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王座的陰影籠罩第十八浮島時,所有星軌都開始扭曲。凌夜站在浮島邊緣,看著本該是天空的位置——那里盤踞著由星核構成的巨大漩渦,每一顆旋轉的星核里都囚禁著人形黑影。蘇璃的治愈星軌不受控地掃過地面,翡翠色光芒所到之處,巖層下裸露出密密麻麻的培養艙殘骸。
“歡迎來到回廊。“羅燼的晶體化已經蔓延到下頜,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他踢開半掩在塵埃里的艙蓋,露出內部焦黑的嬰兒骨架,“這些是失敗品,我們算是中了頭彩。“
弒神之種突然劇烈震動,雙刃劍形態自動轉換為長弓。凌夜感到左肩星痕傳來灼痛,轉身看見蘇璃正凝視自己的倒影——在永夜王座輻射下,他們的影子融合成完整的獵戶座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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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傀儡的襲擊來得毫無征兆。這些新型號瞳孔里嵌著雙生星痕,動作比墳場騎士敏捷十倍。凌夜的黑洞箭矢剛離弦,就被為首的傀儡用相同頻率的星軌抵消。蘇璃甩出翡翠絲線纏住傀儡脖頸,卻在讀取記憶時渾身劇震:“它們用的是我們的星軌數據!“
羅燼的晶體右臂轟碎傀儡頭顱,飛濺的卻不是電路而是血肉。“見鬼,這些是克隆體!“他舉起半顆仍在抽搐的頭顱,面皮下隱約可見凌夜的五官輪廓。
白祈的投影從漩渦中心降下,星靈長袍上跳動著十萬個監控畫面。每個畫面都顯示著不同浮島上的廝殺,而交戰雙方全是凌夜與蘇璃的克隆體。“喜歡這份禮物嗎?“他彈指點燃某個監控畫面,里面的“凌夜“正將光刃刺入“蘇璃“的心臟,“當你們在真實世界重逢,母巢就能收獲最完美的憎恨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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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突然沖向漩渦。她的翡翠星軌在王座輻射下變異成荊棘形態,撕裂沿途的克隆體。凌夜的黑洞星軌同步暴走,兩人交錯的軌跡在回廊形成DNA鏈狀的光帶。當光帶觸及王座基座時,塵封的星靈碑文浮現在虛空:
【雙生之匙,以恨意為齒
弒神者終成新神,破枷者自鑄枷鎖】
羅燼撞開撲來的血肉傀儡,晶體化的指尖插入地面。無軌之力引爆了埋藏在回廊深處的古早炸彈,沖擊波將三人拋向碑文——在身體接觸星靈文字的瞬間,凌夜看到了恐怖的真實:永夜王座內部是無數旋轉的凌夜與蘇璃,每個都在重復相愛相殺的劇本。
“輪回陷阱……“蘇璃嘔出帶著星塵的鮮血,“我們不過是實驗劇目里的演員。“
白祈的真身終于降臨。他踏著克隆體的殘骸走來,手中提著與凌夜一模少年的頭顱:“驚訝嗎?你們經歷的逃亡、互助、覺醒,在九千六百個平行時空里重復上演。“星靈執行官剖開手中頭顱,取出血淋淋的弒神之種碎片,“只有最極端的愛恨才能淬煉出合格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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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的星軌突然靜止。在絕對寂靜中,他聽見蘇璃頸間傳來與自己同步的心跳。當白祈的星靈鎖鏈刺向蘇璃時,他做了一件所有克隆體都未曾嘗試的事——將黑洞星軌反向注入自己的心臟。
劇痛撕裂靈魂的剎那,永夜王座發出崩解的哀鳴。所有平行時空的凌夜與蘇璃同時轉頭,九千六百對星痕在虛空中交匯。白祈第一次露出驚怒的表情:“你怎么敢……“
“毀滅自己,就是毀滅所有實驗變量。“凌夜在意識消散前微笑。蘇璃的翡翠星軌纏繞住他坍縮的軀體,兩人的血在王座基座上繪出新的星圖——獵戶座穿透南十字中心,構成從未有過的毀滅星座。
星核漩渦開始逆向旋轉,王座內部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羅燼咆哮著沖向崩塌的引力場,晶體右手抓住兩人殘破的衣角:“要死也得先炸了這鬼……“
爆炸的白光吞沒了所有聲音。當光芒褪去時,永夜王座表面布滿裂痕,而本該灰飛煙滅的三人,正躺在漂浮的星骸上。他們身旁蜷縮著個星靈幼體,額頭的十字星痕閃爍不定——那是從王座核心逃逸的,白祈的原始基因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