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法者的代價......”
“變法派新政推行,狐族、人族通商,奸商從中牟利,引發民怨,法令廢止。”
“銀霙為平息動蕩,自斷一尾謝罪。”
“變法派不守祖宗之法,引發內亂,遭遇清算,撕毀《新約》,重啟《狐族血契》,狐族喋血青丘山,俗稱“血月之劫”......”
李清棠微微挑眉,看著《野叟曝言》魔改新增回目,并未多想,翻開書頁,看著此回目內容,須臾之后,將書卷合上,陷入沉思之中。
對于《野叟曝言》中所披露的內容,她心中存疑,并不是一味的相信,可能存在的“誤導性”引導,所造成的后果,絕對不容小覷。
這是一場變法,權力的變革,革鼎舊法推行新政,革鼎廟堂政治格局,稍有不慎將會株連九族,但凡變法無一不是以鮮血開路,人頭滾滾,這是血淋淋的現實。
李清棠自然不會幼稚到用理想化的思維去美化變法,簡單的以為僅僅是內閣、六部以及節制兵馬等權力的交替,而不談直擊本質,以變法撬動朝堂上袞袞諸公的利益,這是非常幼稚的想法。
變法的本質就是利益重新分配!
判法者的代價?
從此回目內容來看,判法者應該是狐族的變法派,變法派違背“祖宗之法”而被定義為“判法者”。
“銀霙......好熟悉的名字。”
李清棠略作思考,美目豁然泛起明亮,
“我記得了,他是元浩年間的朝廷特設“異科”的首位狐進士!不僅獲得化形丹,后入社稷學宮講學,學員繁多,各學派皆有,而今朝堂亦有銀霙許多學生。”
“我記得爺爺曾經提過,他有位好友,深諳黎民之苦,痛恨官吏之黑暗,潛心修學法家勢、法、術等思想,決心回國實行變法,莫不是銀霙?!”
想到此處,李清棠腦海中像是閃過一道晴天霹靂,言語微顫道:
“《變法通義》......《變法通義》......我說怪不得我第一次看這位狐進士的所寫的《變法通義》中所描寫的許多思想,與爺爺所著的《詩刑法典》不謀而合,原來是這樣子!!”
“如此一來,有些事情可以說通了,爺爺當初前往青丘國,怕是想去見一見銀霙,但是在涂山停留三日未果,由此可以推測,在當時候銀霙實行的變法,已經失敗了......”
“在繼續推算,最終也是指向法家高層,在操控此事,這就是各方押注結果,顯然銀霙的變法失敗,意味著爺爺他們輸了?!”
“不過,這只是猜想,唯有了解青丘國狐族內部變法始末,才能知道真相,而并非光靠猜想。”
“《新約》、《狐族血契》以及這些都是非常關鍵的線索,必須將之告知公輸璇。”
李清棠略微點頭,打定心中想法,而后看著案幾的千紙鶴,并未借助千紙鶴再去打探線索。
從種種的跡象表明,《野叟曝言》以及千紙鶴,極有可能已經被“控制”了,成為監視她的工具,將千紙鶴以及《野叟曝言》收了起來,取出手札將所獲得線索寫在上面,告知公輸璇。
......
渭水河底。
“大哥,渭水河底的事情,實在太重要了,我們該怎么辦?”
白面書生臉色蒼白的看著粗獷男子,心頭在劇烈震顫,腦袋一片空白。
所碰到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他不過才九品,雖然距離八品還差一步之遙,但是即便八品,也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參與此事。
“讓我緩緩,讓我緩緩。”
粗獷男子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雙爪抓的非常緊,由此處可以推敲出許多事情,冷靜些許,更是壓住翻涌的情緒,冷靜說道:
“從這些法家修士所穿的服飾,可以推算得出,我們所見的這一切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記得二十年前的那一場“血月之劫”嗎?!”
聞言,白面書生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喉嚨干澀的說道:
“血......血月之劫?!你的意思是,這里所有的事情,可能和二十年前那場最終以少主銀霙被剜去雙目囚于寒潭,變法派骨干全部遭“抽尾斷脈”之刑而全部流放,最終白狐一族被血洗而收場的變法存在關系?!”
粗獷男子狠狠的點頭,銳利的目光掃過祭壇,深深嘆了口氣,眼中閃過驚懼之色,當即說道:
“眼下的事情,已經并非我們所能控制的了,這座兩儀祭壇,唯有赤狐一族掌控核心秘術,據聞乃是上古傳承下來的祭祀之法,卻不知祭祀的乃是狐族嬰童......這事情,我們傳出去,怕是命都不保。”
粗獷男子說著,無力的搖了搖頭,眼中盡是無力之色,“但是,怎忍我族嬰童如此慘死,淪為獻祭品?!換作自己的孩兒難道不痛心疾首嗎?”
他內心糾結,像是遭遇無數的譴責,但是面對這一切,心中涌起各種無力感。
“大哥,我們該怎么辦?而今赤狐當政,權柄滔天,我們不過司職于部族小小邊緣人,怎么能夠撬動這般龐然大物?!再說,此等事情,暴露出去,我們怕是也要淪為獻祭品!如何反抗?”白面書生滿是擔憂的說道,“當年少主銀霙貴為王族尚且失敗了......”
粗獷男子點頭,“看來白十七遭遇通緝令,也是因為知曉了此事,所以才遭遇千里追緝......此事,我們還是爛在心中,絕對不能將之說出去。此外,暫時也不要回去了,按照原來的計劃,守株待兔,等候白十七的出現吧。”
“那白十七,我們還殺不殺?”白面書生小心翼翼的問道,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殺了白十七,我感覺在助紂為虐,下不了手。”
“不知道。”粗獷男子搖頭,“若是真遇上白十七,她了解的更多,我們需要跟她談一談,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單純殺戮就能解決,此事涉及青丘國內部事件,我們無法裁定。”
白面書生點頭,“我曉得了,大哥。”
旋即,兩只狐妖順著原路返回,卻又遭遇鏡像迷魂的鎖定,可最終以絕對力量破開墨家機關術,逃離渭水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