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花蚊子盯在趙華北的小腿上咬了一口,趙華北一巴掌扇下去,沒打著。
蚊子不知去向,小腿火辣辣地疼。
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來的:“你還好嗎?”
“你誰啊?”趙華北沒多想,直接回復信息。
好久,那邊才又回復信息:“明知故問,我的手機號你不是倒背如流嗎?”
就憑這句話,趙華北迅速鎖定了這個人的身份:姚一瑤。
很慚愧,爸爸的手機號趙華北都懵未必能背出來。
可前世追求姚一瑤期間,她的手機號碼那真是正背如流、倒背也如流。
是的,趙華北曾經舔的很努力、舔的很純粹。
怪不得剛才那個號碼時隔20多年似曾相識。
當初這個號碼主人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牽腸掛肚,跟拴在心尖子上一樣。
像天上的晚霞和白月光讓人迷戀。
“啪!”又一只蚊子。
這下子打中了,手上腿上都是蚊子血。
趙華北只感覺厭惡,正如看到姚一瑤的短信一樣。
短信懶得回,趙華北下平房回屋吃晚飯去了。
趙華南做的飯。
父母在家具廠趕工,家里只有趙華北和趙華南。
飯吃到一半,桌子上的手機“叮咚”一聲,又是一條短信。
趙華北不理睬。
趙華南提醒趙華北:“哥,有短信。”
“知道。”
“你怎么不看?”
“不想看。”
“誰發的?”
“不知道。”
趙華南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叮咚”,又收到一條短信。
“短信!”
“沒事。”
“到底誰發的?”
“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躲誰啊?”
趙華南把趙華北的手機拿過來,只看到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沒等看到短信的內容,手機被趙華北搶了回去:“吃你的飯!”
他越是這樣,趙華南越是好奇:“誰啊哥?”
“你甭管!”
“你在外面欠錢了?”
“凈瞎想。”
“那你怎么不看短信?”
“我不想搭理她?”
“不想搭理誰?”
“管那么多干嗎?”
“你要不說,我就告訴爸爸媽媽去。”
“你以為我怕你打小報告?是姚一瑤!”
“姚瑤姐?”趙華南的表情是興奮的。
趙華南并不知道姚一瑤的人品,只知道姚一瑤長得很漂亮。
以及趙華北“失去”姚一瑤的那天,一個人躲在臥室里面“嗚嗚哭”。
至少爸爸媽媽說她“嗚嗚哭”來著。
“你別一口一個姐的,我煩她。”趙華北警告趙華南。
趙華南神秘兮兮的試探道:“你和姚瑤姐分手,是不是因為要賬的事?
“我以為吧,要賬是老一輩的事,跟你倆沒關系。”
“不要你以為,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
“那你以為呢?”
“反正跟要賬沒關系,我倆分手是因為我根本看不上她……你別撇嘴,我說的是真的。”
“我信我信”,趙華南嘴里說著信,臉上沒有一點“信”的表情:
“可是就算你們分手了,也該回信息啊。你越不回信息,說明你越放不下她,是不是?”
“你懂什么?”
“你這個表情……說明我說對了!”
“對什么對?人生哪有對錯?”
趙華北寧愿跟妹妹拌嘴,也不想跟姚一瑤打電話。
手機又響,姚一瑤直接打來了電話。
趙華北想直接掐斷,趙華南卻直接搶過來按下接聽鍵,遞到趙華北的耳邊。
趙華北瞪了趙華南一眼,只好接聽。
“趙華北,你為什么不回我信息?有本事你連電話也不接啊?”就像打開了阻擋猛獸的大門,姚一瑤的質問像洪水一樣沖進來。
這種感覺好熟悉、好折磨。
趙華北急忙把手機拿開了一些,遠離聒噪。
姚一瑤的聲音像連珠炮一樣:
“我知道你高考沒考好,心情不好,家里又出了事,我爸媽多少也有一點點不對的地方,可就算這樣你就能跟我爸媽吵架嗎?
“跟他們吵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后果?
“要不是方正今天勸我,我一輩子都不想搭理你。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立刻、馬上向我和我的父母道歉,上次的事情我就原諒你一次,要不然一輩子都別見面了!
“是道歉還是一輩子不見面,你自己選吧?”
聽那邊的聲音落下,趙華北才敢把手機湊近耳邊:“說完了?”
“說完了,選吧!”
“我選B!”趙華北掛斷,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簡單的選擇題。
白送分嘛。
她要是設置一道選擇題——“是選擇‘吃屎’,還是選擇‘不見面’”,可能我還會猶豫猶豫。
趙華南瞪著倆大眼睛瞅著趙華北,兩個人對話她全都聽到了:
“哥,你為什么不道歉?”
“沒錯我道什么歉?我是講原則的人!”
“以前沒錯的時候不也經常道歉嗎?”
“我以前道過歉嗎?”
“怎么沒有?家里那么高的電話費,不都是你道歉花的嗎?別以為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小我就聽不到。”
“還有這事?我記不清了。”
“嘁!”
“嘁什么嘁?刷碗去。”
“我做的飯,你刷碗。”
“你還想不想要新衣服?”
“你這是威逼利誘!”
“那你去不去呢?”
“去就去唄,有什么了不起!男人一有錢就分手,還不刷碗!”
趙華南嘟囔著收拾了碗筷刷碗去了。
此時在姚一瑤的家里,姚一瑤正坐在床邊拿著手機,有一種“拿著肉骨頭叫不來狗”的錯愕,以及“魔術穿幫”般的尷尬。
因為房間里不止姚一瑤,靠窗還站著一個人,上身穿著白色的T恤,下身穿一條牛仔短褲。
長相一般,但是身材比例特別好,胸大腿長。
她是姚一瑤的閨蜜,也是姚一瑤同村同班的同學姚月,與趙華北也是熟人。
姚月正在全程觀看姚一瑤表演“拿捏趙華北”。
以前看過,屢試不爽,沒想到這一次卻搞雜了,當著閨蜜的面丟了人。
姚一瑤尷尬,姚月意外,又有那么一點“見證塑料閨蜜吃癟”的竊喜。
壓制竊喜,表達錯愕與難以置信:“趙華北起義了?”
姚一瑤眉頭緊蹙:“他掛我的電話!他竟然敢掛我的電話!”
姚一瑤強調了一遍,“竟然”兩個字鏗鏘有力,像是在刻意強調今天事發的偶然。
“再給他打過去,給他臉了!”姚月給姚一瑤出主意。
姚一瑤再次撥打趙華北的電話,可是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姚一瑤氣壞了,抓起手機摔在床上,哇哇亂叫。
姚月卻覺得姚一瑤刻意在自己面前表演,恐怕“失落”才是真實的感受。
人家趙華北有什么錯?
那次要賬鬧翻怪不得人家。
“怎么辦,姚瑤?”表面的關心還是需要的。
姚一瑤眼神冰冷,咬牙切齒:“是他逼我的,明天別怪我對不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