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回廊的石壁滲著潮氣，蘇妄的指尖撫過母親的血書，“往生門樓主乃吾兄”幾個字入石三分，旁邊還刻著個扭曲的鸮面——那是夜梟司叛徒的標記。宇文泰的狼首劍照亮墻面，劍刃映出蘇妄震驚的臉，與二十年前母親臨刑前的表情如出一轍。

“她是夜梟司安插在往生門的暗樁。”宇文泰的聲音低沉，“當年為了阻止太武帝復活，她自愿深入虎穴，卻被樓主識破身份。”他指向血書末尾的日期，正是蘇妄被接入鸮巢的前一天，“她用自己的死，換你在夜梟司的生路。”

蘇妄握緊鸮首匕，匕尾“見鸮如見泰”的字樣突然發燙，竟與血書里的鸮面標記共鳴，露出暗藏的機關。石壁緩緩打開，里面躺著具穿夜梟司服飾的骷髏，骷髏手中攥著半塊玉佩，正是樓主身上的那塊。

“這是你母親的師父，前任子鼠堂首座。”宇文泰拾起玉佩，“二十年前，樓主用‘黃泉引’蠱術控制他，讓他背叛夜梟司，而你母親……”

話未說完，地面突然震動。親衛沖進回廊，滿臉血污：“丞相！東魏的‘玄甲軍’殺來了，他們拿著刻有鸮巢坐標的石碑，說是太武帝顯靈！”

蘇妄的聽風術捕捉到地面上的異動，至少有三千人正朝著廢墟逼近，其中混雜著往生門的蟲鳴和玄甲軍的金屬碰撞聲。他望向十二地支沙盤，發現辰龍堂的令牌正在碎裂——那里是鸮巢的通風口，也是最薄弱的防線。

“辰龍堂有內奸！”宇文泰揮劍砍向沙盤，“蘇妄，你去堵住通風口，我來啟動‘暗影迷宮’。記住，用你的鸮首匕和玉佩碎片，找到藏兵洞的真正入口！”

蘇妄剛躍出回廊，就看見辰龍堂的堂主被黃泉帖釘在墻上，帖上“叛”字還在滴血。通風口處的尸蟞王卵已經孵化，成千上萬只蟲子順著氣流涌入鸮巢，每個蟲子的背甲上都刻著往生門的“往生紋”。

“見鸮如見泰！”蘇妄揮舞匕身，毒針射出的軌跡竟與母親血書中的鸮面標記重合，蟲群頓時死傷大半。他摸出玉佩碎片，碎片與鸮首匕共鳴，竟在通風口石壁上照出藏兵洞的入口——那是個刻著十二地支的青銅門，門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宇文泰的狼首劍。

“蘇妄！”宇文泰的呼喊從迷宮深處傳來，“玄甲軍點燃了廢墟，再過一刻鐘，鸮巢就會塌了！”

蘇妄望向青銅門，又看向迷宮方向。他知道，宇文泰正在用自己做誘餌，引開玄甲軍的主力。咬咬牙，他將狼首劍插入凹槽，門應聲而開，里面傳來太武帝的聲音：“狼首者，摸金者，終于來了……”

門內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三百六十個青銅傀儡手持鸮首匕，組成巨大的八卦陣，陣眼處擺著傳國玉璽完整件，玉璽上方懸浮著太武帝的頭骨，頭骨里滲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寫成“永生”二字。

“用你的血，蘇妄。”頭骨發出咯咯笑聲，“只要滴在玉璽上，就能讓夜梟司的暗影步成為不死之術，讓聽風術聽見死人的聲音……”

蘇妄的匕首剛要落下，卻看見傀儡們手中的鸮首匕尾部刻著不同的名字，其中一個正是母親的名字。他突然想起母親的血書最后一句：“勿信永生，唯光永存。”

“去你的永生！”蘇妄揮匕砍向頭骨，毒針正中頭骨的蟲群核心。傀儡們同時轉身，手中的匕指向他，卻在母親的名字前停住。玉璽突然發出強光，將所有傀儡震成粉末，露出里面藏著的太武帝真容——他早已化作一堆白骨，手中握著的，是真正的鸮巢防御圖。

“原來一切都是騙局……”蘇妄低語，撿起防御圖，上面用朱砂寫著：“鸮巢不可滅，因民心不可滅。”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蘇妄抓起狼首劍沖向迷宮，看見宇文泰正被玄甲軍包圍，他的狼首紋身已經蔓延至胸口，卻仍在以一敵百。

“走！”蘇妄甩出暗影步，將宇文泰拽進藏兵洞，青銅門在身后轟然閉合。玄甲軍的怒吼聲漸漸消失，洞內只剩下太武帝的白骨和墻上的血書，血書上寫著最后的真相：“夜梟司非諜司，乃民之盾也。”

宇文泰摸著防御圖，突然笑了：“太武帝終究是明白了。”他看向蘇妄，眼中帶著釋然，“現在，該讓鸮巢以新的面貌出現了。”

蘇妄點頭，握緊鸮首匕。他知道，雖然鸮巢暫時安全了，但江湖的陰影永遠不會消失。不過現在，他終于明白母親的遺志——夜梟司的鸮面之下，不是殺戮，而是守護百姓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