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竇
- 大明:從羅馬閃電般歸來
- 叉魚勾
- 2133字
- 2025-05-13 23:03:14
“若依周禮,天子可以有一后,三夫人,九嬪。這樣即使是妾生子,在某種情況下也可以擁有繼承權。”
正當馬薩林準備結束這個越來越偏離主題的討論,路易突然抬頭,聲音壓得很低,他的手指卻悄悄收緊,撓得手背已經發紅發熱。
“教父……那我可以納她為妾嗎?”
馬薩林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陛下,您將是法蘭西之王。”
“我們的婚姻,是圣禮,是教會與王權共同加冕的神事。”
“教會只承認一位合法的妻子。您將被萬人仰望,您的婚姻不只是私人的情感,而是國家的面貌,是道德的旗幟。”
“若您沉溺于感情之中,哪怕只是一個妾——那也將成為全國效仿的開端。”
他說得句句得體,卻句句如鞭。
路易低著頭,沒說話,臉上卻浮起一絲極淡的紅,像是壓抑著某種恥辱與憤怒:“可是,貪腐令天主發怒,使天主子民陷于罪惡……”
馬薩林的手指微微一動。
他是獨身者,是紅衣主教,是聲稱以神之名輔佐王權的牧者——但在年少的路易眼里,這位“教父”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曖昧。他虔誠,卻永遠不動情;清心寡欲,卻又離王座最近。
他信仰的,或許不是天主,而是權力本身。
陳安察覺到氣氛陡然僵住,輕輕咳了一聲,本想岔開話題,卻被馬薩林抬眼看了一眼。
這位紅衣主教站起身,拎起掛在壁爐旁的長袍。他不再看路易十四,只語氣平靜地說:
“陛下若還有政治上的疑問,明日我仍可為您分憂。”
“至于情感上的疑問——我會盡快安排瑪麗回意大利。或者送進修道院。”
然后咣的一聲,馬薩林摔門而出。
路易十四愣坐在椅中,良久沒說話。然后,他拿起一杯葡萄酒,一口悶下。
“沒什么意思。”他嘀咕了一句,把杯子放回桌上,“這酒沒讓我好過一點。”
陳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因為這不是工人們喝的烈酒。”
少年國王皺了皺眉,像是第一次察覺到酒精的無力。
“那你們東方的皇帝呢?”他忽然問,“他們也會……喜歡誰嗎?”
“有沒有那種……愛而不得的?”
陳安沉默了一瞬,撓了撓頭:“好像……沒有?但有幾個出名的愛情故事。”
“嗯?”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陳安先是吟了一句詩,最終選擇從頭講起,畢竟他眼前的是路易十四,而不是路易十六。
“先生能不能說法語?”
“嗯,這位帝王是唐明皇,大唐最強盛時的皇帝。
他少年即位,重用賢臣,整頓朝綱,把一個爛攤子變成了繁華盛世。百姓安居,四夷來朝。
可這位皇帝,最出名的,不是戰功,也不是政令。
是一個女人——楊玉環。”陳安語調輕了幾分。
“她原本不是妃子,而是皇帝兒子的妻子——壽王妃。精通歌舞,傳言她的美貌,讓花朵都感到嬌羞。
唐明皇第一次見她,是在自己女兒的婚禮上。她的美,讓玄宗記了很多年。”
路易十四微微抬頭,眉眼間露出一絲吃驚。陳安沒有停下,語氣淡淡地帶過那段倫理界限:
“為了不讓天下人議論他奪子媳之名,玄宗便命她出家,進了道觀,為太后祈福。道號‘太真’。
幾年后,他讓壽王另娶,自己則將太真道人迎入宮中,正式冊封為貴妃。他為她譜曲寫詞,最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就是在溫泉宮里為她親手譜下的。”
陳安語氣忽然慢了下來:“只不過盛極,便衰。”
“天寶十四年,安祿山起兵。皇帝倉皇出逃,帶著她、她的兄長、幾個舊臣,逃往蜀地。途中到了馬嵬驛,兵士停了下來。說什么都不愿再走。”
“他們說,‘紅顏禍國’,這場亂,是楊家之禍,不殺楊貴妃,就不再護駕。”
“玄宗哀求,說楊貴妃無罪,他愿以一人之死換她平安。”
“可最后,他還是松了口。”
“高力士親手拿了白綾,把楊玉環帶進了驛站旁的佛堂,讓她自縊于梨樹之下。”
“她走的時候才三十八歲。”
路易十四聽完后很久沒說話,只是盯著爐火,像在看一場過分真實的夢。
過了片刻,他低聲問:“為什么要送她進道觀?”
陳安沒有想到路易十四的關注點居然在這里,于是笑了笑:“因為她本來是兒媳,要成為妾,就要先脫掉‘身份’這層殼。”
他頓了頓,語氣平穩:“你們西方信仰贖罪,我們東方信奉轉身——只要儀式得當,過往便可歸零。”
“在我們那,道觀是女子重新開始的地方。寺廟也是。不是求神,更像是改命。”
路易十四微微皺眉:“可他們不怕……神的懲罰?”
陳安笑了笑:“唐朝皇室自稱是老子李耳的后代,道家的開山祖宗。他們信神,但也自詡為神的血脈,大概……不太怕。”
他看向爐火,語氣忽然帶上幾分諷刺的意味:“當然,若你硬要說,那之后爆發的安史之亂,也許就能算作某種‘懲罰’。”
“只不過——”他轉頭看著路易,語氣變得堅定,“那不是神譴。”
“那是一個年邁皇帝沉溺情欲、狂妄自大、任用奸臣的代價。是制度失控的結果。”
“與神無關。”
路易仍然看著火,他的眼神不再像剛才那樣鋒利,而是微微游移,有一點迷惘,也有一點……動搖。
陳安沒有繼續說。
他知道,火已經燒到了最柔軟的地方,并埋下了一顆雷。
少年君王聽了圣禮一生,卻第一次從另一個世界里聽見:原來權力也可以為情低頭,帝王也可以為愛犯錯。
巴黎是信奉天主的城市,這座城市到處都是教堂、神父、十字架和對婚姻的“敬畏”。
可在教堂之外,在貴族的宅邸與畫家的床頭,從未缺少情婦的身影。
人們口頭上稱“婚姻為圣禮”,轉身卻讓私生子承繼家產。誰都知道婚姻是制度,愛情是投機。
這讓陳安覺得與其偷雞摸狗,倒不如大方承認。
當然,不排除巴黎人已經早已摸透‘妾不如偷’這個詞的精髓。
而妾生子的繼承權,對這個能說出‘朕即國家’的國王而言,應該有不小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