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堆砌的峽谷像巨獸的肋骨,嶙峋的暗物質結晶在永夜中泛著磷光。凌夜背著昏迷的蘇璃穿行其間,弒神之種在掌心發燙,箭尖形狀的烙印指向峽谷深處。羅燼的晶體化右臂已經蔓延到鎖骨,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藍血冰渣。
“十八浮島的傀儡墳場……“紅發少年用機械左臂扯開擋路的星靈傀儡殘骸,“聽說這里的守護者是個瘋老頭,最喜歡把活人改造成……“
破空聲打斷了他的話。凌夜的黑洞星軌自動激發,將襲來的金屬蛛網扭曲成麻花狀。三百米高的崖壁上,無數齒輪組成的巨型人臉緩緩睜開電子眼:“無軌者,混血種,還有星靈容器——真是有趣的組合。“
---
蘇璃在顛簸中恢復意識。她的睫毛沾著暗物質凝結的冰霜,恍惚看見凌夜后頸滲出的星痕藍血,與自己脈搏跳動的頻率完全同步。昨夜祭壇的記憶洶涌而來:父親將星靈髓液注入她脊髓時,那些被抹去的實驗記錄突然清晰——培養艙編號南十字-12,配對實驗體獵戶座-07。
“放我下來。“她輕觸凌夜肩頭的傷口,翡翠星軌自動纏繞上去。兩人的血在星軌中交融時,峽谷突然劇烈震顫,弒神之種迸發的光芒照亮了崖壁上的星圖——獵戶座與南十字星被鎖鏈纏繞,中心位置正是凌夜肩胛的疤痕。
齒輪人臉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鑰匙居然自己送上門了!“它張開金屬巨口,成千上萬的傀儡零件噴涌而出,在空中組裝成手持光鐮的騎士軍團。
羅燼狂笑著沖進敵群,晶體化的右手直接插入某個騎士胸腔:“老子最煩謎語人!“他扯出能量核心捏爆的瞬間,整個騎士軍團突然僵直。凌夜立刻察覺異常:“它們在吸收你的無軌之力!“
---
蘇璃的星軌不受控地展開。翡翠絲線刺入最近的傀儡騎士,大量數據洪流涌入腦海:星歷1073年,初代破枷者首領被星靈族處刑的畫面;永夜王座深處旋轉的星核矩陣;還有她自己被鎖在培養艙里,與隔壁艙室的嬰兒通過星軌交換血液。
“凌夜,九點鐘方向!“她突然大喊。黑洞星軌應聲轟碎崖壁偽裝,露出藏在巖層里的主控中樞。齒輪人臉發出憤怒的嘶鳴,所有傀儡騎士調轉槍頭對準蘇璃。
劇痛從后頸星痕炸開。蘇璃的意識被拽入記憶深潭,看見白祈在星靈實驗室操作基因剪裁儀:“獵戶座吞噬特性與南十字兼容性的融合實驗,第107次嘗試。“
現實中的傀儡墳場開始塌陷。凌夜的黑洞星軌與蘇璃的治愈絲線詭異交織,形成翡翠與暗金雙色漩渦。當第一個漩渦吞沒齒輪人臉時,弒神之種突然具現成長弓,自動搭上由兩人星軌融合成的箭矢。
“放手一搏?“羅燼用晶體化的身軀替他們擋住炮火。箭矢離弦的剎那,整個峽谷的暗物質被抽成真空,湮滅白光中浮現出星靈族碑文——「以雙生星痕為匙,以弒神之心為刃」。
---
白光消散后,傀儡墳場化作遍地齒輪殘骸。凌夜單膝跪地喘息,發現蘇璃正凝視著他肩胛的星痕:“我們被制造出來,就是為了殺死彼此,對嗎?“
她撩開后頸長發,露出與凌夜完全對稱的獵戶座疤痕:“南十字星軌的治愈之力,恰好能中和黑洞星軌的暴走——所以白祈才把我們分別投放到敵對陣營。“
羅燼踢開腳邊的齒輪眼珠,機械左臂彈出全息地圖:“永夜王座的坐標更新了,在……“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代表王座的紅點正在移動,軌跡顯示它將在七天后與第十八浮島重合。
暗物質風暴突然從地縫騰起,裹挾著星靈髓液的腥甜。蘇璃的翡翠星軌自動結成防護罩,卻仍有幾滴髓液穿透屏障,落在她與凌夜交握的掌心。兩人的星痕同時灼燒,幻覺中浮現白祈的身影。
“恭喜通過資格測試。“星靈執行官的聲音直接在腦內響起,“當雙生星痕完全同步時,你們就能打開王座之門——究竟是成為弒神者,還是作為最優實驗體回歸母巢?“
蘇璃捏碎掌心的髓液結晶,翡翠星軌第一次顯現攻擊形態:“我們選第三條路。“
凌夜的黑洞吞噬掉殘余風暴,弒神之種在他手中化為雙刃劍:“比如把王座炸成星塵?“
星骸峽谷重歸死寂,唯有永夜王座的坐標在暗物質流中明滅。三公里外的觀測站里,白祈看著監控畫面輕笑:“播種階段結束,該催熟果實了。“他身后的培養艙緩緩開啟,數百具與凌夜、蘇璃容貌相似的克隆體睜開了十字星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