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寺中暗斗
- 從純真少年到帝血魔途
- 我想去碼頭整薯條
- 3397字
- 2025-04-12 00:57:07
晨曦如刀,刺破少林寺后院的薄霧,灑在青石地上,映出老槐的枯枝,影影綽綽,似鬼爪低舞。禪房內,檀香的煙霧裊裊,混著松脂與泥土的清氣,掩蓋了蕭塵身上殘留的血腥。他躺在簡陋的木床上,草席硌得背脊生疼,左臂的傷口裹著草藥,隱隱作痛,右肩的骨傷更重,像刀子在骨縫里剜,每一次呼吸都牽動傷口,疼得他額頭滲出冷汗。短刀放在床頭,刀刃上的血痂干涸,泛著暗紅的寒芒,流星錘和鐵皮木杖倚在墻角,鏈條與杖頭沾著泥土,像是無聲的證詞,訴說他從修羅場逃生的血路。木簪貼著心口,冰涼的裂痕刺得他心頭滴血,像是阿蘭的低語,催他活下去,為她雪恨。
禪房外,晨鐘悠悠,僧人們的誦經聲低沉而齊整,似山澗流水,淌過古樸的山門,透著股莊嚴的肅穆。蕭塵半睜著眼,意識從黑暗中掙扎而出,耳邊隱約傳來土狗的低吠和木床的吱吱聲。他的喉嚨干得像燒過的柴,啞聲道:“狗東西……還在?”土狗蜷在床腳,瘦骨嶙峋的身子緊貼床板,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抬頭,低吠一聲,眼中閃著關切。它蹭了蹭他的腿,尾巴微微搖了搖,像是怕他再倒下。蕭塵心頭一暖,伸手摸了摸土狗的頭,毛發粗硬如針,帶著股泥腥味。他低聲道:“餓了吧……老子欠你一頓肉。”土狗低低嗚咽,鼻子嗅著他的手,像是回應他的承諾。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慧空拄著竹杖走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粥里混著幾片野菜,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僧袍補丁疊補丁,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深如刀刻,眼中卻透著股慈和的光芒,像冬日里的暖陽。竹杖看似普通,杖身卻隱隱泛著烏光,杖頭纏著的布條磨得發白,露出些許金屬的寒芒,像是藏著不為人知的鋒銳。蕭塵的目光落在慧空身上,戒備未減,低聲道:“老和尚,你救我,圖啥?”他的聲音沙啞,帶著股孤狼的寒意,眼中閃著試探的光。
慧空笑了笑,將粥碗放在矮桌上,低聲道:“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莫多心,貧僧只盼你好生養傷。”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蕭塵懷中的木簪,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嘆道:“如此重的殺氣,怕是背了血海深仇……”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股深邃的洞察,像是看透了蕭塵的靈魂。蕭塵冷哼一聲,撐著床板坐起,傷口扯得他悶哼一聲,額頭冷汗直淌。他接過粥碗,熱氣撲面,勾起胃里的空虛。他舀了一勺,嘗出野菜的苦澀,卻覺喉嚨舒緩了幾分。他掰下碗邊一塊干硬的粥皮,扔給土狗,低聲道:“狗東西,先墊墊。”土狗叼住粥皮,嚼得咯吱響,尾巴搖了搖,眼中閃著滿足。
蕭塵低頭喝粥,目光卻未離開慧空,沉聲道:“少林寺,果真是清凈地?老和尚,你這雜役僧,怕沒表面那么簡單。”他的語氣帶著刺,像刀鋒試探獵物的軟肋。他雖重傷未愈,卻嗅到了慧空身上不同于常人的氣度——那竹杖的沉穩、步伐的從容,絕非普通老僧所有。慧空目光微閃,竹杖敲地,發出低沉的咚咚聲,低聲道:“施主好眼力。貧僧不過一介雜役,掃地擔柴,伺候寺中僧眾,哪有什么復雜?”他的語氣謙遜,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像是故意掩去鋒芒。
蕭塵冷笑,粥碗放下,啞聲道:“老和尚,裝傻可沒用。你的杖,不是凡物吧?”他目光如刀,刺向竹杖的杖頭,那布條下的寒芒若隱若現,像是沉睡的猛獸。慧空輕嘆一聲,竹杖拄地,低聲道:“施主多心了。此杖乃貧僧行路所用,些許精鐵,不過防身罷了。”他頓了頓,目光柔和,緩緩道:“少林千年古剎,佛門清凈,然人心復雜,世事無常。施主既入寺門,便是與佛有緣,貧僧只盼你能放下屠刀。”他的聲音溫和,卻透著一股深沉的力道,像老槐的根,扎得深而穩。
禪房外,腳步聲漸近,沉重而有序,夾雜著低沉的交談,打破了晨鐘的寧靜。慧空眉頭微皺,起身推門,門外站著兩個僧人。為首的是玄真,少林掌院,五十余歲,面容方正,眉間帶著股威嚴,灰色僧袍一塵不染,手持一串紫檀念珠,珠子磨得發亮,像是凝著他半生的權勢。他的目光如鷹,掃過禪房,落在蕭塵身上,沉聲道:“慧空,這便是你救回的少年?”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壓迫,像山岳壓頂。身旁的僧人名叫慧明,三十出頭,面皮白凈,眼神卻銳利如刀,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手持一柄烏木禪杖,杖頭嵌著銅環,隱隱泛著寒光。他低聲道:“掌院,寺中收留外人,恐有不妥。此子滿身殺氣,怕非善類。”
