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見與朝辭

——宋朝知州與皇帝直接交流方式初探

宋朝的政治制度有許多值得深入研究之處。例如，在朝堂內外，最高統治者皇帝與官員們之間有各種各樣的文書交流和面談奏對等交流方式，其中，文書交流有呈閱奏章、到任謝表等形式，面談奏對有朝會制度及各種輪對、召對、留身、見辭謝，等等。這些面奏交流方式既是當時行政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影響朝廷重要政策法令的重要因素，同時也被歸入儀制或者禮制范疇。這里所探討的僅僅是其組成部分之一，即地方長官知州等在赴任前和罷任后，與皇帝辭別、朝見的交流方式。

關于宋朝高級官員在朝堂上的奏對制度，如所謂的“議”與“對”等，已經引起一些學者的重視，并開展了初步研究。例如，朱瑞熙先生《中國政治制度通史》第六卷《宋代》中，對各種朝會制度進行了梳理。[1]但是，相關的研究成果仍然很少。筆者長期關注宋朝地方官僚制度，曾經寫過一篇關于宋代知州的文章，主要討論了宋代知州的職能等問題[2]，在接觸到的史料中有較多關于知州朝辭、朝見的記載。2006年在日本訪學時，我得以拜讀日本大阪市立大學平田茂樹先生發表的《宋代政治結構試論——以“對”和“議”為線索》[3]一文，很受啟發，遂決定對這個問題做進一步的探討。

平田先生那篇文章考察的重點是，試圖解明朝堂之上大臣與皇帝之間的“對”和“議”在中央決策形成過程中的作用，涉及朝中主要高級官員和皇帝之間的交流。而本課題的研究僅涉及其中一小部分，即只關注皇帝和地方長官的兩種交流方式，僅僅是宋朝復雜的朝見、辭謝制度中有限的個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