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公輸璇見狀,墨家靈力灌注入手中的尺內(nèi),瘋狂的揮動,在空中響起驚爆的聲音,將無數(shù)蝗蟲拍碎。
同時,張開五指,抓空猛地一抽,將那方鎖從宋觀身上解開,化成齒輪鎖鏈,響動齒合聲音,像是靈動的蛇,纏向附近鄉(xiāng)民。
一道道墨家靈力涌動,齒輪鎖鏈騰起火焰,將所有靠近蝗蟲灼燒,燒焦味道彌漫,也護住不少鄉(xiāng)民。
“你叫公輸璇是吧?看看你干的好事!”宋觀得意解脫,呵責一聲,冷色的轉(zhuǎn)入戰(zhàn)場中,一手持黥面筆,一手持壹刑劍,左右開弓,法家靈力涌動,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他目光注視在前方,蝗蟲聚集最盛之處,啟智蝗妖顯然為首,而且就藏匿在其中,但是它現(xiàn)在所通往的方向,乃是縣城。
“不好!它已經(jīng)知道走投無路了,選擇縣城禍害更多的百姓,必須阻止它!”宋觀洞悉蝗妖意圖,立即追擊殺了出去,瞥了公輸璇,輕哼道:“等我殺了蝗妖,平息此亂,再找你算賬!”
公輸璇并未停下,僅僅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宋觀,并未理會他。
宋觀追殺蝗妖而去。
隨著蝗妖調(diào)換方向,蝗蟲也紛紛在后面跟隨,烏泱泱一大片,掠過高空,遮天蔽日,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宋觀與稚童蝗魂融為一體,蝗蟲并未對他造成攻勢,反而讓他輕而易舉的追上蝗妖的腳步。
“宋大人,你真是窮追不舍啊,你既然已經(jīng)和稚童蝗魂共生,自然算蝗妖族類,對我趕盡殺絕,是不是顯得太無情了!”蝗妖發(fā)出聲音,與城隍廟外的聲音相似。
“蝗妖禍亂百姓,蠶食莊稼致使百姓歲谷不登,罪行滔天,安敢與我同論?”宋觀寒聲道,黥面筆虛空劃出鎮(zhèn)妖符以,飛了出去,絞殺無數(shù)蝗蟲,噼里啪啦掉落一大片。
眼看無數(shù)的蝗蟲被絞殺,蝗妖驚訝的聲音從蝗蟲團中傳出,扇動翅膀的噪音傳蕩,快速飛掠入縣城中。
宋觀追逐在后,壹刑劍斜劈而下,涌動法家靈力形成法理劍芒,將蝗蟲團劈開兩瓣,蝗蟲散的漫天都是,像是水流一樣,貫入縣城各處。
“蝗蟲入侵,大家趕緊躲避!”
“快快快!”
“......”
縣城內(nèi)的守衛(wèi)兵很快反應過來,當即放聲喊道。
百姓慌亂躲避。
畢竟這數(shù)月以來,全各地遭遇無數(shù)蝗災,對此十分警惕,一經(jīng)不測,將會快速反應,以減少傷亡。
宋觀直徑追了上去,劈掉半邊蝗蟲團,蝗妖已經(jīng)露出形態(tài),人首蝗蟲軀干,根本沒有化形完全,當即喝道:“區(qū)區(qū)九品蝗妖,也安敢作亂,好生考妖籍,得以化形丹,可在人間往來,何故殘害百姓?”
“宋大人,小小里正,尚且貪墨蝗銀,何況妖界更加黑暗,你堂堂典史,說出此話,好生可笑。”蝗妖露出詭異的笑容,沖進縣城,人流涌動最多的集市,渾身一抖,蝗蟲紛紛散開,再度涌進各處,讓縣城更加混亂。
“妖孽,伏首!”宋觀持劍殺來,劍光揮殺蝗蟲,手中黥面筆也在虛空化出三道囚妖符,法理交織,鎖住蝗妖前行的方向。
律令符文收縮,囚妖符往回拉扯。
蝗妖目光看向下方的街道,疾掠而下,想以此掙斷囚住己身的符印,卻不料,以自身妖力根本無法掙斷,反之狠狠的墜落在地上。
宋觀趁勢持劍劈下,斬在蝗妖脊背上,藍色鮮血濺射在街道上,驚得旁邊書攤的百姓呆住了,所有擺放的書籍,已成藍色,腥臭刺鼻。
蝗妖癱軟在地上,早已沒有此間囂狂,瞳孔反射出持劍的宋觀,盡是各種懼色,也知曉命不久矣。
“死!”
