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界圖書館的穹頂在黎明前亮起,十二道光束從自由齒輪的頂端射出,在星空中拼出初代院長的面容。莫里斯站在圖書館的奠基儀式上,看著大陸各地的代表陸續到來:風語者帶來了云端的風之誓約,沙漠部落捧著記憶沙粒,金屬之都的機械師推著能打印靈魂契約的齒輪打印機。
“莫里斯,海外的霧隱議會使者到了?!崩驄I的聲音帶著警惕,她指向入口處的霧狀人影,“他們的靈魂波動異常隱晦,羅盤上顯示的不是星辰,而是……”
“而是暗影與星辰的融合體?!蹦锼菇舆^話頭,發現為首的使者戴著與初代院長相同的青銅面具,胸口嵌著的不是星辰之心,而是塊刻滿逆命符文的黑色水晶,“你們是暗影之王的后裔,當年與艾德里安院長簽訂契約的守墓人?!?
使者摘下面具,露出左眼下方的暗影星紋:“三百年前,我們的祖先被迫與學院合作,用暗影鎖鏈封印星核熔爐,現在,你們摧毀了熔爐,卻讓上古器靈的碎片四處流竄?!彼闹讣鈩澾^黑色水晶,圖書館的墻壁突然顯形出各地的混亂:某座村莊的星核水晶突然暴走,吞噬了試圖接近的村民。
“那是器靈碎片在制造恐慌?!蹦锼箤⒆杂升X輪的核心展示給使者,“我們正在用初代院長的遺產修復這些碎片,而你們——”他指向使者們的暗影星紋,“與其害怕靈魂自由帶來的混沌,不如加入我們,讓守墓人的鎖鏈,變成守護選擇的城墻。”
霧隱議會的使者們面面相覷,直到某年輕成員突然驚呼:“他的吊墜能看見我們的過去!”莫里斯這才發現,星辰之心正在投射使者祖先的記憶:初代院長與暗影之王簽訂契約時,曾承諾“給每個靈魂三次選擇的機會”,而學院篡改了契約,將其變成了永恒的枷鎖。
“原來,守墓人的使命不是封印,而是見證?!笔拐呤最I的暗影星紋開始褪色,“我們被學院欺騙了三百年,以為星墜家族是打破平衡的罪魁禍首,卻不知道真正的失衡,是靈魂失去了說‘不’的權利?!?
奠基儀式的高潮在正午到來,莫里斯將十二件初代院長的遺物嵌入圖書館的十二角祭壇,星辰之心與自由齒輪的核心產生共振,整座建筑突然虛化,露出內部由靈魂光帶組成的“選擇回廊”——每條光帶都連接著大陸某處的自由齒輪,每個靈魂都能通過回廊,看見自己所有可能的未來。
“這就是魂界圖書館的終極形態?!背醮洪L的虛影從祭壇升起,“它不是儲存知識的建筑,而是讓每個靈魂都能查閱自己的‘可能性星圖’,并親手改寫被學院固化的命運?!彼蚰锼梗壑虚W爍著三百年的期待,“現在,該由你敲響‘啟明之鐘’,讓整個艾瑞斯聽見靈魂自由的宣言。”
莫里斯握緊權杖,卻在接觸鐘擺的瞬間猶豫——鐘響之后,所有魔法師的星核碎片都會失去篩選功能,意味著學院三百年的“天賦體系”徹底崩塌,而無數依賴篩選的人將陷入迷茫。莉婭突然握住他的手,星辰之心碎片在兩人掌心亮起:“還記得在星墜塔看見的母親投影嗎?她用襁褓中的你賭一個可能,而現在,我們要讓這個可能變成現實?!?
鐘鳴在正午十二點響起,聲音不是響亮的轟鳴,而是每個靈魂內心的輕顫。莫里斯“看”見大陸各地的星核水晶同時碎裂,那些被判定為“沒有天賦”的人們突然發現,自己能看見靈魂的光帶;而所謂的“天才”們,第一次感受到不必成為容器的輕松。
霧隱議會的使者們跪下宣誓,將黑色水晶融入圖書館的地基:“從今天起,守墓人變為護誓人,守護每個靈魂選擇的權利?!蹦锼裹c頭,望向圖書館外的廣場,卡爾正在教孩子們用自由齒輪制作望遠鏡,艾莎在整理部落的記憶沙粒,而莉婭,正將風語者的誓約刻進圖書館的穹頂。
“累了嗎?”母親遞來星墜花編織的花環,“你父親在圖書館地下三層發現了初代院長的手札,里面記載著如何讓自由齒輪與自然靈脈共鳴的方法。”莫里斯接過手札,發現第一頁寫著:“致我的第108代孫莫里斯:當你讀到這里時,應該已經明白,真正的星辰之子從不孤獨——因為每個選擇自由的靈魂,都是你的同伴?!?
夕陽為圖書館鍍上金邊,莫里斯望向胸前的星辰之心,發現“平衡”刻度旁多了行小字:“當最后一個靈魂學會在齒輪上跳舞,天平將化作星塵,而你,終于可以只是莫里斯·星墜。”但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所謂的終結從不存在,因為靈魂對自由的追求,永遠會在艾瑞斯大陸上,激起新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