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西門歡守完夜，這才合衣入睡，又看了眼白玉盤，方圓百里內(nèi)，依舊沒有二階紅點的蹤跡。

這才放下心來，借著這股頭腦昏沉，快速入睡。

次日一早。

西門歡照例查看方圓五十里，沒有發(fā)現(xiàn)二階紅點，為了穩(wěn)妥，他還是決定多等一天：

“再等一天，咱們就去石乳洞。”

“好。”謝六點頭。

等到第三天，多云。

西門歡照例查看白玉盤后，確認沒有危險，這才帶著謝六和陳力沿著云河往回走。

晌午剛過。

三人來到石乳洞附近。

“還住上回的地窩？”謝六回頭問。

“嗯，下午先歇著，明天再進石洞。”西門歡點頭，不時注意著白玉盤中的動靜。

白天要趕路，為了保持精力充沛，他一般只探查方圓一二十里的情況，只有遇著危險時，才會探查方圓五十里的情況，至于方圓百里，也只有在歇息時才敢這樣做。

三人來到老地窩。

陳力立即開始打掃，謝六修繕破損的窩頂，西門歡則開始鋪短床。

幾刻鐘后，很快弄完。

“你們先歇著，我來做飯。”陳力出了地窩，去劈柴生火。

“那我去逮兔子。”謝六跟著道。

西門歡鋪好毛毯，往上面一躺，拉過薄被，喊住謝六：“六哥，別逮了，這回用不上。你要沒事，就去四周探探，看看他們把李延和杜大埋哪了？”

“好，我這就去。要有事，給我打口哨。”謝六眼神一亮，來了興趣，于是作了個口哨手勢。

西門歡點點頭，又朝陳力叮囑道：“師弟，一會檢查一下那幾根火把，明天一早就要用。”

“這個我熟，我來弄。”陳力滿口應下。

西門歡安排好，當即閉目假寐，用白玉盤探查方圓百里的情況：二階紅點不在，一階綠點也不在，只有附近石乳洞的二階綠點。

他放下心來，借著這股昏沉勁，當即打起盹來恢復精神。

傍晚。

“九弟，吃飯了，吃了你再睡吧。”謝六推了推他。

西門歡嗯了聲：“六哥，啥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我下午去看了，杜大就埋在河對面，李延他們埋在東南邊，都立個木牌，就是沒寫字。”謝六一臉神秘，低聲說著。

“你可扒開瞧了？”西門歡又問。

“嘿，那當然，我辦事你放心。”謝六轉(zhuǎn)身露出腰背后掛著的小鐵鏟，“他們埋的還挺深，費我半天勁才挖開。”

“嗯，這事就咱們幾個知道，不要往外邊透露。”西門歡叮囑道，接著走到篝火邊坐下。

“不搞他？”謝六跟著坐下，不禁疑惑起來。

“連坐而已，又搞不死！”西門歡搖了搖頭，李舟罪不至死，還戴罪立功殺了杜大，就算舉報了，執(zhí)律院肯定會護著。

他接過陳力遞來的粥碗，握著筷子敲了敲：“打蛇不死，不如不打，留張牌也好。”

“還是九弟考慮周到。”謝六想了想，奉承了句。

“行了，早點吃飯守夜，明早下石洞。”

“好嘞！”

一夜無事發(fā)生。

次日一早，起了薄霧。

秋季一般沒有大霧，這點薄霧影響不大。

天蒙蒙亮。

西門歡一起床，就看了眼白玉盤，方圓五十里并無異常。

三人吃了咸肉粥，準備出發(fā)。

“帶點桂花糕。”西門歡又叮囑了句。

“帶的不多，藥簍太小，里邊放不下了。”陳力拍了拍小藥簍，里邊滿滿當當?shù)摹?