宋觀壹刑劍立即處刑蝗妖。
當!
最后一劍準備斬殺蝗妖,卻被突如其來一方古硯攔下,硯中飛出墨汁,蘊含一股浩然氣,形成《詩經(jīng)》中的經(jīng)文,護住蝗妖。
“儒家弟子?”
宋觀皺眉,怎么又是社稷學宮的諸子學員?
他扭頭看了過去,那是一襲青衣的少女,只是殺妖為主,哪有心思欣賞美色,頓時冷聲的質(zhì)問道:“你們?nèi)寮业茏右蚕矚g多管閑事?!”
“律法無情,人有情,只是這妖血污書攤,可惜幾卷《詩經(jīng)》,但是......你......”
宋觀根本耐心聽完這少女的話語,當即反駁道:“妖是妖,談何律法無情人有情?此蝗妖不殺,誕出蝗蟲,傷民害谷,你的悲憫之心,卻是用百姓的鮮血填補的,這難道不比律法殘酷?”
青衣少女聽聞,臉上也難免浮現(xiàn)幾分不悅,也駁斥道:“法家只見冷酷鐵律,你可識得蝗妖身著之物,所篆刻的是《豳風·七月》的經(jīng)文,它本是勸農(nóng)桑的稷神!”
“你們?nèi)寮乙慌呻y不成也要教化民眾四季務侯,歲令農(nóng)耕?那要農(nóng)家作甚?我追此妖一路來.....算了,我無須與你解釋?!彼斡^反駁一句,黥面筆抵住這女子那方硯臺,手中壹刑劍一劍將蝗妖劈殺。
一團黑氣散掉,那些飛散的蝗蟲,仿佛失掉了氣機,紛紛化作黑煙,在啃食作惡亦或飛散中彌散。
“你!”青衣少女怎知這典史,如此鐵面無情,即便她阻攔,也無濟于事,只可惜蝗妖外衣上的經(jīng)文。
蝗妖身形退成化竹簡,散發(fā)著詭異律令符文,像是扭曲蟲豸,蛄蛹幾下,便沒了生機,只剩滿地竹簡。
宋觀細看這些律令條文,眼中泛散著凝重異色,這些條文,分明已經(jīng)被異化了......如“刑過不避親”竟然異化成為“刑及血親”。
“過剛易折,律法過于冰冷,最終也會扭曲成為蟲豸!”
正當宋觀凝神靜思中,旁邊響起青衣少女的話語,他回神看向她,并未說話,而是將全部異化竹簡收起來,當即又說道:“你妨礙縣衙辦事,請跟我隨縣衙走一趟。”
“宋觀,你果然跟社稷學宮的學姐學長所言如是,獨夫一個!”
宋觀淡淡一笑,輕哼道:“你認識我,也一樣要走,另外,你最好把說我壞話的人供出來,不然......”
他揮了揮手中的黥面筆。
李清棠氣的牙癢癢。
......
渭水橋。
隨著蝗妖被斬殺。
公輸璇的壓力驟減,最終將蝗蟲滅盡。
但是鄉(xiāng)民受了不小的傷,主要是因為他們?nèi)慷汲嗦愕陌徇\石塊,沒有任何防護,無法阻止蝗蟲啃食身體。
此時此刻。
他們?nèi)孔谖妓畼蜻?,大口大口的喘氣以及擦拭身上的鮮血,有人想去岸邊洗掉一身污穢。
但是,走到岸邊的時候,他們驚呆了。
“公......公輸姑娘......”
“這......?。?!”
“......”
公輸璇聞詢而來,站在岸邊,看著渭水河上,一具具尸體,已具巨人觀,像是冒泡一樣浮出水面,將河面都填滿了。
她當即也呆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