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野望
- 大明:從羅馬閃電般歸來
- 叉魚勾
- 2093字
- 2025-06-06 01:04:47
“可十年前那次獨立戰(zhàn)爭,不也有法國的支持嗎?”雅克皺眉,語氣里透著一種少年特有的直率。
“你是說克拉里斯?”陳安笑了笑,面無懼色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覺得我不如那個律師?”
雅克想了想,認(rèn)真道:“他……在議會里至少還有些人脈。”
陳安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從地上起身,披上斗篷,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語氣忽然低了下來:“那你,相信我嗎?”
雅克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回答:“相信。”
但陳安還是很清楚,信任,需要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勝利所贏得。
看向已經(jīng)漸漸高懸的暖陽,陳安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然后爬向他先前栓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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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將披風(fēng)掛在門側(cè),坐下時身上還帶著些騎行后殘留的寒意。
對面的卜彌格已經(jīng)等在火爐邊,一手拎著酒囊,一手拿著他從不離身的天子旌節(jié)。
卜彌格率先開口,語氣溫和卻略帶不解:“雖然我知道你對英諾森十世有怨氣,但他已經(jīng)殯天了,而且我們還得到了新教皇的接納……你寫的那些故事,殿邦,那真的太——離經(jīng)叛道了。”
此時的他們用漢語交談——那是他們在歐洲共有的秘密語言,足夠私密,也足夠安全。
即便如此,他的聲音還是輕了些,生怕驚動屋外的神像聽得懂。
陳安沒笑,目光靜靜看著爐火,“我在獄中真的看見了。”
卜彌格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換了話題。
“所以你是打算在初春圣灰星期三動手?借著人們都去城堡里的那座教堂懺悔的時刻?”
陳安點了點頭:“上一次的戰(zhàn)爭,是在圣體日中引爆的。這一次,我們就選圣灰日也沒什么問題吧。”
卜彌格沒有反駁,在得知陳安在巴黎的所作所為后,他已經(jīng)基本將決策權(quán)交給了這個年輕人。
“只是有時候我在想……”他忽然換了個語氣,帶上一絲溫柔的困惑,“你自從從梵蒂岡那座牢里出來后,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虔誠了。”
陳安微微一愣。他原本想笑一聲搪塞過去,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笑不出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潮濕發(fā)霉的囚室,腳上還戴著鐵鏈,窗外是唱詩班的圣歌——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穿越了。
也正因如此,雖然他從未真正信仰過這片土地的神,但也不敢完全否定那個讓他“重生”的圣地。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卻看到卜彌格并未接著質(zhì)疑,這個利沃夫人只是笑了笑,那種像老朋友也像長兄的笑容:“不過也好,你變得成熟,也有謀略了。”
他們之間,不需要解釋太多。
自從那年他們作為大明的正副使踏上這片土地后,他們就再不是單純的神父和書生,而是背負(fù)著兩段命運的逃亡者——一個想救國,一個想救魂。
而那個無比顛沛流離的旅途,也將他們真正的綁在一起。
“只可惜你如今不在大明,”卜彌格輕嘆,“不然一定能助孫公一臂之力。”
聽到孫可望的名號,知道未來的陳安一時沉默,神情忽然變得遙遠(yuǎn),也不知自己那封信能否順利抵達(dá)所期望的地方。
“不過現(xiàn)在你是副使,我還是正使,雖然計劃你定,但我也得替你把關(guān)。”,卜彌格忽然正色道。
“你有什么具體計劃?你想怎么把那些奴隸的憤怒變成談判桌上的籌碼?”
“我不打算走馬薩林給我們規(guī)劃好的那條路。”他語氣不重,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鋒利。
“法國可以給援助,但不能指揮我們。”
他頓了一頓,聲音壓得更低:“我要讓它像葡萄牙一樣,從破裂的哈布斯堡中獨立出來,重塑政體與主權(quán)。”
卜彌格放下酒囊,手指輕輕敲擊膝蓋,眉宇間浮出一絲凝思:“你要擺脫控制,另起山頭。”
“正是。”陳安淡淡一笑,他的瞳仁中映出一點冷芒。
“馬薩林不會養(yǎng)出一個主權(quán)國家。他們想要的是聽話的走狗,而不是獨立。”
“但我,”他緩緩說道,“不是克拉里斯。”
“他們支持我的一個原因,即我是東方人——在歐洲無根無系,沒有家族、沒有債務(wù)、沒有人情。他們以為我最好掌控。”
然后,他停頓了一下,吐出那句已在心中醞釀許久的話:“但我想要成為——加泰羅尼亞第二共和國的首位執(zhí)政官。”
卜彌格的表情變了。他不是驚訝于這個目標(biāo),而是因為——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確認(rèn)。
他緩緩道:“你不只是想要談判籌碼。你是要真正奪權(quán)……連同殖民地的所有權(quán),一起。”
陳安沒有回避,甚至帶了一絲笑意:“如果可能,我還想拿到巴塞羅那伯爵的稱號,但以選舉的方式,讓它歸于人民。”
他目光鋒利:“我不想再讓貴族們代替人民坐在王座上。”
卜彌格望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從火中走出的孤膽騎士,又像是在看一個戲臺上發(fā)瘋的小丑。
“對你來說,這并不荒唐。”卜彌格平靜地說,“對我這個大明的臣子來說,也不。可對那些世襲貴族來說——這會是對他們整個榮耀體系的踐踏。”
陳安點了點頭,眼神一轉(zhuǎn),掀出第二層牌面:
“所以我們也準(zhǔn)備好了備選項,”,陳安指了指隔壁的房子,“——英格蘭的查理二世,把這個位子送給他,我想他肯定會接受。”
他目光冷冽如霜:“只要我們讓那些英格蘭人插足伊比利亞,這樣一來,英法舊怨就會重新點燃。荷蘭……大概也不會坐視。”
“而我們真正的盟友,是葡萄牙。他們會希望加泰羅尼亞也從破裂的帝國中活下來,分擔(dān)他們的戰(zhàn)爭壓力。”
“這樣等西歐再一次亂起來,我們再試圖切斷荷蘭的海權(quán),打斷它的國運——奪回舊港宣慰司。”
“然后從那里開始,開始我們的北伐。”
卜彌格看著他,沉默良久,然后將酒囊舉起,給陳安倒上一杯家鄉(xiāng)的黃酒,輕輕一碰陳安。
“那就干一杯吧,未來的執(zhí)政官。”,他說,“但我要反駁你的最后一句話,陛下他定不會淪落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