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舊怨
- 大明:從羅馬閃電般歸來
- 叉魚勾
- 2437字
- 2025-06-08 22:54:57
“我去給你們爭取點時間。”,還在陳安思考該如何回應占卜的時候,查理二世便駕著那匹瘦馬調頭,踏著塵土走向西班牙人的陣線。
“我是斯圖亞特家的查理!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的國王!”
“這場動亂和我無關,我只是路過——只是覺得好玩,湊個熱鬧!并無惡意!”
“如果可以,請不要誤傷我。”
他試圖讓城堡的守軍和已經漸漸包圍過來的衛兵都能看到自己。
而陳安也借著這個時間,舉起望筒,觀察局勢。
南坡上,卜彌格和雅克正率著援軍——以及更多的農奴,從山道而上。他們零散,卻迅速集結,帶著原始的工具、破舊的火槍,還有他們先前傳下的信仰與口號。
風中傳來火把的亮光,也傳來憤怒。
陳安將望遠鏡向上抬,捕捉到西班牙主力陣線的動向——
那群早已開始接近的衛兵,此刻正在短暫的錯愕中停滯。許多人的臉上寫著幾個詞:“什么情況?”
他們不明白——為何一個流亡的英格蘭國王會出現在叛亂的農奴中,以及他會不會是冒充的。
但很快,一名年紀較長、臉頰留著傷疤的西班牙貴族拍馬趕上,揮手下命令起軍官調整因加速上山而變得有些散亂的陣型。
顯然,查理二世的舉動也為他們拖延到了時間。
“陣型重整!收縮側翼!步兵列陣,火槍手準備裝填——全員注意,那些叛亂的奴隸和那個霍亂人心的東方人才是真正的目標!”
陳安透過血與塵的間隙,看清了那張臉——那張曾在巴黎宴會廳上譏諷他為什么沒有剃發易服的嘴臉。
而今日在加泰羅尼亞的山道上,他們再度交鋒,不再是唇槍舌戰,而是真刀實槍、一決生死。
陳安不再遲疑。他調轉馬頭,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可怕。
他低聲吐氣,手探入腰間,抽出短匕,猛地扎進馬臀。
馬匹嘶鳴,如鬼魅沖出!
“沖鋒!”
“沖鋒!”
他用加泰羅尼亞語和法語各高喊了一遍,聲音在山間滾蕩,像一聲悶雷劈開濃霧。
然后身形伏下,貼緊馬頸,子彈如雨點劃過發梢,火槍的黑洞口在前方排出一片死亡的陰影。
炮火只是在他身后響起,因為陳安現在已經離西班牙衛隊很近,城堡的火炮肯定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百,自損一千的事情。
而且,他們有火槍手來應對陳安的沖鋒。
“開火!”
三聲散亂的炸響接連爆開——
火光中,馬的前胸炸開一團血花,四蹄亂蹬,但陳安的沖勢未斷,借著下山的慣性直插敵陣!
馬倒,人起。
陳安順勢翻滾落地,抽出已經捅穿兩名火槍手的長槍,然后刃鋒寒光一閃——前排又一名火槍兵喉間濺血倒地。
他不等呼吸平穩,身形再躍,一擊穿喉、兩步轉身、橫槍擋刺——他或許不是戰場上最強的戰士,但腎上腺素的飆升已經讓他無懼生死。
山下的卜彌格與雅克帶人趕至,切斷了后路,逼得西班牙衛兵不得不硬撐陣線。就在陳安以為可以撕開缺口時,敵陣卻沒有崩潰。
那名熟悉的西班牙貴族使節——正站在中央,身披披風,身邊圍著十數名配有馬德里王宮制式長矛與半身鋼甲的衛兵,冷冷注視著陳安。
他們不是散兵,是近衛。
陳安咬牙持槍上前,試圖一槍刺穿護衛的胸口,卻只聽一聲金屬脆響——
長槍被震回,他的虎口瞬間崩裂,血流不止。
“東方人。”那貴族終于開口了,臉上掛著一點似笑非笑的倨傲,像個神父在做最后的懺悔儀式。
“你知道嗎?十幾年前在呂宋,馬尼拉灣,那場血洗——殺了幾萬個像你這樣的漢人,全是我簽字命令。”
他一字一句像冰刀刮過陳安虎口處的傷口。陳安當然記得西班牙殖民者在呂宋的屠殺,過去的和未來的,這也是他要肢解西班牙的理由。
“你們的血淌進溝渠,我們的船能順流駛回王都。”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話語像釘子一樣往陳安耳朵里打,試圖激怒陳安,讓他露出更多的破綻。
“剝皮、掛頭、燒尸。你們不是喜歡造反嗎?”
