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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理由

  • 骷髏的成王之路
  • 火龍果大亨
  • 3101字
  • 2025-04-16 22:00:00

維德背靠著房屋的死角移動。

骷髏沒有生命特征,身體輕盈,腳步無聲無息。

維德一直有這種想法,他覺得骷髏如果能有意識地隱藏自己,那它們就是天生的暗殺者。

靈魂視覺,讓骷髏在黑暗之中也能清晰看到活物的一舉一動,即便隔著墻也能看得清楚。

就像現在,哪怕維德在房屋背后,也能洞悉海盜的走向。

他能透過生者的氣息,對他們進行定位。

不只是海盜的,那些藏在地窖里,藏在床底的村民,他也能看的見。

在他右手邊的木屋里,藏著兩個人。

他模模糊糊看見了兩團火,那是生者的火焰,一個人的火更加幼小,大概是個孩子,應該是一位母親帶著自己的孩子匍匐在了床底,她們正在顫抖,搖動的火苗,意味著她們內心動搖不安。

但她們的擔心是多余的,那屋子的門外并沒有海盜。

另一邊的地下,那里藏有一群人,好幾團火焰湊在一起。

這里面應該有壯年的男子,他們似乎用身體抵住了通往地窖的門,能通過地面的震動,感受到砸門的動靜。

是海盜正在砸門,除了砸門的海盜以外,還有三五成群的海盜在地窖的臺階口守著,他們手中恐怕拿著弩和弓正在瞄準。

門被砸開的一瞬間,他們就會拉動弓弦,先來一波遠程射擊,然后所有人拿著武器沖進去,將村民全部砍死,最多留下一兩個人盤問你們把值錢的東西都放在哪兒了。

根據進入村莊的慘狀來看,這群海盜大概不打算留下一個活口,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都被他們殺死,維德已經看到了十數個無辜的尸體,雪地都被染成了紅色。

奪走他人的生命與財富,供自己享樂,這便是海盜的生存法則。

維京人以戰爭之神提烏為信仰,認為一切都是可掠奪的。

正統的維京人認為只有在戰場上戰死的榮耀戰士,才可以回到神的國度,登上提烏的英靈殿,靈魂永生不滅。

但從剛才那個害怕到尿褲子的海盜來看,這群人,并非那樣有強烈信仰的維京人。

他們沒有戰死的勇氣,不過是群欺凌弱小的烏合之眾。

這類人維德活著的時候見過不少,哪里都有他們出沒。

維德通常都是敬而遠之,不與此類人相交。

就算當面撞見了欺凌現場,他充其量也就是悄悄告訴最近的守衛,某個巷子里有人在違反治安,后續發展如何,他基本不會參與。

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里有閑工夫去管別人呢?

其實他現在也有很想要做的事情,他想搞清楚自己出現的具體方位。

為何他會來到這個地方?

他為什么看到了顏色?

他身上是不是有某種微妙的變化?

那個幽靈女孩是怎么一回事?

那種共生般的聯系是怎么回事?

這對他有害還是有益?

...

很多的謎團等著他去解開,那些都與他自己相關。

他本可以將精力專注于自己,不必來到這個被血與火染紅的村落。

沒有人會譴責他,也沒有人會以正義和道德來要求他。

理智地講,維德不覺得貿然來到村莊,是一個好選擇。

他不過是一個孤苦伶仃的骷髏,雖然他大概比那些才從泥巴地里爬出來的骷髏要強上一點點,但寡不敵眾,海盜如果發現了他,將他包圍起來圍攻,他也雙拳難敵四手。

話雖如此,他還是來到了這里。

并沒有特別正確的理由。

他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那是許多年前,他才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

他穿著奇裝異服,與周圍的人語言不同,總之,因為他的特立獨行,忽然出現在城鎮的他,什么都沒做,就被守衛抓到了監獄里去。

后來他變成了一個奴隸,被送去了礦坑。

那是一段灰暗看不到未來的生活,每天的食物是夾著谷殼和樹皮的粗糙黑麥面包,不能洗澡,夜里睡在幾十人的大通鋪里,干草就是每個人的床,老鼠和蟑螂是床邊的常客,汗臭味、體味,屎尿味,那些味道夾雜在一起,讓人作嘔。

挖礦的時候,監工會拿著鞭子監督,確保每一個奴隸都挖到了最低份額的礦石。

那鞭子很細,抽在身上很疼,但不會把人抽的皮開肉綻,畢竟奴隸也是一種財產,抽鞭子只是讓奴隸發揮該有功效的一種方式。

如果有奴隸得了病,監工還會嘗試對其進行治療,雖然只是弄些亂七八糟的草藥,看奴隸能不能挺過去。

維德還能清晰地回憶起那段煎熬的日子,因為語言不通,他根本無法與其他人交流,他的體格在奴隸之中,也處于最下層,因此成為了其他人的欺凌對象,有時候他的面包會被人搶走,直到他發狠從一個人的手上咬下一塊肉,這事才停歇。

