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虎雖然是個正兒八經,地地道道地從“域外”來的天魔妖邪。
但是真正讓他見識到此方天地的巫、神之法的,是這位妙香天女。
很快,阮虎便又見識到了妙香天女降服妖孽鬼神的手段。
靈境之中。
妙香天女抬手,讓人取來了一件寶物。
“取縛妖索來!”
阮虎以為妙香天女的法術神通多與那香道有關,畢竟阮虎之前見識過。
其拿出的能夠隔著數十上百里引人進入靈境的蘅蕪香,能夠讓鬼神顯影的墓冢香,能夠追蹤的沉光留影香等等,都表明了這一點。
但是此時此刻,她卻驟然拿出了另一種力量。
阮虎很好奇,開口問道:“縛妖索是何物?”
妙香天女說:“是昔日從西王母那里得來之物,是個駕馭鬼神的手段。”
“四海八荒的各方神主也有著類似之物,那道門也有著捆仙索打神鞭,佛門亦有類似的手段。”
西王母神據說是在西域昆侖山,但說是中原之地也有不少人信仰這神祇。
也有說是道門的,但是在道門還未曾在中原興起之時,在那商周年代這位神祇便已經有過記載了。
但不論在哪一處的記載之中,這都是位不得的神祇。
阮虎一聽這名字,心中也感覺這縛妖索定然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妙香天女屏退左右,似乎有些秘密只能告知于阮虎知曉,其他人是萬萬不能。
“陛下,我能執掌這一方靈境,做得這妙境樂土之主,憑借的是兩樣手段。”
“第一個,是能以香道之術煉化厲鬼,將其化為神將夜叉,也可借助香道施展種種神道手段。”
“第二個,便是這縛妖索了。”
“前者讓我能安穩當得這妙境樂土之主,而后者卻能讓妾身做一做那神主之位,駕馭四方神祇。”
阮虎又問:“既是縛妖索,應當是束縛妖物的東西,和那神祇有什么關系?”
妙香天女:“古時,反常怪異之物,不服管控之物,被稱之為妖。”
“所謂縛妖索,便是束縛那反常怪異,不服管教之物。”
妙香天女:“那香道煉神之法對于那尋常的小鬼游神有用,但是對于這真正得了神道玄妙的,卻沒有辦法束縛祂們了。”
“想要真正掌控這些神祇,就得如同給馬兒套上韁繩,給牛兒套上鼻環。”
“不過這法子不能輕用,妾身只會用在那等神道位格和妾身相近,甚至超出妾身之輩的身上。”
說到這里,妙香天女還有些唏噓。
“往日里妾身依靠這縛妖索的手段也曾拿得一些神通廣大的神祇妖邪,可惜一朝敗落便什么也沒落下了。”
妙香天女這話一出,阮虎越發覺得這白姑神還真有些不簡單,也能夠感受到妙香天女對其的重視。
也是,若不是這白姑神很重要,妙香天女豈會大怒。
那等無關緊要的小鬼游神,一道旨意下去,打殺了便是,讓其魂飛魄散亦或者求死不能。
很快,那縛妖索便被取來了。
妙香天女握住那繩索,然后閉上了眼睛。
阮虎看著妙香天女默念著咒語,但是很快注意力便從其嘴唇慢慢上揚,落在了其眉心的花鈿之上了。
天女睜開了眼睛,彎眉露出了一絲威嚴。
“去!”
說完將那縛妖索朝著下面一扔,阮虎便看到那金索化為了一道“長蛇”落下。
那“金色長蛇”落下立刻一頭鉆入了白姑神的體內,然后迅速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一身素白色的白姑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嬌吟。
“啊!”
然后阮虎便看見,那繩索緩緩地融入了白姑神的體內,化為了一道淺不可見的淡紅細紋印在其皮膚之上。
阮虎看明白了一些。
這縛妖索與其說是一件法寶,更像是一種特殊的手段,亦或者咒法之類的東西。
其并沒有真正的實體,但看似無形無相卻又真實存在。
只是這東西太過于高明,阮虎也沒能看得出其中玄妙。
將那縛妖索“種”入了白姑神的體內后,和阮虎并肩而立站在高處的妙香天女湊近了一下,附在其耳邊說道。
“陛下,妾身要開始念咒了,陛下定要將這咒語謹記在心。”
此時此刻,阮虎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擾動自己耳根后的汗毛。
他雖然面色不動,但是心底里卻涌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但是從天闕之下看過去。
兩人高高在上的站立在一切的頂端,好似天上的神帝天后一般俯視著整個靈境天闕。
而那匍匐在高臺之下的白衣神女,正在等待著天帝的懲罰。
阮虎恍惚間,聽完了那完整的口訣。
隨后,妙香又嚴肅地叮囑他。
“念動這口訣,便能隨意召來和駕馭神祇。”
“只是這口訣萬萬不能讓第三人知道,哪怕是關系再親近的人也不可。”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輕則丟了傍身的手段護身的神祇,重則遭其反噬丟了性命。”
“也絕對不可信那被縛妖索控制住的神祇的花言巧語,認為已經降服了他們便松開了。”
阮虎明白,對方是真的將壓箱底的手段也拿出來與自己共享了。
而隨著妙香天女念動那咒語,下面的白姑神身上也發生了變化。
這縛妖索再度顯現在其身上,死死的勒住了她。
白姑神被綁得結結實實,一絲一毫的掙脫的空隙都沒有給她留下。
這個時候,妙香天女從高處傳來問話。
“我問你,你那控制和煉制白首驢的法門是怎樣的?”
