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所化的燈火。
在甬道中搖曳,忽明忽暗。
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忽長忽短。
燈光照射在地面上,滿地都是白狐毛發以及各種碎裂的尸骸,還有早已滲入鎮龍石地磚中干涸血漬,匯聚成為這幅景象。
一路前行。
除卻又開始出現各種人族尸骸,確確的說,應該法家修士的尸骸,幾乎每一具尸骸上殘破的服飾,皆是法家老式服飾。
“這......”宋觀一路前行,心中都在劇烈顫動,各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思緒有些混亂,心中冒著大大的問號,“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法家修士,狐族......所見這些尸骸究竟涉及什么陰司案件,宋鐵面。”公輸璇所見這一幕,頭皮發麻,當即詢問道。
本來,她不應該詢問這些問題,更不想了解,但眼下的甬道已經涉及父親的事情,越發詭異,她不能放任不管,不去了解。
“不知道,我也正在調查。”宋觀搖頭。
“我并不想參與天刑司的事情,但眼下甬道所出現的情況,涉及我父親,我需要了解具體情況。”公輸璇沉聲的說道。
“你父親只是建造甬道,其余的事情,可能并不重要。”宋觀認真的看著她,當即又繼續說道:“我說了,我正在調查,你聽不懂嗎?”
宋觀語氣有些沉冷,神色決然。
公輸璇擰著眉頭,看著他,她并不喜歡被人如此質問,心有不悅,最終不再多言,而是繼續朝著甬道探索。
兩人約莫走了半刻鐘的時間,幾乎都是踩著狐族以及法家修士尸體而前進,沿途中沒有任何的活尸。
但是時不時夾雜著許多蝗蟲的尸體,塊頭有人頭般大,非常驚人,但全部都已經氣絕,詭異的是,這些蝗蟲尸體身上纏繞著法家天譴所降落下的法紋。
“這些蝗蟲為什么會遭遇法家天譴?”公輸璇詢問,她并不直接詢問宋觀情況,而是開始旁敲側擊,借此了解更多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我手頭上的線索并不多,此外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從我這里套不出線索。”宋觀卻并不拐彎抹角,當即直接了當和公輸璇說明情況,讓她死了這條心。
主要是,他并不想牽扯無辜的人,更不想被人知道他在秘密調查父親的舊案,自然誰也不能告訴。
何況,現在他都無法阻擋暗中窺伺那名法家修士,呈論牽扯此事背后的龐大勢力,光是眼前所見的場景以及此前的各種線索,可知背后絕對有法家高層人物參與其中。
“前面應該是盡頭了,我們加快腳步吧,外邊的事情也差不多該完成了,不能讓大家久等。”宋觀當即說道。
公輸璇見套不出任何有用線索,也微微點頭,而后繼續前行。
“有不少戰斗的痕跡,但是時間久遠,根本不知道查不出什么情況,但可以確定戰斗非常慘烈。”宋觀看著甬道各處留下痕跡,當即說道。
“你看前面。”公輸璇停下腳步,目光盯著前方的位置,臉色凝重。
前方尸首堆積如山,將圓形的空間都堆滿,目光所見的盡是狐族幼童的尸首,確確的說應該是干尸,干涸的尸體,像是被吸干了鮮血,猙獰驚恐的死狀,非常的慘烈。
在狐族幼童的尸首下,鋪滿法家修士的尸體,同樣的慘狀,二者交疊在一起,形成尸山,慘烈的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前面的戰斗,確確的說,并不是戰斗而是在為最后的茍延殘喘掙扎。”公輸璇緊蹙眉頭,語氣頗為凝重的說道。
這種手段實在太殘忍!
“你看這些尸體下面的布置像什么?”
宋觀看著公輸璇,二人對視一眼,當即脫口而出,“祭壇!”
“這些人和妖被獻祭了!”
公輸璇極不情愿的說出來,因為甬道的盡頭是祭壇,從地洞至此,無一不透露著他父親建造的手筆。
說明他父親在這件事上,逃避不了任何的責任,這才是她不愿意說的原因。
“天志法儀沒有任何的具象化呈現,并無災異,我們在此待的太久了,可以返程了。”宋觀神色凝重,語氣泛冷,見此場面,心中莫名憤然。
因為他想到了稚童王二牛,若是沒有白十七,最后的下場,會不會被獻祭,吸干鮮血,成為干尸!
《法經·盜篇》經文涌現,讓他情緒平和,冷靜的對待此情此景,眼下所得到的線索,對于整個案件而言,乃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并不告知公輸璇,此外他手中還有剛收獲的半塊殘印,應該還可以從中窺得一些父親留下的畫面。
他需要將這些線索串聯起來,看看是否讓看似雜亂無章且毫無關聯的信息,勾勒出舊案的輪廓。
公輸璇點了頭,而后往回走,她情緒還落在祭壇上,顯得非常低落。
言多必失,宋觀默默的走在旁邊,約莫走了一段路,涌起不好的預感,當即說道:“我們返回的路和進來的時候不一樣。”
公輸璇這才豁然抬頭,沒有任何遲疑,催促道:“走,內部甬道改道了,不知道朝什么位置或者我們會被困殺在此。”
“......”
宋觀無語,真是處處充滿殺機,而且墨家機關術涉及的修為越高,更加的神秘莫測,稍有不慎,將會陷入萬劫不復。
兩人快速返程,但是反應還是太慢了,甬道已經改道,不知道通往什么方向,亦或是像鬼打墻一樣,原地打轉,最終力竭而死。
“可有破解之法?”宋觀停著腳步,在積極的觀察情況,而后看著公輸璇認真的詢問道,顯然原來折返的道路,已經面目全非,他們被徹底困住了。
“我在努力。”公輸璇也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已經改道的甬道,上下左右來回的仔細觀察,站了起來,凝重的解釋道:“看不出端倪。”
“此間涉及許多法家修士,我試試看,有沒有用處,權以死馬當作活馬醫,出不去,橫豎都是一死,至少我們當下的修為,闖不出甬道。”宋觀將法家靈力匯聚在指尖,朝著石壁灌注而去,細密的法家靈力,從細微處鉆入那些甬道磚石中,頓時磚石泛起法家經文。
“有作用!”
宋觀驚訝,而后將法家靈力所不斷蔓延,密密麻麻的法家經文浮現,而間隙中,竟然昂藏著墨家機關術的墨符或者齒輪符印,二者契合,將甬道構筑的嚴絲合縫。
“我懂了!”
公輸璇看著法家經文下的墨家機關術我的構筑脈絡,臉上泛起異色,明眸如星,沉聲道:
“這是鏡像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