雖然生活條件如此艱辛,但他并沒有灰心,只是不斷摸索周圍的一切,尋找逃離的機會。

他用一頓鞭打的代價私藏了礦鎬,每日做記錄摸清了監工換班的時間和每個監工的習慣,他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觀察并學習語言和文字。

他一個人偷偷做好了逃跑的準備,路線,食物,工具和武器,他全都準備好了。

但在正式行動之前,他奇跡般地獲救了。

有人打倒了黑礦的老板和那些監工,這聽起來有點老套,但壞人被繩之以法,無辜的奴隸們得到了解救。

有著金色長發的長耳朵精靈魔法師,揮舞魔杖,解開了維德腳踝和手腕上束縛的沉重鐐銬,他還得到了魔法的救治,身上的淤青、鞭痕、血疤,全部都愈合了。

那位精靈并不微笑,也不說溫和的話語,但維德的確是得到了她們的幫助。

記得在獲救的那天,維德曾用自己笨拙而生澀的語言,問過那位精靈魔法師。

他問:“為什么救我?”

他猜想礦山的奴隸主或許與另一群勢力有了糾紛,如今舊勢力被打倒了,新的人到來,那位精靈看起來地位不凡,他想盡可能地搭上話,留下些印象,為自己謀一個出路。

各種反應他都有預想過,面無表情的無視,營業式的傳教,嫌棄的離開...

他有很多猜想,黑吃黑,或者奴隸中有原本身份很高的人,她們只是來救助那個人,又或者是官方例行的清理黑勢力....

但精靈魔法師的回答很簡單,她說:“因為有人在受難。”

有人在受難,所以她們來了。

這是維德當時沒有想過的可能性:——他只是很單純的,被一群好人救助了。

很難相信這個事實,但后來的各種經歷,都讓維德覺得,這就是真相。

大概,也是這個真相讓他站在這里。

維德無聲地走進了那個黑暗的角落里,這里是某個房屋的背后,背靠著其它燃燒的房屋,因此視野很差。

他踩到了柔軟的東西,那是溫熱的內臟,一個男人的尸體躺在地上。

男人穿著樸素的布衣,他的腹部被劃開,腸子和內臟滑落在雪地中,緩緩失去溫度。

無神的眼睛看著前方,尸體的手在雪地里留下劃痕,仿佛要抓住什么東西。

前方有獰笑聲和無助的哭聲。

一個落單的海盜在角落里,他將女人的手腕用繩索捆在背后,劍柄使勁地砸打女人的背部和頭部,迫使女人聽話。

“別動!”

海盜的劍,指向了地上的襁褓,襁褓中有個嬰兒。

海盜扯住了女人的頭發,女人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音來,盡管她已經流下了淚。

那嬰兒還活著,發出無助而微弱的抽泣聲。

女人不再反抗了,閉上了雙眼。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中,海盜解開自己的腰帶。

維德沉默地靠近那個海盜,海盜完全沒察覺到有人來到他的身后,他呼吸急促,連劍都丟下了,只顧著脫褲子。

維德沒有猶豫,抓住機會揮劍。

劍光閃過,有個東西,像小鳥一樣,啪嗒一聲掉在了雪地里。

維德用那把鋒利的剝皮彎刀,割開了海盜的喉嚨。

海盜沒來及的喊出聲來,只是滿臉驚恐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咽喉處和胯下滲出。

維德又補了一劍,將他的心臟刺穿。

殺死海盜后,維德斬斷了束縛女人手腕的繩索,他俯下身,將地上的孩子,放到了女人懷抱里。

這旁邊的房屋里沒有人,也沒有海盜。

維德用劍身扣了扣門,將門鎖劈開,示意女人帶著自己的孩子躲進這個房屋里。

女人微微躬身,鉆進了屋子里。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帽衫下的骷髏,應該沒有,維德戴著帽子,還特意背身沒正對著她,如此昏暗的地方,想看清一個人的臉,還是太過困難。

不過能聽到聲音,維德剛才聽到了她的說話聲。

她說:“謝謝。”

和那天維德獲救時,說的第一句話一樣。

在那些難以忍耐的黑夜里,維德其實期盼過很多次,能有人英雄登場,前來救他。

他想起來了那天精靈魔法師為他解開鐐銬的時候,他頭一次覺得,天那么藍,云那么白,陽光那么美好。

維德想,那些人應該不會后悔把他救了出來。

盡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不求殺死多少海盜,但希望能多救下一些和當年的他一樣,承受苦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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