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真是讓我累得不行。”夏爾躺在凡爾賽宮的草坪上，“詢問各種專家和教授，查詢各種各樣的資料，可就是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回到富熱勒鎮的森林后，又跟著驅魔人們滿森林地轉悠，在一整座森林找數十年前的骸骨，這難度堪比在沙灘上找一塊特定的貝殼，找不到線索令我有些坐立難安地。”

夏爾把老巫師的空間，當作是一種逃避現實世界忙碌的地方。

“我知道好幾種，尋找‘錨點’的快捷方法。”回到他老年身形的艾蒂安·葛勒爾對夏爾說道，“可以省去跟著驅魔人，到處挖殘存的私人物品和遺骸這個繁瑣的步驟。”

“什么？”夏爾興奮地從草坪上起身，驚訝于自己未曾聽說過這些方法，“請你告訴我吧，首席顧問大人。”

老巫師告訴夏爾，“但他們都是異教手段，涉及到人祭或藥物催眠，沒有正經巫師會選擇這些方法的。”

“原來如此。”夏爾有些失落，看來巫師在法蘭西不能取代驅魔人，也是有其原因的。

“你先別那么失望，我想到有個東西能幫到你。”

“我聽著呢。”

“可你得知道，你們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的前身就是我重建的特殊憲兵，所以你們內部肯定有關于它記載。知情者發現你持有它后，會坐實你的真實身份，即便他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老巫師提醒道，“它會給你帶來便利，也會給你帶來危險，你準備好接受它的兩面性了嗎？”

“危險現在是我的跟屁蟲，我每次出任務時都會與它們相伴。”

“你在一線工作一年不到，肯定還充滿著激情。”艾蒂安·葛勒爾將手伸進長袍內，掏出一個小玩意兒給夏爾，“我花了接近二十年調試它，如果你能找到它，就讓你小子占便宜了。”

“我能直接把他帶回現實世界嗎？”夏爾接過來，那是一個有四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舊羅盤。

“不能。”老巫師搖搖頭，“我早就將它傳給了我的獨子，你肯定是他的后裔，至于他如何處置了這塊羅盤，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將其加以偽裝，然后隨身攜帶。”

“如果我找到了它，我該如何使用它呢？”

“就跟其它羅盤一樣，跟著指針走。”

“羅盤都會指示方向。”夏爾看著手中陳舊又不起眼的小羅盤，“它追蹤什么東西？只是‘錨點’嗎？”

“目前就是‘錨點’，把羅盤想象成一只獵犬，它會追蹤特定的目標。

這東西是我從一個威尼斯巫師身上獲得的戰利品，而它又是從一個奧斯曼巫師那里繳獲的，所以背后的原理我也不大清楚，但肯定包括了一些原始魔法，甚至是異教崇拜在其中。”

“謝謝你，艾蒂安，可這現在對我也沒什么幫助啊，等我有機會回尚貝里，我去那里找找它的蹤跡吧。”夏爾無奈地攤了攤手，又閉上眼睛躺在草坪上，享受著溫暖又虛假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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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來了好消息。”戈提耶大清早地回到安置巫師們的木屋，拿來了最新的報告，在掛在墻上的地圖上，用筆標出新發現的位置，“昨晚驅魔人們目擊了一隊共和國軍隊的鬼魂與叛軍鬼魂對射，他們的軍旗被確定為美因茨軍團，所以這里是一片舊戰場。”

美因茨軍團原本是美因茨要塞的駐軍，他們向神圣羅馬帝國軍隊光榮投降，帶著物資和裝備撤退后，迅速被派往旺代省鎮壓保王黨人叛亂。

原本在旺代省鎮壓叛亂的共和國軍隊與叛軍沒有本質區別，都是混亂且裝備差勁的民兵。

美因茨軍團這樣的職業士兵加入戰局，便迅速穩定了局勢，他們在1793年9月初投入鎮壓旺代叛軍的戰斗，當時間來到年底時，叛軍便失去了主動權。隨著北部和南部更多共和派軍隊加入戰斗，叛軍在第二年輸掉了戰爭。

森林的南側是私人土地，地主居住在一座小莊園中，巫師們的臨時部署點就在莊園的客房里。

“這不應該是壞消息嗎？”歐仁反問道，“如果他們是被處決的，尸體肯定埋葬在一起。我們沒能找到關于這場戰斗的記錄，說明這是一場小規模的前哨戰，前哨戰中尸體可能散落在各處，不僅僅是森林，說不定森林外也有散布，只是附近居民太少，暫時還沒人發現而已。”

“我認為整件事恐怕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瑪德琳來到地圖前，所有的標識都集中于森林外圍，因為半夜進入森林中是自尋死路，所以夜晚森林內部發生了什么，眾人不得而知，“動靜不小，怎么會最近的目擊記錄在一個星期前呢？過去幾十年為什么會安然無恙呢？”

“你的意思是，這場鬼魂鬧劇。”夏爾順著瑪德琳的意思說下去，“同奧伯恩多夫的吸血鬼襲擊一樣，是一場人為的蓄意襲擊，或者是在為更大規模的蓄意襲擊做實驗？創造鬼魂，那是可能的嗎？”

“根據一些記載，古典時代的禁忌法術，可以喚醒一兩個游魂，令他們成為鬼魂。但如此大面積的出現，我也未曾聽說過，恐怕也非曾出現過先例。”瑪德琳回過頭看著夏爾，“我想今晚去森林邊緣看看。”

“我和保羅去樹林邊緣巡查過好幾晚了，沒什么新發現。”歐仁說道，“不如多休息會兒，我估計這事情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多半需要一兩個月。”

“我可以聽見一些你們聽不見的東西，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你能與鬼魂產生感應？”歐仁臉上的驚訝迅速消失，“真是有些罕見的天賦。”

部分巫師都有著特殊的天賦，就像夏爾能夠很順利的施展氣和電元素法術一樣。

與鬼魂產生感應，擁有這些天賦的人不需要同鬼魂產生交流，就能知道那些靈魂心中的執念，運氣不錯，還能看見一些其生前的記憶片段。這種天賦對追蹤“錨點”來說，有著相當大的幫助。

不過在過去，擁有這種天賦也會被視為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