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卓老先生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慕總，這話可不能亂說。”卓家二房的當家人卓亮沉聲道，“要是傳出去...”

“我有證據。”慕清寒打斷他的話，從助手手中接過一份文件，“這是飛機殘骸的檢測報告，發動機艙內發現了異常的金屬反應。而這種反應，只可能是由特定的化學物質引起。”

卓朗的眼眶瞬間紅了：“我目睹母親腹部竟閃耀著金色光芒，隨后飛機就爆炸了。她連個全尸都沒留下...”說著，淚水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流。

宓溪看著他悲痛的樣子，心里一陣酸楚。她想起那天在飛機上的場景，確實看到楊夫人腹部有異樣的光芒，當時還以為是錯覺。

“母親臨終前說，她吃壞肚子了。”卓朗擦了擦眼淚，聲音顫抖，“那晚我們在老宅吃飯，一定是有人在飯菜里動了手腳！”

卓老先生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謙兒，這是怎么回事？”

“回父親，”卓謙連忙解釋，“廚房的飯菜都是一鍋出，除了您的以外。各房的女仆領回去時，才分開...”

話未說完，慕清寒已經冷笑一聲：“把人帶上來。”

一個壯漢押著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那婦人穿著卓家下人的統一制服，頭發有些凌亂，臉色蒼白。

“陳阿姨！”卓朗驚呼。

那婦人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她的手指絞在一起，指節發白。

“說吧，”慕清寒的聲音冷若冰霜，“究竟是怎么回事？”

陳阿姨渾身發抖，雙腿一軟就要跪下。

“站著說話！”慕清寒厲聲喝止，“這都什么年代了，隨時隨地磕頭，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們是封建余孽。”

宓溪看著這一幕，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平日里深居簡出。這些達官貴人之間的恩怨，實在是太過復雜。她悄悄瞥了一眼卓朗，只見他緊握雙拳，指甲都快嵌入掌心。

“我...我沒有下毒啊...”陳阿姨哭訴道，“就是和徒錢說了幾句話，把食盒放在桂花樹下...”

“說幾句話需要把食盒放下？”慕清寒冷冷打斷她，“分明是你們在偷情！趁著這個機會，有人在食盒里動了手腳。”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卓老先生的拐杖又是一聲重響，震得茶盞里的水都蕩起了漣漪。

“荒唐！”卓亮拍案而起，“陳氏在我們卓家做了二十年的事，怎么可能...”

“二十年？”慕清寒冷笑，“正是因為待得久了，才容易被人利用。來人，把證據拿上來。”

又一個助手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走了進來。盒子打開，里面是一疊照片和幾封信件。

“這些都是從陳氏房間里搜出來的。”慕清寒說著，將照片遞給卓老先生，“您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很眼熟？”

卓老先生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臉色驟變：“這不是...”

“沒錯，正是我們的老對手林家的管家。”慕清寒冷聲道，“林家覬覦我們卓氏集團多年，這次終于找到機會下手了。”

宓溪看著卓朗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原來這一切的悲劇，竟是因為一場露水情緣而起。那些商場上的明爭暗斗，最終卻要以一條無辜的生命作為代價。

“不...不是這樣的...”陳阿姨突然跪倒在地，“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林家的人...他說他只是個普通的司機...”

“普通司機能給你這些？”慕清寒從盒子里拿出一串珍珠項鏈，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這可是最頂級的南洋珍珠，一顆就價值不菲。”

陳阿姨癱軟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卓朗猛地站起身，沖到陳阿姨面前：“為什么？我母親待你不薄，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我...我真的不知道...”陳阿姨泣不成聲，“徒錢說...說只是想要一些卓家的內部消息...我沒想到...”

“夠了！”卓老先生怒喝一聲，“來人，把她押下去，交給警方處理！”

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架起已經癱軟的陳阿姨往外走。

“等等。”慕清寒突然開口，“陳氏，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我不介意讓警方去查查你兄弟家那個癱瘓在床的老母親。”

陳阿姨渾身一顫：“求求您...別傷害我娘...”

“那就說實話。”

“是...是徒錢給了我一個小瓶子...”陳阿姨哽咽著說，“讓我倒在夫人的飯菜里...他說這只是能讓人拉肚子的藥...”

“然后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后面的事...”陳阿姨痛哭流涕，“徒錢說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帶著娘去國外養老...我就...”

“住口！”卓朗厲聲打斷，“你為了錢，就害死了我母親！”

宓溪看不下去，輕輕拉住卓朗的衣袖。卓朗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

“我在卓家周圍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任何人想要逃走，都會被當場拿下。”她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在場每個人都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她站在會客廳的正中央，一身黑色長裙襯得肌膚愈發蒼白，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會客廳內一片寂靜，只有古老座鐘發出的滴答聲回蕩在空氣中。卓家眾人面面相覷，有人低聲咳嗽，有人不安地調整坐姿，更多的人則是低著頭，仿佛在躲避什么。

宓溪注意到卓老先生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節奏急促而紊亂，顯然內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被推開，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押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的衣著依然一絲不茍，可那張往日精明干練的臉上卻寫滿了惶恐。

“徒錢！”卓老先生猛地站起身，拐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徒錢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慕清寒緩步走到徒錢面前，紅唇輕啟：“徒錢，聽說你兒子在哥大讀書？”她的聲音輕柔得近乎溫和，“女兒嫁入了立霜集團？還有那剛出生的外孫，應該很可愛吧？”

這番話雖然平淡，卻字字誅心。宓溪看到徒錢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就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是...是秀少爺！”徒錢終于崩潰，“他指派我去拖住陳姐，只要幾分鐘就行，答應給我兒子五百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