他笑了笑,嘴角挑得像刺刀:“那你今天,也會死在這片土地上,爛在這群農奴尸堆里,和你那些同胞一樣,連名字都不會留下。”
“不,我會把你的腦袋砍下,然后掛在教堂的尖頂之上,讓后來人都記住你這個小丑。”
陳安沒說話。
他的手已經因用力顫抖,虎口裂得更大,血順著槍桿滴下。他只是深吸一口氣,把那份恨意,死死沉入丹田。
只可惜,那個西班牙使節并不知道,憤怒只會讓陳安更加冷靜。
突然,他右手猛地橫撥長槍,擊開襲來的長矛,身形一沉一旋,貼地滑入間隙!
左手一抬,閃電般抽出腰間那把佩蒂特送他的那把燧發短槍。
“給老子閉嘴!”
那個使節已經在他的手槍頂端變成了只盤旋在腐肉旁的禿鷲。
——嘭!
然后火光乍現,子彈破膛而出!
正中那名使節左眼——腦漿迸裂,腦花混著鮮血濺在他身后兩名護衛臉上。
對方倒下前,臉上那一抹輕蔑還未完全散去,就已化為恐懼與死寂。
而他的左臂也因此受到中了一矛,臂甲崩裂,瞬間涌出的鮮血遮住了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肉和脂肪。
他半跪在地,左臂鮮血淋漓,手中燧發槍已空,長槍也插在地上,像一柄撐起他殘喘意志的旗幟。
陳安喘息如牛,胸膛劇烈起伏。
冷汗混著血水流下臉頰,風吹過,他的背像灌了鉛,幾乎直不起身來。
西班牙使節的尸體仍橫在不遠處,半張臉炸裂成模糊的紅肉,盔徽滾落在地。
貴族的中心一崩,士兵的勇氣也隨之崩潰。
那些還在負隅抵抗的衛兵,被蜂擁而至的農奴徹底淹沒。
“揮動鐮刀!!”
“揮動鐮刀,土地的捍衛者!”
那聲嘶力竭的吶喊像山風席卷,滾燙的意志從陣線后方推來,將猶豫與懼怕一并吞噬。
刺刀與鋤頭交錯,破衣與鐵甲沖撞。
有士兵扔下武器舉手求饒,也有高喊“媽媽!”的人倒在泥水中,再也沒站起來,畢竟他們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位母親的鮮血。
戰線在顫抖中——倒向了陳安這一側。
就在他試圖撐起身軀時,一只熟悉的大手伸了過來。
“——起來,我們還要回東方的。”
聲音有點喘,但還是那個熟悉的嗓音。
卜彌格,披著被子彈劃破的斗篷,臉上沾著血跡和塵土,嘴角竟還帶著點笑。
他半拖半扛地把陳安從血泥中拉起。
陳安腳一軟,靠在他肩上,咬牙苦笑:“你來了啊。”
卜彌格扶住他,咧嘴一笑:“我聽到炮聲之后,就帶著埋伏的雇傭兵繞過西坡,加速趕上來了。”
陳安一邊喘,一邊翻著白眼,語氣虛弱卻不無怨念:“卜公啊,你是不是不知道‘圍三缺一’?”
“我本來都快沖散他們的陣型了,結果……唉,差點死了。”
卜彌格哈哈一笑,卻也語帶歉意:“我以為你會穩著點……沒想到你是這樣不要命的打法。”
陳安嘴角抽了抽,低聲回應:“那是你沒看見那個畜生怎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