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敲詐韓城
- 挑起亂世:從流民開始殺官造反
- 八荒神魔
- 2040字
- 2025-05-18 23:39:24
“銀子在這軍營里派不上用場,不如用來打點關系。這些傳令兵天天在大將軍身邊伺候,花點小錢就能提前知曉消息,太劃算了。
廖參謀是大將軍跟前的紅人,既然點了我的名,這差事我肯定得好好辦。
義父您就安心養傷,我那千兩賞銀存在后勤司,您要用盡管去取。
錢這東西去了,還能再來!權力這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王叔欣慰地點點頭,眼眶微微濕潤。
曾經那個需要他庇護的鄰家少年,如今已然長大,不僅懂得知恩圖報,還學會了在這亂世中生存的智慧:
“好孩子,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咱們說到底還是被人看作‘賊軍’,要是情況不對,記得找機會脫身。”
石頭重重地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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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在此處劈開秦晉交界的崇山峻嶺,奔騰的河水驟然涌入開闊的平原,在韓城腳下化作暗流涌動的天塹。
此地素有“龍門渡”之稱,因河面收窄至不足百步,成為橫渡黃河的天然渡口。
歷史上,李自成就是親率幾十萬大軍,由韓城禹門渡黃河,進入山西境內,一路勢如破竹,最終推翻了明朝統治。
這般重要的地方,其防守力量也是毋庸小覷。
三丈高的城墻由青石與鐵水澆筑而成,每隔十步便設有箭樓,黑洞洞的火銃口如巨獸之眼俯瞰河面。
寬闊的護城河引黃河活水灌注,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暗藏著削尖的木樁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城頭旌旗獵獵,兩千五百名廂軍鎧甲鮮明——即便算上吃空餉的虛數,實打實的兵力也遠超尋常縣城。
賀人龍每日親自巡視三遍,看著士兵們操練時揚起的漫天塵土,總忍不住摩挲腰間那把跟隨他征戰多年的雁翎刀。
趙炳的軍旗在數十里外的合陽城獵獵作響時,韓城縣令書房里的燭火便再未熄滅過。
這位身著七品補服的文官,每日都要將朝廷邸報反復研讀七遍,手指在“流賊猖獗”的字句上,留下深深的掐痕。
當合陽破城、縣令被凌遲的消息傳來時,他正在用膳。
顫抖的手讓碗中的參湯灑了半桌,滾燙的湯汁在繡著仙鶴的桌布上暈開,宛如一朵滴血的花。
…
廖飛帶著石頭一行人抵達韓城時,正值破曉時分。
晨霧尚未散盡,城頭的梆子聲驚起一群寒鴉。兩人身著粗布短打,腰間橫刀裹著草繩偽裝成扁擔,身后僅跟著十余名輕裝士卒,看上去與尋常行商無異。
厚重的城門卻緊閉著,吊橋高高懸起,應該是沒有開城門的打算了!
“合陽義軍使者求見!”廖飛的聲音穿透晨霧,驚得城樓上的瞭望兵差點摔下塔樓。
半個時辰后,縣衙大堂內氣氛凝重如鉛。
檀木案后,韓城縣令正襟危坐,腰間玉帶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賀人龍身披玄甲立于一旁,肩甲上的吞獸紋張開血盆大口。
廖飛摘下斗笠,目光掃過二人,最后落在縣令微微發抖的袖口上,微微一笑,隨后抱拳行禮道:
“草民見過縣尊大人,賀將軍。”
“大膽反賊!”賀人龍猛然拍案而起,一聲暴喝:
“竟敢孤身犯險!信不信我即刻取你狗頭,送往京師請賞!”
廖飛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折扇,輕輕展開:
“將軍息怒。草民這條賤命,在京師的陛下眼中,恐怕還不如塞外韃靼的一根汗毛。
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賞賜,兩位大人卻要得罪擁兵數萬的我家大將軍,這買賣,劃算嗎?”
他故意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布告——正是合陽破城的戰報:
“況且,合陽的前車之鑒不遠:梁縣令的尸首,此刻還高懸在城頭呢。”
縣令的喉結明顯動了動,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官服內襯緊緊貼在皮膚上。但官威使然,他仍強撐著說道:
“本官乃朝廷命官,豈會怕爾等亂臣賊子!但兩兵交戰不斬來使!說吧,你此來所為何事?”
廖飛聽后嘴角微微上翹,知道此行大概是穩了,這縣令也是這般草包啊。
“我家大將軍仁厚,不愿多造殺孽。”廖飛折扇重重敲在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拱手說道:
“只要大人獻出十萬兩白銀、百名工匠醫師,再加百名識字的書生,大軍即刻繞道而行。”
賀人龍怒目圓睜,猛地掀翻案幾,杯盤碎裂聲中,他抽出半截佩刀:
“荒謬!韓城哪來這么多財物?就算有,拱手相送豈不是坐實通賊罪名?與其日后被滅族,不如現在拼個魚死網破!”
廖飛折扇輕搖,壓低聲音:“將軍可知,昨夜有三艘商船從禹門渡悄悄出港?只要將物資扮作商隊運出,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縣令突然開口:“十萬兩太多,減半尚可考慮。”
賀人龍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縣令,仿佛從未認識過這個共事多年的同僚:“大人這是要通敵賣國?!”
廖飛立刻接話:“既然大人誠意十足,那我們雙方便各退一步。我們只要八萬兩白銀,八十名工匠,八十名書生。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我知。至于大人如何向城中士族交代,我們絕不插手。”
縣令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伸手扶正歪斜的烏紗帽:“好!明日正午,自會將物資備齊。”
說罷,他偷偷瞥了眼賀人龍鐵青的臉色。
待廖飛等人離去,賀人龍怒拍殘桌,木屑紛飛:“大人這是何意?”
縣令慢條斯理地撿起滾落的官印,用錦帕仔細擦拭:
“今晚本官便讓七大家族分攤十五萬兩。事后分你五千兩,你也別嫌少,余下的本官還要打點上司。
但你若是要壞本官好事,那上個月的那樁軍糧虧空案,本官能壓下去,也能再拉出來。”
賀人龍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卻又不得不松開。
在這個重文輕武的世道,五品武將終究敵不過七品文官。
他咬著牙行禮告退,靴跟在青磚上敲出憤怒的節奏,心中暗暗發誓:這筆賬,遲早要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