“沒事，中午墊個肚子就行。咱們走吧！”

“好。”

三人來到石乳洞入口。

“來！”謝六這回有了經(jīng)驗，脫了上衣，勒緊腰腹，開始往身后拉著大石滾。

陳力也也扎緊腰帶，從對面推石滾。

“一，二，三，起！”

隨著口號一喊，二人輕松就移開了石滾。

又有蝙蝠從洞口飛出，有幾只慌不擇路往人身上撞，被西門歡揮刀斬了。

“這突破到洗髓境，我覺著力量是大了不少。我覺著一個人就能拉動這石滾。”謝六自傲地笑起來。

“下回讓我試試，我感覺我也弄得動。”陳力嘿嘿一笑。

“行了，趕緊下洞。”西門歡當即開始栓繩。

三人下洞，發(fā)現(xiàn)里邊還有一兩只蝙蝠。

“這洞口封死的，咋有蝙蝠啊？”陳力疑惑。

“這又不是死洞，里邊四通八達，想來不止一個出口。”謝六經(jīng)驗豐富。

“啊，那別人能找著么？”陳力擔憂。

“別的洞口估計不方便人進，不然這靈乳肯定被別人占了。”

西門歡知曉老爺子批注里說過，這山洞里有許多石洞，有的是死口，有的被老爺子封死了，還有的是一些狹小裂縫。

“把雄黃散，還有那啥驅(qū)毒蟲的藥散都在洞口埋點。”謝六記著上次西門歡交代的事，開始干活。

“好。”陳力應聲幫忙。

每過些年，各個封口都需要重新灑埋驅(qū)毒蟲的藥散。

但西門歡這次不想浪費時間，只把眼前的弄了，別的地方打算以后再弄。

三人忙完，點了火把，這才進洞。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走的速度快上許多。

來到靈乳洞時，第二根才燒一小會。

“上次切的靈乳新長了一點，你們瞧，是不是？”謝六朝二人喊著。

“是啊！”陳力興奮笑起來。

西門歡跟著觀察痕跡，原本靈乳上的切口上，已經(jīng)長出新突起，像是剛倒生出來的紫玉筍，晶瑩剔透的，泛著微微紫光。

不過新長出來靈乳的跟原本的切口，有明顯的臺階。

“這長的還挺快，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長成？”謝六問。

“沒個一二十年就別想了。”西門歡了解一點。

“十來年？”謝六聞言苦笑，自己二十四，十來年后快四十了，“那時候，我也不能跑山了！”

跑山弟子都是年輕人，長年進山吸入太多陰煞瘴霧，到了三四十，人早就不行了，要么提前死在山里，要么退居二線養(yǎng)老。

“所以時不我待，咱們得早點達到先天境，最好能突破桎梏成為力士。其他都是虛的，只有實力境界才是立身之本，就算不跑山也多個保障。”西門歡嘆了口氣。

謝六多看了他一眼，笑贊道：“難怪九弟習武如此勤奮。三叔一直說你比我跟大哥強！九弟，你真不想接三叔的老山幫？”

“我志不在此！”西門歡朝他微微一笑。

謝六似懂非懂，接手老山幫，然后成為跑山執(zhí)事，這是他們這些跑山弟子最向往的歸宿。

為何有人會志不在此呢？

“行了，趕緊干活！”西門歡催促道。

“嗯。”謝六和陳力取出玉刀和玉盒。

“玉盒來之前都是洗過的，還要洗么？”陳力問。

“把玉刀洗一下就行。”西門歡道。

清洗完玉刀，風干后，謝六踩上陳力肩頭，開始逐一切割紫石靈乳。

謝六把切滿一盒靈乳，遞給西門歡：“這低的靈乳，我都切完了。這中間的靈乳有點高，我跟陳力夠不著。九弟，你上來吧，站我肩上。”

切靈乳是慢工出細活，不是跳上去一下就能切下來的，為了穩(wěn)妥，必須得踩穩(wěn)了。

西門歡接過玉盒，扣上盒蓋放好，拍了拍陳力肩膀：“師弟，你撐得住么？”

“這才多重？只管上來，包管穩(wěn)得很！”陳力自信道。

西門歡也沒客氣，當即捧著玉盒，跳上謝六肩上，接過他遞來的玉刀，開始切割更高的紫石靈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