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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搬了新家,去學校的路程變長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跟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不順路了,這是意料之外的,我感到很郁悶的。

在整個高四時期里,有兩件事情是我很期待的。其一是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她住的地方離我原來租房的地方很近,所以每次去學校的時候都是順路的,一般遇見都是她騎車在前,我騎車在后面,因為我騎車會很快,而她騎車就會很慢。如果我騎車在后面看見了她,我就會放慢速度,很慢很慢的那種,而且會離得稍遠一點,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發(fā)現(xiàn)。然后我就會慢慢的跟在她后面,裝作很自然的樣子,看著她的背影,哪怕是背影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但這種看是不經(jīng)意間的看,我可不想被當做是跟蹤狂和偷窺狂。

看見過幾次后,發(fā)現(xiàn)她去學校的時間很固定,是提前早到的那種。以前我都是很晚去學校的,因為班上也沒什么人可以聊天,但為了撞見她,所以我每次去學校就提前了時間,為的就是那幾刻。好在效果不錯,遇見了好幾次,如果沒遇見,肯定會有一番失落的。有時放學因老師拖堂而不能看見她,我也會心生懊惱。我喜歡的人對我來說就是有這么大的魔力,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我就感到很滿意了。

其二就是能跟好友在課間聊上幾句,我的教室在二樓,他的教室在三樓,但因為我那一層樓大部分都是文科班,而他那層樓很多都是理科班,一層樓只有一個廁所,所以他常常都是到二樓來上廁所,我們偶爾能撞見。我們會互相吐槽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說說模考的成績和奇葩的文科題目,然后再聊七聊八,一個課間很快就會過去。感覺聊天真的能掃清心里的很多郁悶和煩惱,每次聊完感覺心里都順暢了很多,走向教室的腳步都輕盈了不少。人還是需要互相交流的,我也是渴望交流的,尤其是深層次的交流,但身邊并沒有多少這樣的人,可能我的圈層還是太低了吧。

但那兩種讓我期待的事情終究是少的,在班上的孤寂才是主要的。不知什么原因,班主任實行單人單桌,一列為一組,我們組抽簽決定各自的座位,我很幸運,是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那可真是一個寶座,而且我一直坐到了高考。我也結(jié)束了與人為桌的日子,不過我很喜歡,不必再顧左而言右了。

日子就這么過呀過,每天都很忙碌,也很重復(fù),但好景不長,這種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疫情這個鬼家伙又來了……

那是一天的下午,大晴天,我像往常一樣騎車來學校,發(fā)現(xiàn)學校停了很多救護車,穿著防疫服的醫(yī)生在學校消毒,我回到教室,聽同學說我們學校有一個學生感染了,剛被救護車拉去隔離,我們可能要上網(wǎng)課。我心想沒那么嚴重吧,但馬上班主任就宣布全校學生實行居家隔離,各自把書帶回家,等學校安排。當時全班同學都炸了,不是恐懼而是興奮多一點,感覺就像突然放假一樣,沒覺得這次疫情有多么嚴重,覺得過幾天就可以返校了。

有的同學就帶了幾本書回家,但基于上次疫情的教訓,我還是把幾乎所有的書都帶回家了,有很多,把電動車都塞滿了。回到家里,放好書,我就把我手機給找了出來,我媽藏手機還是很拙劣的,先痛痛快快玩一下手機再說。我還出門了一趟,買了很多東西,回家后玩著玩著就不對勁了,我們小區(qū)馬上就來了很多醫(yī)護人員,拿個喇叭叫居民下來做核酸,我沒下去,等我父母回來再看。

等父母回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jīng)很晚了,樓下排隊的隊伍也已經(jīng)很長,我們拿著身份證下去排隊。我們整整排了好幾個小時才做完核酸,因為要弄什么通行證,很多人都不會,所以耽擱了很長時間,我記得上次疫情還從來沒做過核酸。聽旁邊人說是有一個從廣東回來吃酒席的人帶來的,把一起吃酒席的人也感染了,然后那些人又回到了縣里,導(dǎo)致縣里很多人感染。結(jié)果就是非常嚴重,可以說是全省獨一枝的存在,每天都有人感染,我們小區(qū)也有,時不時就有人被拉走,我樓上就是一戶,全家都被感染了。

我爸也接觸過一個被感染的人,晚上還有防疫辦的工作人員給我爸打電話(國家怎么對一個人的軌跡這么了解?),叫我爸小心點,我媽當時還讓我爸單獨睡一個房間,叫我別跟我爸接觸。我第一次感受到疫情的可怕,我連窗子都不敢打開,每次下樓做核酸,都避免與人接觸,誰也不知道周圍人有沒有被感染,整個小區(qū)壓抑極了,哪怕是白天也沒有多少聲音,而這只是我們縣里小區(qū)的一個縮影。

通知下來了,我們要上網(wǎng)課,而且只有我們縣上網(wǎng)課,周圍的縣還是正常上課的。我們這個縣幾乎被封死了,就連我家樓下的門也被封死,一個都不讓出門,好似當年的武漢城。雖然還是上網(wǎng)課,但這次我準備的更充分,身邊什么都不缺。

但感覺網(wǎng)課還是很迷,很多老師也不擅長講網(wǎng)課,也沒有好的講課設(shè)備,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很多突發(fā)情況。我還是不怎么喜歡聽網(wǎng)課,但也不會玩手機,一來是因為復(fù)讀,任性不得,二來是因為我媽隨時監(jiān)視著我,時不時就打開門看看我有沒有在聽課,很嚇人的。所以我一般都是刷試卷,那天回家的下午,我還特地出去買了數(shù)英和文綜的試卷,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但手機在身旁,想完全不玩也是不太可能的。那會我很喜歡看游戲直播和偶爾看幾本小說,那種很虐的短文,也花去了我的很多時間,但至少比上次要好太多,基本上每天都會刷幾張試卷。

誰也料想不到,疫情這一封就是一兩個月,我感覺還好,但我爸媽就呆不住,唉聲嘆氣個不停。家里也幾乎到了斷糧的境地,什么吃的都沒有,還是很多居民一起抗議,小區(qū)管理人員才開始投喂方便面、肉和各種蔬菜,不然真的能餓死人。

經(jīng)過幾十天的攻堅抗疫,我核酸做的都想吐了,加上很多高三家長的提議,讓高考生優(yōu)先開課,我才得以結(jié)束上網(wǎng)課,這非常渾噩的日子。高四下半學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上網(wǎng)課,對我來說學習效率肯定非常低下,成績下降也是必然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們一家人還是安安全全的,也沒有親戚感染,因為那一段時間,很多老人都去世了,有些人甚至都沒從隔離區(qū)回來,疫情還是太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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