蕭塵心頭一緊,握住床頭的短刀,指節泛白,眼中閃過戒備。他低聲道:“老和尚,你說清凈地,怎么來了倆不速之客?”他的語氣帶著嘲諷,像是刀鋒劃過石面,刺耳而冷冽。土狗感受到他的怒意,低吠一聲,毛發炸起,護在他身前,眼中閃著野性的寒光。慧空急忙上前,竹杖敲地,低聲道:“施主莫動怒,掌院也是一心為寺。”他轉向玄真,合十道:“掌院,慧明師侄,此子重傷垂危,貧僧救他,乃佛門慈悲。寺規雖嚴,然救命為先。”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股不容辯駁的堅定,像是深山古松,風吹不動。
玄真的目光卻未落在蕭塵身上,而是死死盯著慧空,念珠在手中緩緩轉動,發出低沉的咔咔聲。他沉聲道:“慧空,你既救人,貧僧不攔。但此子來路不明,殺氣甚重,寺中近日風波不斷,你擔保他,可知后果?”他的語氣平靜,卻藏著一絲試探,像是鷹隼覓獵,盯著慧空的每一個細微反應。慧明接口道:“掌院所言極是。枯禪之事未平,寺中人心浮動,收留外人,恐生變故。”他的目光掃過慧空的竹杖,嘴角的笑意更深,像是嗅到了獵物的破綻,低聲道:“慧空師叔,您的杖,倒是越發沉穩了。”
蕭塵心頭一動,敏銳地捕捉到慧明的試探。他雖不知寺中內情,卻嗅出了玄正與慧空之間的暗流——這掌院對慧空似乎并不信任,甚至帶著三分忌憚。他冷笑一聲,撐著床沿站起,傷口扯得他悶哼一聲,腿卻穩如磐石。他啞聲道:“老禿驢,怕我惹禍?老子惹的禍,還輪不到你們管。”他的目光如刀,刺向玄正,毫不退讓。土狗低吠一聲,毛發炸得更盛,護在他身前,眼中閃著野性的寒光。
慧空輕嘆一聲,竹杖敲地,發出清脆的咚聲,像是漣漪散開,壓下了房中的劍拔弩張。他低聲道:“掌院,慧明師侄,貧僧救人,只為慈悲,無關寺中紛爭。此子傷重未愈,貧僧愿擔保,留他養傷,絕不擾寺中清凈。”他的語氣謙遜,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嚴,像是深潭藏龍,波瀾不驚。玄正的目光微瞇,念珠停在手中,沉聲道:“慧空,你既擔保,便留他三日。三日后,若無異狀,貧僧自有決斷。”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慧明的烏木禪杖,淡淡道:“慧明,寺中事務繁多,你且去吧。”
慧明嘴角微僵,合十道:“掌院言之有理,弟子告退。”他轉身離去,烏木禪杖敲地,銅環叮當,聲音在晨霧中漸遠,像是蛇尾滑過草叢,留下一絲陰冷的余韻。玄正的目光卻未離開慧空,沉聲道:“慧空,你是貧僧師弟,入寺數十載,當初師傅臨終可是很看好你,但你卻選了這雜役之職,貧僧敬你清心寡欲。然寺中風波,你當真一無所知?”他的語氣低沉,像是雷霆壓頂,帶著股不容閃避的壓迫。
慧空目光平靜,竹杖拄地,低聲道:“掌院,貧僧掃地擔柴,只求一心向佛。寺中之事,自有掌院定奪,貧僧不敢妄言。”他的聲音溫和,卻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沉穩,像是古井無波,深不見底。玄正冷哼一聲,念珠轉動,沉聲道:“好,慧空,你既如此說,貧僧信你。然枯禪之事,你若知曉什么,莫要藏掖。”他轉身離去,僧袍拂過門檻,帶起一絲晨風,像是雷霆散去,余威猶在。
玄真走后,慧空輕嘆一聲,轉向蕭塵,低聲道:“施主,掌院性子嚴苛,然心系少林。寺中近日確有風波,你且安心養傷,莫生事端。”他的目光柔和,卻透著一絲憂色,像是知曉寺中的暗流,卻不愿多言。蕭塵冷笑,坐回床頭,目光落在短刀上,啞聲道:“老和尚,你救我一命,老子記著。但你這師兄,怕是沒把你當自己人。”他摸了摸木簪,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低聲道:“少林……這地方,只怕不簡單。”
慧空目光微閃,竹杖拄地,低聲道:“阿彌陀佛,施主好眼力。貧僧不過一介雜役,掌院多慮罷了。仇恨如火,燒人亦燒己,施主若能放下,或有新生。”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力道,像是深山古松,風吹不動。蕭塵冷笑,粥碗推開,啞聲道:“新生?老和尚,我的命,早他娘的沒了。”他低頭看了看土狗,低聲道:“狗東西,守著老子,別讓禿驢偷刀。”土狗低吳一聲,蜷得更緊,眼中閃著關切,像是聽懂了他的話。
禪房外,少林寺的晨鐘悠悠,誦經聲如潮,掩蓋了暗流的低鳴。后院的槐樹落盡了葉,枝椏在風中低吟,像在訴說歲月的沉重。蕭塵的目光透過紙窗,落在遠處的山門,青瓦飛檐間,隱約可見僧人來往的身影,平靜中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他心頭一動,暗道:“慧空這老和尚,武功怕是不簡單……少林這潭水,深得很。”他摸了摸木簪,指尖摩挲著裂痕,眼中閃過一抹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