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年正月初七,洛陽城的梅花剛冒出骨朵,王世充的探馬就踩著殘雪沖進了紫微宮。“報——唐軍已過虎牢關,先鋒營離城只剩三十里!”正在批閱文書的王世充手一抖,狼毫在絹帛上劃出歪斜的墨跡,“領軍的是誰?可是那個會妖法的蘇寒?”
探馬磕頭如搗蒜:“正是!唐軍士卒腰間都掛著刻數字的竹牌,連戰馬都釘著鐵馬鐙,跑起來比咱們的騎兵快三成!”王世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早聽說蘇寒在關中搞什么“十進制編隊”,沒想到這么快就打到洛陽城下。
此時的蘇寒正坐在中軍帳里,用放大鏡查看《洛陽城防圖》。這圖是他派細作混進城里,照著《元和郡縣圖志》的記載偷偷繪制的,城墻上的敵樓位置、護城河的深淺,都用阿拉伯數字標得清清楚楚。“記住,”他對李世民說,“洛陽城西南角的城墻是隋大業年間新修的,用的‘蒸土筑墻法’,看似堅固,實則怕火。”
正月初九,唐軍前鋒抵達洛陽西門。蘇寒讓人在陣前豎起十丈高的木牌,上面用阿拉伯數字寫著“降者免死,戶籍從優”。守城的隋軍往下看,只見唐軍隊列整齊,每個百人隊都舉著標有數字的大旗,“101”是弩手隊,“203”是騎兵隊,進退之間竟無絲毫混亂。
“放箭!”王世充的命令剛下,唐軍陣中突然推出二十架改良投石機。蘇寒參照《武經總要》的尺寸,將投石機的配重箱加大了兩成,石彈能飛出二百步遠。更絕的是,他讓工匠在石彈表面鑿出凹槽,里面填滿浸過桐油的麻布,落地就炸出火光——這招“火彈攻城法”,讓洛陽城的西南角瞬間變成火海。
“報!城墻開裂了!”守城士兵的哭喊讓王世充心驚肉跳。他登上城樓,只見唐軍士卒正用帶著鐵鉤的繩索攀爬,鐵鉤上刻著小小的“蘇”字——正是蘇寒讓鐵匠鋪用“炒鋼法”打造的改良攀城鉤,比尋常鐵鉤堅固三倍。更讓他絕望的是,唐軍中有人舉著藤皮紙繪制的“洛陽城防圖”,精準地指揮弩手射擊城樓上的瞭望孔。
“大王,唐軍陣中有人喊話!”親衛遞過一塊用阿拉伯數字寫的帛書,上面畫著“3-7-5”的矩陣——這是蘇寒的密信編碼,代表“三日破城”。王世充捏緊帛書,忽然想起探子回報,唐軍在永豐倉用十進制登記人口,短短三個月就募集了五萬青壯,如今兵臨城下的,怕不有十萬之眾?
正月初十,蘇寒在洛陽城外的白馬寺設了臨時戶籍處。凡是來降的隋軍士卒,都能領到刻有編號的竹牌,前兩位代表原屬部隊,中間是兵種,后兩位是歸降順序。有個隋軍小旗官摸著竹牌上的“4-2-19”,驚嘆道:“以前在王世充手下,吃多少糧全憑長官說了算,現在好了,憑這塊牌,每月能領五斗粟米,還有鹽巴!”
更讓降軍驚喜的是唐軍的“醫療棚”。蘇寒讓人用馬齒莧合劑清洗傷口,用柳木板固定骨折,甚至熬制了加鹽水的米粥給重傷員——這些在現代醫院稀松平常的護理,在此刻卻成了“神仙手段”。有個斷了胳膊的士兵哭著說:“要是在隋軍,早就被扔到護城河喂魚了!”
王世充困守孤城,不得不派使者向竇建德求援。蘇寒早算準了這一步,他讓粟特商團在河北散布謠言,用阿拉伯數字標著“唐軍弩機射程三百步”的木牌插滿官道,嚇得竇建德的援軍走走停停,不敢輕易南下。同時,他讓人在洛陽城四周的麥田里插上木牌,寫著“三壟輪作法”的好處,誘使百姓投靠唐軍。
正月十三,洛陽城的糧庫見底了。王世充站在城樓上,看著城下唐軍的營寨燈火通明,每個帳篷前都掛著標有數字的燈籠,遠遠望去像一片閃爍的星海。他忽然發現,唐軍的營寨布局暗合《孫子兵法》的“八卦陣”,卻又用阿拉伯數字分出了十二個子陣,進退自如,毫無破綻。
“大王,蘇寒求見。”當唐軍的使者踏入紫微宮時,王世充才發現對方腰間掛著的,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十進制戶籍牌”。使者遞過一卷藤皮紙,上面用小楷寫著《降軍安置條例》:“凡歸降者,保留原職,按數字編號入籍,有功者可參加春末的‘兵法科’考試,擇優錄用。”
王世充盯著紙上的“考試”二字,忽然想起長安傳來的消息,蘇寒在朱雀街開科取士,連泥瓦匠都能憑算學本事當官。他長嘆一聲,知道自己輸的不是兵力,而是人心——當唐軍的每一個士卒都知道自己的編號代表著明確的身份和待遇,當百姓發現跟著唐軍能吃飽飯、能學本事,誰還愿意為他這個靠祥瑞欺人的軍閥賣命?
當夜,王世充開城投降。蘇寒騎著青驄馬踏入洛陽城時,百姓們跪在街道兩旁,看著他腰間的算籌和胸前的銅牌,仿佛在迎接一位真正的“數字之神”。他讓人在城門口擺開算盤,現場為歸降的百姓和士卒登記戶籍,阿拉伯數字在竹簡上跳躍,像在譜寫一曲屬于普通人的贊歌。
正月十五,洛陽城張燈結彩,唐軍的士卒和百姓一起歡度元宵。蘇寒站在則天門樓上,看著城下用阿拉伯數字裝飾的燈籠,忽然想起在 2026年的元宵節,自己在浙大食堂吃湯圓的場景。如今,那些關于唐代的歷史記載,都成了他腳下的土地、手中的算籌、百姓眼中的希望。
“先生,竇建德的使者到了。”親衛的匯報打斷了他的思緒。蘇寒轉身,看見使者手中捧著的禮物——竟是刻著阿拉伯數字的玉扳指,顯然是河北的工匠仿照唐軍的戶籍牌制作的。他忽然笑了,知道自己播下的種子,已經越過黃河,在河北大地上悄然發芽。
更漏聲中,蘇寒鋪開《隋末群雄勢力圖》,用紅筆在竇建德的地盤上畫了個圈。算籌在他手中“嘩啦啦”作響,那是在計算下一步的戰略:推行“漢胡雙軌制”需要多少人才,改良曲轅犁能增加多少糧食產量,即將開考的“兵法科”能選拔多少將領……
洛陽城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蘇寒的算籌上,也照在他袖中那片碎成三瓣的玻璃放大鏡上。雖然鏡片早已不再完整,但透過那些裂痕,他依然能看見這個時代最清晰的脈絡——那是十進制編織的戶籍網絡,是算學搭建的人才階梯,是每個普通人眼中閃爍的希望之光。
武德二年的春天,正隨著蘇寒手中的算籌緩緩轉動,而屬于他的傳奇,才剛剛開始。當洛陽城的百姓們開始用阿拉伯數字計算收成,當歸降的士卒們戴著編號竹牌走上訓練場,蘇寒知道,自己已經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比任何帝王將相都更深刻的印記——那是文明的印記,是知識的勝利,是屬于每個普通人的、觸手可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