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難怪他敢拒演!
- 都是真實體驗,你讓同行怎么演?
- 罔沉
- 2181字
- 2025-05-13 00:02:27
拍完單人特寫,已經(jīng)過了一個鐘頭。
審訊室第二場戲開拍。
慘白的燈光下,周覺淺與陸同隔桌對峙。
周覺淺嘴角掛著笑,笑意卻卡在顴骨上方。
他眼皮一掀,要笑不笑地乜過去。
這哪是在看活人,分明在掂量砧板上的肉。
陸同指尖轉(zhuǎn)著支筆。
周覺淺見狀,心想現(xiàn)在手沒銬,抄椅子砸過去?還是奪筆捅喉管?
他的腦子轉(zhuǎn)得比陀螺還快,面上卻端著副悲天憫人的殼。
“……”
周覺淺垂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抽搐。
暴虐、貪婪、興奮順著尾椎骨往上竄,褲襠里不合時宜地發(fā)緊。
他盯著陸同翕動的喉結(jié),突然感到興奮。
整間審訊室在他眼里褪了色,唯獨陸同脖頸泛著血色。
不過,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硬把嗜血的戰(zhàn)栗壓回胃里。
他只是微笑著,死死盯著陸同。
陸同突然說道:“看來,我不該提到你那位自殺的姐姐!”
“橫豎都是爛肉一攤,誰死了都那樣。往湯里一涮,誰分得清是豬頸肉還是什么,對吧?”
這話瘆得慌,陸同一時沒接話,眼神也冷了下來。
周覺淺笑道:“開個玩笑,別那么緊張!”
陸同猛地前傾,周覺淺條件反射繃緊腰線。
“你在這倒挺自在?”
“我這人最講警民魚水情。”
“殺人也自在?”
周覺淺十指交扣抵住下巴,法庭作證似的擺出莊重姿態(tài)。
“殺人費勁,雕琢像樣的藝術(shù)品更不容易。外行人只會嚷著死刑死刑,過兩天還不是操心中午吃黃燜雞還是麻辣燙?”
“話糙理不糙。”
“所以說殺生是苦差,重復(fù)才是解壓神器!這答案陸警官可還滿意?”
周覺淺說著,屈指叩了叩桌面,鐵皮桌咚咚悶響。
“所以,我的黑料都在卷宗里了?”
他用食指戳了戳檔案袋,“幾斤幾兩?”
陸同早看穿他轉(zhuǎn)移話頭的把戲,偏要往雷區(qū)踩:“連你姐怎么死的都門兒清。”
“陳年爛賬能頂屁用?想逮真兇不得先摸透我?”
陸同搓了把臉,扯開檔案袋,嘩啦抖出摞材料。
看似不耐煩,眼角余光卻鎖死對方表情和動作。
“精神病態(tài)混著反社會人格,教科書都不敢這么寫。”他彈了彈診斷書,“瘋起來能殺人,收得住能裝圣父!這手收放自如的殺人手藝,練了不少年頭吧?”
周覺淺聽聞,強裝鎮(zhèn)定地冷笑了一聲。
“反社會人格多是后天養(yǎng)成的。”陸同跟隨他冷笑了一聲,“老子查你家底,都快查到祖墳冒青煙了。”
檔案紙嘩啦翻過一頁。
“賭棍酒鬼家暴男,你爹三毒俱全。”陸同突然俯身,影子籠住周覺淺整張臉,“揍老婆揍閨女就是不動你,又或者……他們在拿命保護你!”
“欺軟怕硬,是畜生都有的本能。”
陸同指尖劃過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女。
“可惜你姐沒扛住,高三那年吞了藥。”
陸同嘩啦掀開下一頁,檔案袋邊角被搓得卷邊。
“酒鬼老爹開車撞電線桿那晚,你母親當(dāng)場死亡。荒郊野嶺大半夜的,你爹爬出車還能撲騰半小時,尸檢報告說他指甲縫里塞著人造革碎屑。”
周覺淺嘴角還掛著笑,食指在太陽穴畫圈。
“陳芝麻爛谷子翻來覆去炒,陸警官就這點能耐?”
“怪就怪在你爹臨死前,到底在跟誰爭斗!?”陸同突然探身,“那年你縮在后座,到底看見什么了?”
審訊燈在周覺淺睫毛下投出鋸齒狀的陰影。
“反社會人格,精神病態(tài),六樁命案……”陸同掏出支煙叼嘴里,“你這身殺人手藝,是你老爹拿命給你開的蒙吧?”
周覺淺神色一僵,兩秒后眼珠往下一滾,正撞見陸同別在檔案袋上的鋼筆。
“我擺在臺面上的‘作品’并不多,陸警官就沒想過還有其他的?”
他忽然吃吃笑起來,“有些‘作品’,我還沒舍得拆封呢?”
還沒等陸同回話,他突然暴起帶翻了鐵椅,薅住陸同領(lǐng)帶往鐵窗上撞。
顯然,這是刻意為之,他不想再聽陸同說下去了。
“我操你大爺!”
這一嗓子嚎得走廊上的人都聽見了,四個警衛(wèi)撲上來才掰開他死扣的手。
被反銬著拖過走廊時,他突然溫順得像換了個人。
“給哥幾個添麻煩了。”
聲音清亮得能滴出水來。
這時,特寫鏡頭推上去,周覺淺垂頭盯著自己鞋尖樂,想著老爹那雙血肉模糊的手。
“沒想到,連這陳年谷子都扒出來了……”他輕笑了一聲,“該夸你掘地三尺呢,還是該滅口呢?”
……
片場角落,葉銜死死盯著沈修的表演,指尖不自覺掐進掌心。
雖然擔(dān)心被人認出才戴了口罩,但同樣難掩訝色。
“那個演員……不是今早迷路的新人嗎?”
從扮演周覺淺的演員踏入審訊室片場那一刻起,他就心存疑慮。
明明清晨還在為片場規(guī)模驚嘆的愣頭青,此刻竟與江彥辰同框?qū)颉?
雖說只是鑲邊配角,可演技著實沒得話說。
葉銜在腦中飛速檢索。
這張臉絕不在他熟識的演員名單里。
資方硬塞的新人?可哪家公司敢把新人直接給江彥辰搭戲?
葉銜瞳孔驟縮,他發(fā)現(xiàn)江彥辰的指尖在微微發(fā)顫!
“江彥辰居然被壓戲了!”
這個認知讓他后頸泛起雞皮疙瘩。
那個本該是背景板的新人,正用表演撕扯著整個場景的氣場。
“新人?不、不可能!他到底是誰?莫非是哪家劇院出來的人?”
“去問問!”葉銜轉(zhuǎn)過身,對同行的制片主任說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
身后的人嗯了一聲,然后走過去向監(jiān)制問了問。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
“葉導(dǎo),”制片主任湊到葉銜耳邊。“那人叫沈修!”
“沈修?”他咀嚼著這個平平無奇的名字。
“是的!”
“等等!沈修!?”
緊接著,他不斷重復(fù)著沈修的名字。
他敢肯定,之前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他猛地頓住。
侯硯川崩塌的形象忽然躍入腦海。
“沈修!就是那個在餐廳時,侯硯川咬牙切齒提到的名字,那個一口回絕邀約的新人演員。”
葉銜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對,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從未想過,這人居然會出現(xiàn)在鄭遠的劇組里。
葉銜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重新鎖定片場里忙碌的身影。
“那次試鏡,難怪他會拒絕!”
他摸了摸下巴,眼前又浮現(xiàn)侯硯川氣急敗壞的模樣。
“想讓這種怪物乖乖聽話,活該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