“我問你,那馬面神……”
“我再問你……”
那白姑神果然有些小心思。
之前所做出的臣服模樣,看上去柔弱得好似經不起風一吹,實際上也是另有打算的。
但是此時此刻,她有著任何一個小心思,那縛妖索便會在其身上越勒越緊。
她說出的任何一個謊言,都會導致電流一般的力量從金索之上傳來,讓其被電得不斷顫抖。
阮虎本是看一看這縛妖索的力量如何的,但是看著那被繩索花式一般地束縛住的白衣女神,總感覺畫面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另一邊的妙香可沒有收手。
甚至。
可以說是故意在折騰白姑神。
她將一些話故意翻來覆去的問,讓繩索在本就前凸后翹的白衣女神的身上越來越緊。
還故意念咒,甩動手上的如意化作鞭子將其電得死去活來。
甚至。
還故意問一些模擬兩可的問題,測試這白姑神究竟有沒有任何絲毫的隱瞞之心,然后導致對方翻來覆去的被縛妖索折騰。
阮虎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說不得白首驢就被別人給牽走了。
而且雖然其有著小心思,但阮虎接下來還得借助她的力量。
他這個天子的寶座,坐的可是不甚穩當。
他開口說道:“畢竟昔日也是神靈,也不必如此作踐于她!”
妙香天女立刻放下了手,讓那縛妖索稍稍松了一些,但是依舊緊緊的套在對方身上。
白姑神感恩戴德,對著妙香天女拜了又拜。
“謝過神主!”
“謝過神主!”
“神主神通廣大,白姑往后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小心思,愿為神主做牛做馬,替神主為奴為婢。”
妙香天女又是一道法咒打過去,將她電得渾身抽搐。
“謝我作甚,還不謝過陛下!”
白姑神立刻對著阮虎倒頭就拜,但是目光依舊看著高臺之上的妙香天女,眼神之中充滿了敬畏和害怕,但是又帶著一絲絲強烈的崇拜和討好。
阮虎發現這白姑神多少有些大病,誰虐待她,她越討好誰。
誰在她面前表現得高高在上,生殺予奪,她越是崇拜誰。
妙香天女一聲冷哼,又是兩記電鞭抽了下去。
“啪啪!”
“呃啊~”
下面的白姑神發出兩聲嬌哼,但是看樣子是徹底臣服了。
收服了這白姑神之后,妙香天女對著阮虎說道。
“陛下,神道不比人間。”
“這白姑神可比不得陛下的臣子,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這鬼神大多數是不懂得感恩戴德的,也識不得什么禮法道義。”
“只識得那無上的神通,通天的手段。”
“你越是拿捏得他們死去活來,他們就越是不敢有心思,你若是露出了一絲絲空隙或是弱點來,他們便會趁虛而入。”
阮虎點了點頭,表示學到了。
如果說陽世人間人與人的力量差距還沒有達到那種天壤之別的地步,人與人之間還需要一套道德禮法的規則和秩序,來維持人間的穩定。
那么這鬼神的世界里,因為鬼神之間的力量差距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那么維持秩序的便不是什么道德禮法了,便是赤裸裸的何人神通和力量了。
而隨后,妙香天女拿出了那如意,遞給了阮虎。
阮虎一愣,然后想到了方才妙香天女用雷鞭電得白衣女神不斷嬌哼的手段。
“嗯?”
這是讓自己來?
怕是不太好吧?
妙香天女;“稍后白姑神便會以人間的祭祀和典儀溝通那白首驢,陛下心神等會會跟著她一起深入封煌山,引那白首驢下山。”
“若那白姑神有異動,除了念咒之外,也可以以此物來對付她。”
阮虎點頭:“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