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去的歷史
- 舊日低語,我加載了精神安全衛士
- 無價值骨架
- 2108字
- 2025-04-16 07:07:00
“來找人。”
“你想找誰?”
“仲裁人是什么?”蘇暮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轉向了其他話題。
老流浪漢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黃牙。
“嘿,小兄弟,你連這都不懂就敢來黑街?外面的人,都覺得這里是爛泥潭。但是黑街也有黑街的規矩,仲裁人就是管著這片爛泥潭的‘規矩’的家伙。打架歸打架,殺人歸殺人,不要影響大伙的生意,比如在這兒‘紅骷髏’門口砸場子,比如像剛才強尼那蠢貨想在‘紅骷髏’門口動手,他們就該出來‘清理垃圾’了。扔下水道喂蛆都是輕的。”他頓了頓,壓低聲音。
“就在去年冬天,有個外地來的傭兵團伙,不懂規矩,在‘鐵砧巷’那邊火并,動靜鬧得太大,把人家‘貨倉’的墻都給轟塌了,還死了幾個看熱鬧的黑街人。嘿,你猜怎么著?”
他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看到蘇暮云專注的眼神,才繼續道:“不到半個鐘頭,巷子兩頭就被堵死了。出現的不是法政廳的黑皮狗,而是仲裁人的‘清潔隊’,一句話不說,見人就動手。那傭兵團剩下的人還想反抗?呵,在那幫‘清潔工’面前,跟紙糊的沒兩樣。鋸‘嗡嗡’一響,胳膊腿亂飛,壓力噴槍噴出來的那玩意兒,沾上就冒白煙,骨頭都給你融了!最后啊,活口一個沒留,連尸體帶墻上的血跡,都被‘清潔’得干干凈凈,第二天早上你去那兒看,除了地上多了幾道深溝和一股子藥水水味兒,啥也看不出來。從那以后,誰還敢在主街上亂來?”
黑街也有自己的規矩。蘇暮云仔細回想了下,亞納收集的信息里,可從來沒提過這些。看來他真不是一個專業的情報人員。
“不過嘛,規矩也是人定的,以前啊,也有人能讓仲裁人低頭的時候…”
“哦?還有人能管得了仲裁人?”蘇暮云不動聲色地問,內心卻是一動。
“管仲裁人?”老流浪漢瞇起眼,啃了口黑面包,嚼得咯吱響,“以前啊,有個家伙差點做到了——‘蛙先生’,聽說過沒?”
“蛙先生?”蘇暮云故意裝出疑惑,試探道,“方便說說嗎?”
“沒聽過?也難怪,他消失好些年了。”老流浪漢哼了一聲,眼神飄向遠處,像在回憶什么:“黑街的傳奇唄。那會兒他如流星般出現,帶著一幫家伙要把這片鬼地方翻個底朝天,說是要給咱們這些爛命一條活路。手段硬得很,手底下的人都服他,那時候,‘月影’的名號,在黑街誰不敢讓道?可惜啊連仲裁人都得給他三分面子。可惜啊……”
蘇暮云想起剛才拿匕首作為交易品試探的時候,沒有引起預料之中的反應,心里大概有數了。
“月影解散了嗎?”
老流浪漢略帶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你還真說對了,后來,不知道怎么就散了,聽說是內訌,也有人說他得罪了大人物……反正,月影解散了,再后來,蛙先生就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怎么會留下字條讓自己去聯系蛙先生的?情報又不準?
“能說說內亂是怎么回事嗎?”蘇暮云追問道。
“還能怎么回事?”老流浪漢啐了口唾沫,聲音里帶上幾分不屑,“黑街這地方,吃人不吐骨頭。蛙先生一直想立新規矩,害得自己的家人喪了命,而后就進行了組織肅清,再然后月影就收縮起來了。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躲起來了,反正再沒人見過他……不過,嘿嘿,現在黑街可熱鬧了。”
“熱鬧?”蘇暮云挑眉。“那現在黑街是誰說了算?”
“可不是嘛!”老流浪漢咧嘴一笑,眼底閃過譏諷,“自打蛙先生和他的‘影子們’不再管事,黑街就徹底亂了套。“現在?現在是‘狂爵’那瘋子說了算!”
他嘬了口酒,眼神飄忽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很久以前的事情。
“說起來……唉,提起他,真是……一言難盡。十幾、二十年前吧,那時候他還不叫‘狂爵’,人家都叫他艾略特,艾略特·梵……什么來著?記不清姓了。那可是個真正的天才畫家,是從上城區正經藝術學院出來的高材生,不是咱們黑街這些涂鴉混混能比的。”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那時候,他年輕得很,才二十出頭,但畫畫的本事,嘖嘖,真是絕了!他的畫啊,一開始在上城區都小有名氣,聽說連一些貴族夫人都收藏他的作品。他畫風景,能畫出風的顏色;畫人像,能畫進人的靈魂里去。那會兒,誰都覺得他前途無量,將來必定是空堡畫壇的大人物。”
“可這小子,對藝術有點……太‘較真’了,或者說,是入了魔怔。”流浪漢搖了搖頭,“他不滿足于畫那些光鮮亮麗的東西,偏偏對咱們黑街這種地方著了迷。他老往這兒跑,說要捕捉‘城市陰影下的真實’,要畫出‘痛苦與掙扎中的極致美學’。他開始畫咱們這兒的破敗巷道、流血沖突、癮君子空洞的眼神、還有那些在底層掙扎的女人的絕望……畫得是真好,好得讓人心里發毛,又忍不住想看。”
“他的畫風變得越來越……怎么說呢,黑暗、扭曲,但也越來越有力量。他開始嘗試各種瘋狂的技法,用煤渣、鐵銹、甚至…據說還用血來調色。他的畫展,從一開始在上城區引起轟動,到后來引發爭議,最后甚至被一些‘體面人’視為禁忌。可他自己卻越陷越深,整天念叨著什么‘藝術需要犧牲’、‘只有最深的黑暗才能誕生最純粹的光’之類的瘋話。”
流浪漢嘆了口氣:“那時候,黑街還是蛙先生管著。蛙先生雖然手段也狠,但求的是個‘穩’。艾略特這種越來越出格的‘藝術家’,畫的東西又盡是揭黑街的瘡疤,自然不招人待見。聽說蛙先生找人‘勸’過他幾次,讓他收斂點,別把外頭的目光都引到黑街的陰暗面來。可艾略特哪里聽得進去?他覺得這是藝術創作的自由,甚至可能覺得蛙先生他們不懂他的‘偉大追求’。”
“然后……變故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