳來若嬰孩的啼哭。若隱若現間,命運的齒輪,自此刻開始轉動。
武王眼眸中閃過陰郁。他不禁想起了武家的第二道“龍不見鳳,見之武亡”的預言。
他至今都未曾想明白,龍鳳有何不可相見。或許,這就是他武家真龍真鳳的命運。
但,那又如何。大不了以后,就不讓他武家的真龍真鳳相見。
他是工具。
他武家的真龍真鳳,又何嘗不是工具?他是完成“蟒雀吞龍”的工具,那他武家的真龍真鳳,就是實現“大武當興”的工具。
他們皆沒有什么不同。這就是他們武家之人,不可違逆的命運。
沒有人可以阻止大武的崛起,哪怕那個人是他武玄的親生骨肉。是他武家的真龍真鳳,也不行!
遠處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卻澆不滅武玄眼中燃燒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