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靚仔,晾著待宰
- 重回1987從放牛娃開始
- 秦楚川
- 2094字
- 2025-05-13 18:30:00
中間一個水泥砌成的大池子,旁邊是一排淋浴。
楚林楓像條泥鰍一樣,赤條條地滑進大池里,立刻被熱水包裹著。他坐在水池里,水汽蒸騰,只露出個頭。
他可以清楚地看見,水面上一層漂浮物。他伸手蕩了蕩,讓他們遠離自己。
鐘文禮也下到池子里來,跟楚林楓并排坐著。
“城里生活就是安逸。他媽的,想吃啥有啥,買啥都方便。想洗澡也方便。林楓,啥時候咱們也住到城里來。”
楚林楓一邊搓著身子,一邊說:“你簡單啊,調動一下,調到城里的學校來不就是了?”
“想的簡單啊。這城里總共幾所學校?誰都想進呢。沒點關系,沒有后門,哪里進的了。縣上這么多的領導,哪個領導沒有親戚啊關系戶啊。哪里能輪到我們這些山里娃啊。”
楚林楓望著他:“事在人為。如果你真想調到城里來,也肯定是有辦法的。”
“林楓,你就不想到城里來?還是呆在金家壩那個山溝溝里?”
“當然想。但現在進城來干啥?吃啥?喝啥?住在哪?起碼得有個事情干,有收入才行,總不能到城里來當叫花子?”
鐘文禮撩起一捧水,灑在楚林楓臉上:“你還能當叫花子?”
楚林楓一抹臉上的水,突然笑了,猛地一抓鐘文禮的脖子,將他按在水池中……
鐘文禮鉆出水面,甩掉滿臉的水珠,要反過來抓楚林楓,被他雙手推住,笑著說:“別鬧了,這水太臟,嗆一口要惡心半年。”
“你個壞小子,明知道水臟,卻把我按在水里。”
“哈哈哈……不敢了。本能反應,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在河里游泳,你可沒少欺負我啊,經常把我按在水里,嗆水。”
“哈哈哈……一晃都好多年了。你現在都成大人了。”
“表哥,你說我下一步該干些啥呢?”楚林楓問。
鐘文禮摸了一把臉:“這白果生意這么好,我要是你,每年就做這一季,其余的時間就是玩,打牌。”
“這不可能。今年咱們是運氣,趕上了。明年是個啥情況就難說了。這一輩子長著呢,總得干一些有意義的事。”
“有意義?啥叫有意義?解放全人類?還是打敗美帝國主義?”
“哈哈,表哥,瞧你說的。咱們一個小農民,有那么偉大嘛?我只是想,這事情吧,一是能掙錢,能讓咱們過上好日子。再就是,不辛苦,每次看見我爸媽,還有爺爺,他們辛苦一輩子的樣子,就讓我心酸。”
鐘文禮想了想說:“我看啊,你還是別想那么多。先找個對象,談談戀愛,再把婚一結。老婆孩子熱炕頭,多美啊。”
楚林楓撩起水澆了他一臉:“自己都沒有對象,還是光棍一個,還給我操起了心。我看,這是你暴露了你的想法吧。”
“哈哈……我要是你這個年紀,我就一門心思找女朋友。多找幾個,慢慢挑,慢慢選。反正父母又不急著催婚。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政府也不讓你領證。”
楚林楓又撩起一捧水:“你個壞蛋。你的意思就是可以亂來,胡搞?你這是存心把我往邪路上引啊!不許再這樣胡說,再胡說我可就澆你了啊!”
“怎么是胡說。你要不是我表弟,我才懶得跟你說呢。免得又說我把你教壞了。不過,說正經的,一會哥帶你去好好挑兩身衣服。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身板、模樣都放在這呢。一身行頭上身,上你家提親的,估計要踢爛門檻了。”
是啊,是該收拾一下。上次在市區大街上,自己一身又臟又臭,破破爛爛的樣子,差點被當成了叫花子。
不得不說,真的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洗完澡,楚林楓就被鐘文禮不由分說地拉去逛街。他說要徹底改變楚林楓的形象。
“形象很重要的。這是留給人的第一印象。你看看,那些集市上賣菜的大媽,他們都是以貌取人。要是來個干部,你看她們滿臉堆笑的,熱情的不得了。來個山里的老農民,她們撇著嘴,愛理不理的。
你這是準備干大事的人,你更應該注重形象了。今天你就聽我的,哥給你設計,保證你出去就跟香港明星一樣。”鐘文禮一副大哥的模樣,開導楚林楓。
“我又不演電視,干嘛搞得像香港明星?”楚林楓擠兌他。
“嗨。那叫靚仔。知道什么叫靚仔嗎?”
楚林楓假裝不懂:“晾宰?是把豬燙好,掛起來,晾在架子上,等待宰割嗎?”
鐘文禮抬起一腳:“你就給我胡扯啊。”
鐘文禮帶楚林楓來到百貨大樓。這是縣城的頂級殿堂,是所有人向往的購物中心。這里能買到所有的日用百貨,而且貴重的,好的東西,都到這里來買。
楚林楓給家里買的雙卡錄音機,就是在這里買的。農村人是很少過來買東西,來也只是逛一逛,看稀奇一樣。
鐘文禮帶楚林楓來到賣西裝服裝的的地方。很空蕩,幾個塑料模特身上穿著幾件西裝,灰色的,藏青色的,黑色的,看起來很筆挺,很是精神。
鐘文禮挨著用手摸一摸,捏一捏,嘴里嘖嘖地贊嘆著。
“不買就不要摸啊。都這樣摸來摸去的,摸臟了我們賣給誰啊。”旁邊一個抹著濃妝的售貨員鄙夷地指責鐘文禮。
農村人進城,遭白眼是常事。要是以往,鐘文禮只會道個歉,灰溜溜的離開。但是,這自尊心被傷害的滋味,早就讓他壓抑了很久。如今,他可是揣著巨款的。
“誰說我們不買了?這不摸一摸,咋知道是啥面料,咋知道好不好呢?”鐘文禮一揚頭,一副很牛逼的樣子。
售貨員才不吃這一套:“面料啥的,吊牌上都有啊。你不會看?”
“我不識字,不會看。”鐘文禮杠上了。
“不識字?不識字戴什么眼鏡啊?裝得跟個文化人似的。土不拉吉的,裝什么啊裝。”
鐘文禮較真了:“我是土,我是農民,但你們吃的糧食蔬菜,都是出自我們的臟手。你可以不吃嗎?還有,我土,但我不是垃圾。我看你這種勢利眼,口紅涂得像喝了人血的,臉蛋涂得像猴子屁股的人,才是真正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