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填溝壑的俘虜
- 挑起亂世:從流民開始殺官造反
- 八荒神魔
- 2018字
- 2025-05-12 22:16:12
而鎮(zhèn)民一方,許多人看著對面曾經(jīng)的同鄉(xiāng),心中滿是糾結(jié)。一個年輕鎮(zhèn)民聲音哽咽:“狗剩,對不住了...是他們逼我的...”
話未說完,就被對方的長槍刺穿胸口,不甘地倒在血泊中。
種光銳見勸說無用,臉色一狠,揮舞長槍指揮家?。骸敖o我上!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
雙方廝殺愈發(fā)激烈,鮮血飛濺,尸體橫陳,整個淄川鎮(zhèn)化作一片修羅場。
種光道越戰(zhàn)越勇,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血債血償!
隨著他的怒吼,更多仇人倒在他的刀下。
然而殺紅了眼的種光道沒有發(fā)現(xiàn),種光銳正帶著幾大家族的精銳家丁悄悄后退。
鎮(zhèn)上的鎮(zhèn)民們很快察覺到異樣,士氣瞬間崩潰。
有人跪地求饒,有人轉(zhuǎn)身奔逃,還有殺紅眼的人揮舞著兵器,見人就砍,場面徹底陷入混亂……
此時種光道也注意到,自己的那些仇人,都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
一時間呆在原地,不知該做些什么。
王二見狀立刻說道:“種兄,那些人定是往后面的韓城跑去了,我與你五百士卒,你帶人去追殺吧!
此處有我看著呢!莫要遭遇了埋伏,實在追不上便回來吧!此仇下次再報也是無妨。”
種光道之前的拼殺已然用盡全力,此刻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聽見王二的話語,感激的點了點頭,立刻又帶著五百人,向著鎮(zhèn)子內(nèi)的方向追去。
王二搖了搖頭,看著亂糟糟的戰(zhàn)場立刻開始高呼:“降者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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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軍大營內(nèi),牛皮帳篷里蒸騰著嗆人的汗味與燭油氣息。
幾盞油燈在營帳中搖曳,將趙炳的身影拉得老長,投射在鋪著羊皮地圖的木案上。
他用馬鞭重重敲擊著地圖上合陽縣的位置,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圍坐的將領(lǐng),沉聲道:
“合陽城墻高兩丈,護城河寬三丈,強攻需先填河。曹豹,新兵司那兩千俘虜可整訓完畢?”
新兵司司長曹豹趕忙起身,甲胄相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抱拳行禮,神色有些遲疑:
“回稟大將軍,俘虜已分編兩隊。只是……這些人都是臨時抓來的民夫,未經(jīng)戰(zhàn)陣,恐難當此任?!?
“未經(jīng)戰(zhàn)陣?”趙炳冷笑一聲,伸手緩緩摩挲著腰間的刀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們在河邊替馮家賣命,拿起木叉弓箭伏擊我軍的時候,可沒想過自己有無戰(zhàn)陣經(jīng)驗。
今日便讓他們先填溝壑,用血肉之軀為大軍開路。明日再換戰(zhàn)兵攻城?!?
他忽然將令旗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案上的墨硯,都濺出幾滴黑墨:“擊鼓!命第一隊俘虜即刻出發(fā)!”
戰(zhàn)鼓聲如悶雷般滾過營地,驚起無數(shù)飛鳥。
石頭站在隊伍里,只覺得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這個馮家佃戶家的瘦弱少年,此刻赤著腳踩在碎石路上,粗糙的石子硌得腳底生疼。他懷里抱著沉甸甸的沙包,那重量仿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三天前,正是馮家以收回租地相逼,他和父親才被迫拿起木叉,加入那場在河邊伏擊義軍的戰(zhàn)斗。
如今父親的尸體早已被野狼啃食得殘缺不全,而他自己,也成了要去填溝壑的活靶子。
“別停下!跑!”身旁突然傳來粗糲的吼聲。
石頭抬頭,看見鄰居王叔佝僂的背影。這位曾是獵戶的漢子,此刻也同他一樣蓬頭垢面,身上的粗布衣裳破破爛爛,背上的傷口還在滲著血,將衣服染成暗紅色。
破空聲驟然響起,石頭本能地想要蹲下,卻被王叔一把拽住后領(lǐng):“別傻站著!箭來的時候看弓弦!聽到箭嘯聲,心里默數(shù)三下,再躲!”
王叔一邊喊著,一邊拖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前沖。
石頭咬著牙,眼睛死死盯著城頭。他看見城樓上閃過一道道寒光,緊接著,無數(shù)黑點破空而來。
他在心里默數(shù):“一、二、三!”剛數(shù)到三,便猛地撲倒在地。
利箭擦著他的發(fā)梢釘進土里,箭尾的羽毛還在微微顫動。
等他狼狽地爬起來,卻看見左側(cè)三步遠的一個俘虜,被箭矢貫穿咽喉。
那人瞪大了眼睛,雙手還保持著抱沙包的姿勢,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般直挺挺地栽進護城河,激起的水花混著血水在河面暈開,很快又被河水沖走。
“接著跑!別回頭!”王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石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泥土,抱起沙包繼續(xù)往前沖。
又一輪箭雨襲來,這次他按照王叔教的方法,準確地在第三聲箭嘯時躲避。
終于跑到圈定的護城河邊,石頭使出全身力氣將沙包丟進河中。
只聽“撲通”一聲,沙包落入水中,不過激起了一個小小的水花,對于寬闊的護城河來說,這點改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么寬的河……”石頭大口喘著粗氣,聲音里帶著絕望,“得填到什么時候才能填滿?”
王叔望著滔滔河水,臉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神中滿是唏噓:
“這護城河引自郃河,又通著黃河,是活水。早年我運獵物進城的時候就見過,那時候河水比現(xiàn)在深得多。
若不是這幾年大旱,讓水位降了兩尺,單憑咱們這一千人填河,半年都填不滿。
不過照這進度,今晚酉時或許能成!”
返程的路上,石頭遠遠望見曹豹率領(lǐng)著五百全副武裝的士卒,攔在回去的路上。
那些士卒手持長刀,盔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幾個潰散的俘虜哭喊著想要往回跑,卻被督戰(zhàn)隊無情地砍倒。
鮮血濺在黃土上,很快就凝成了暗紅色的痂。
“看到了嗎?”王叔壓低聲音,用胳膊肘撞了撞石頭:
“想活命,后面的攻城戰(zhàn)中,就得拿下三個敵首。只有立了功,才能擺脫這俘虜?shù)纳矸荨?
你以為大將軍為什么把咱們兩千多俘虜分成兩批,這次只帶一千人來?就是防著咱們一起鬧事!”
石頭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些人殺了俺爹,我不可能幫他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