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并不打算和弗朗西斯主教過多的談論關于混沌的信息。

面前的老人可能低估了四神的恐怖。

僅僅是知曉四位邪神的存在，就可能導致一整顆星球的墮落。幾乎所有的腐化，都是從一個人最脆弱，最不起眼的地方開始。

完全沒有辦法防御。

比如一個礦工偶然間撿到了一瓶阿瑪塞克烈酒，在開心痛飲之后，其高漲的情緒就可能引來色孽的關注。

隨后呢。

這個礦工就喜歡上了喝酒。

只是喝酒還不夠，沒錢啊，干脆就開始自己釀酒好了。

隨著色孽投下的目光越來越多，這個礦工發現自己的釀酒技藝在不斷提高，名氣也越來越大，到了后期，他出手釀造的一瓶酒尖塔貴族都難求。

再然后。

整顆星球上所有的釀酒材料都試過了，還覺得不滿足。

于是這名礦工就用星球上所有人類靈魂釀了一瓶酒，喝下去原地升魔，成為色孽的惡魔王子。

這怎么防。

禁止喝酒，禁止娛樂嗎？

任何激烈的情感波動都會吸引色孽的目光。

無論這些情感是好是壞。

就算沒有娛樂，那打架好了。恐哥就喜歡看人類打架，最好是互相把頭砍下來的那一種。

去學習知識，奸奇就開始搞計劃。

就是懶得動彈啥也不干，慈父納垢的目光也在注視著你。

混沌腐化不可避免，除非每一個人類靈魂的亞空間投影都有帝皇力量的保護。

這顯然無法做到。

孫遠并不打算糾正弗朗西斯主教的觀點。

來自混沌的腐化，某種程度上確實可以被人類的意志克服。

就像前帝皇之子軍團的首席藥劑師，被稱為老中醫的法比烏斯·拜爾，在亞空間見過那么多牛鬼蛇神后，也依然相信著帝國真理。

只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實在過于稀少。

絕大多數人類在見過四神的偉力后，都會快速的選擇墮落。

在沒有找到有效方法抵御亞空間影響前，詳細具體的亞空間知識孫遠只打算普及給加入沉默守衛的無魂者。

戰錘宇宙里，無知即是美德。

如果不能完全隔絕亞空間的影響，任何廣開民智的做法，包括宣傳帝國真理的行為都不夠理智。

有言道。

知識帶來疑慮，疑慮產生異端。

比起糾結四神究竟是邪神還是四個強大到離譜的亞空間生物，孫遠決定先把本地的國教教義修改一下。

在孫遠看來。

珞珈說的想法并不是真的一點道理也沒有。

無論是帝國真理還是帝國國教，人類總要去信點什么，這是精神上的需求。

信仰就像高地。

帝皇不去占領，混沌就會去搶占。

所以帝國國教在海拉五號上仍然存在重要的價值。

并且帝國國教在向一顆星球傳教時，允許傳教者根據星球本身的情況對教義進行一定程度的修改，以確保國教更加適合在這顆星球上傳播。

所以即使進行一些修改。

也是合法的。

國教派系多種多樣。

在奴隸制盛行的星球上，帝皇就是最偉大最神圣的奴隸主。在信仰自然環境的星球上，帝皇就掌管著烈焰與雷霆。

不同星區不同星球上的國教教義可能會截然不同。

這也直接導致國教在不斷地內斗。

互相把對方打為異端。

甚至利用星際戰士，也就是阿斯塔特們，對敵對教派進行攻擊和屠殺。

這里面有多少是真異端。

可能身為至高領主的國教教宗都不知道。

理論上雞賊的三爪神皇派四臂神皇派五眼神皇派，也可以算是國教教義的一部分。

由于亞空間影響。

信仰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海拉本地的國教教義雖然有一部分帝國真理的內容，但在孫遠看來，依然有不少可以修改的地方。

尤其是對于帝皇本人的描述。

為了避免被打成異端，本地國教在宣傳中顯然把帝皇當作了神明來信仰。

這并不是壞事。

孫遠在進入教堂時就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他決定讓本地的一百二十多億國教信徒把帝皇人性和神性的兩面分開來信。

在將這種想法告知弗朗西斯主教后。

活圣人的身份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兩人對本地教義進行了大幅度修改，孫遠感覺弗朗西斯主教可能很早就想這么做了。

孫遠在新版國教典籍的空白羊皮紙上寫到，帝皇是永生者，是人類歷史上出現過的最強大的靈能者，這種力量毫無疑問達到了神明的程度。

但帝皇不想成神。

他甚至討厭別人把他當作神明來信仰。

帝國真理是帝皇的夢想，在遙遠的未來，帝皇希望人類可以成為一個充滿科學和理性的種族。

但在某種足以毀滅全體人類的危機出現后。

帝皇坐上了黃金王座，通過忍受難以想象的折磨和不斷抽取自身的力量來鎮壓危機，以維持人類種族的存續。

信仰帝皇可以讓帝皇的力量更加強大。

因此對帝皇的信仰要分為兩種，在歌頌神皇力量的偉大時，也要去贊揚帝皇人性的犧牲。

在孫遠的描寫中。

帝皇心里只想著全體人類，他誰都不愛。

帝皇不愛具體的人，不愛他的原體子嗣們，甚至不愛他自己。

一切都是為了全體人類。

而在弗朗西斯主教的筆下，帝皇平等的愛著每一個人。只是由于這份愛太過于理性，所以才無法表現出來。

經過深思熟慮后。

孫遠決定采用弗朗西斯主教說法。

人類的第四十一個千年過于黑暗，人們需要一個希望，需要一個愛著所有人的帝皇。

不過孫遠還是稍微修改了一下。

比如將帝皇的愛太過于理性，改成了由于帝皇本人神性的壓制，所以帝皇對人類的愛才無法得到表現。

孫遠希望通過這種改變，可以讓帝皇人性的部分強大一些。

最好能讓帝皇人性的部分從亞空間那輪冰冷的太陽中獨立出來。

與此同時。

海拉五號本地法務部軍務部和內政部的主要官員和負責人也在國教牧師的帶領下步入教堂圣廳。

在之后的會談中。

他們將認同孫遠活圣人的身份，并不打折扣的服從孫遠發布的任何命令。

對什一稅物資的借用將被允許。

星語通訊也將進行管控。

活圣人的身份即代表孫遠本人的任何決定都是帝皇意志的體現，哪怕是帶領整顆星球抗稅。

如果真的這么做。

也只能說明目前的帝國內政部和高領主們讓帝皇感到了失望。

等到會談結束時，孫遠掌控了海拉五號上的所有力量。目前在這顆星球上已經沒有人可以影響他之后的計劃。

而孫遠的最終目的。

是為人類發起一場偉大的遠征。

如果有可能的話，孫遠絕對不想看到大裂隙的展開。帝皇將他拉到這里，或許也正是為了改變這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