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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 福音主義:低教會派的信念與改革策略

福音派(Evangelical)字面意義是“從屬于福音書”(of the gospel)。福音運動的方針乃是通過重建信仰標準和道德標準來復(fù)興教會的聲望,其綱領(lǐng)和依據(jù)取自《圣經(jīng)新約》的四福音書,為英國國教和非國教信徒共同認可,因此,福音派并不是基督教的一個教派分支,而是多個新教教派成員組成的混合隊伍;福音運動也并不局限于英國國教內(nèi)部,而是一場追求統(tǒng)一思想、重振活力的跨教派運動。福音運動從18世紀延續(xù)到20世紀下半葉,許多觀念因時而變,但也有一些不變的理念和特征,使福音主義成為一種有沿革規(guī)律可循的宗教傳統(tǒng)。[17]

簡而言之,福音派強調(diào)四個方面的信念:第一,歸正(conversionism),即相信人類因原罪有墮落的天性,個人要獲得拯救,教階制度和宗教儀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個人的歸正——一個人必須要有生命必須被改變的意念和決心;第二,行動主義(activism),即信徒務(wù)必通過情感和想象領(lǐng)會福音書的精髓,用行動傳播福音,引導(dǎo)更多的人走上歸正和得救的道路;第三,圣經(jīng)至上(biblicism),即福音派信徒堅信圣經(jīng)擁有至高的權(quán)威,堅信圣經(jīng)的每一個字都是準確無誤、真實可靠的記載,是一個提供真理的權(quán)威文本,信徒不僅要為圣經(jīng)的無誤性辯護,其個人的宗教生活和道德生活也必須以此為依歸、為指導(dǎo);第四,十字架中心主義(crucicentrism),即福音派強調(diào)基督死于十字架上,是犧牲自己,使人類得救。

從以上四個方面的觀念特質(zhì)可以看出,福音主義并不是一套新的神學體系。它重視宗教生活中的個人體驗和實踐,輕視紙面上的教義論辯和探索,認為后者制造分裂和離間的作用遠大于提升靈性的益處,這顯然是英國宗教改革和新教精神的延續(xù);與此同時,福音主義身上有1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留下的人文主義、經(jīng)驗主義和樂觀主義烙印(雖然它同時也有極力抵制啟蒙運動懷疑論和無神論的一面),有同時代歐陸新教實踐和英國高教會派的影響,因此,相對于一貫偏中庸和保守的英國新教傳統(tǒng),它又有突破之處。

福音主義的突破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其一,福音派體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靈活性和務(wù)實精神。這一突破,一方面來自路德神學對福音運動領(lǐng)導(dǎo)人查爾斯·衛(wèi)斯理和約翰·衛(wèi)斯理的影響,另一方面,由于當時中歐地區(qū)反宗教改革的勢力占據(jù)上風,新教的宗教活動受到各種監(jiān)控和限制,歐陸新教徒出于對未來的擔憂和焦慮,愿意接受更靈活、更新的活動方式和方法,這對英國福音運動也產(chǎn)生了啟發(fā)作用。由此,衛(wèi)斯理兄弟領(lǐng)導(dǎo)的福音運動既汲取了路德宗的虔敬主義——信徒必須悔罪求得新生、必須將信仰訴諸實踐和團契,又吸納了歐陸摩拉維亞派的經(jīng)驗主義宗教觀——真正的宗教是經(jīng)驗問題而不是沉思冥想。衛(wèi)斯理兄弟和懷特菲爾德創(chuàng)建孤兒院、豪厄爾·哈里斯建立基督教團體,可以說是踩著歐洲新教前輩的足跡在行動。

福音主義超越英國新教保守傳統(tǒng)的第二個方面,在于福音派受高教會派[18]的影響,接受了“原始基督教”的理念和實踐;也就是說,他們追隨基督教理念不是依據(jù)任何神學理論體系,而是通過模仿早期基督教信徒們以基督為楷模的生活方式來實現(xiàn)。他們集結(jié)在一起,對內(nèi)心靈性進行自我檢討和反省,在指導(dǎo)下做禱告,舉行圣餐儀式和齋戒以尋求精神上的圣潔等。他們每周集會,由牧師嚴加督導(dǎo),從而防止信徒們對神學教理產(chǎn)生分歧或?qū)虝芾碇贫犬a(chǎn)生論爭,確保福音派信徒“與英國國教關(guān)系緊密”。福音派強調(diào)信念與行動一致,重視團體活動和團體精神,對年輕人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格外巨大。18世紀福音運動領(lǐng)袖之一約翰·衛(wèi)斯理組織和指導(dǎo)青年們閱讀、靈修、參與各種社會慈善和公益活動,著重通過介入社會的善行來滋養(yǎng)他們的心靈,這使他的宗教社團得到了“神圣俱樂部”的綽號。

福音派的第三個異于英國新教傳統(tǒng)的特征是重視傳教活動。福音運動興起之前,新教的傳教熱情和成果一直不如羅馬天主教。16—17世紀的新教神學家極少提倡將福音傳播到基督教世界以外。18世紀的清教神學代表喬納森·愛德華茲仍然相信上帝拯救的恩典僅僅授給了一個民族,而不包括其他人。福音派的“行動主義”原則與此形成鮮明的對比。福音派信徒在海外開展傳教活動,精力充沛,樂此不疲,這幾乎成為了辨識他們身份的名片。

福音派的宗教實踐之所以有這三大突破,教會史學家貝賓頓認為,其動力來自福音派教徒擁有“得救確據(jù)”(Assurance),而這是高教會和清教都未能真正解決的問題。一名基督徒憑什么確信自己得救而毫無疑慮、毫無動搖?加爾文宗清教徒相信前定論,基督徒是否獲得救恩完全由上帝事先決定,個人一生的言行不能改變此決定。這是信徒不能確定自己得救與否的一條理由。高教會信徒通過自律和個人的奉獻追求成圣,也難免會對得救的可能產(chǎn)生懷疑。而福音主義的問題解決方案很簡單:得救確據(jù)與其說如加爾文所言是基督徒信念的內(nèi)在本質(zhì),不如說它是一份因信念而來的禮物。只要基督徒虔心歸正,他就會得到這份禮物,也就是說,得救確據(jù)是每個基督信徒普遍擁有的東西。[19]

福音運動對英國新教傳統(tǒng)的繼承和突破,以及由此反映的福音派對得救的堅定信心,可以解釋他們在性格氣質(zhì)上、行動風格上與其他英國新教徒的相似處和迥異之處。

正如神學家亨利·韋恩指出的,福音派教士與其他教士的區(qū)別,“不在于他們對教義的系統(tǒng)性陳述上,而在于他們對基督教體系特定部分的特別強調(diào)上,在于他們將基督教教義運用于心靈修養(yǎng)和行動上的關(guān)鍵做法”[20]。由此,福音派也自稱是“心靈的宗教”(religion of the heart)。福音派對于個人體會和經(jīng)驗的倚重,決定了他們重視想象、熱情和情感,富于浪漫主義色彩,與自由派新教徒重視理解、寬容同時顯得中立冷漠的理性主義精神有很大的差異。

福音派強調(diào)個人的全情投入和虔信,在道德品行上提出了嚴格自律的要求,這是他們優(yōu)于自由、懶散的自由派新教徒的一面;但另一面,他們自我意識強烈,總是以真理在握者自居,因而,他們對異己力量的不寬容迥異于自由派信徒,更接近于16—17世紀的清教前輩。

就宗教信條而言,歸正、圣經(jīng)至上和十字架贖罪觀是福音派原封不動從清教思想繼承而來,因而福音派的虔敬和嚴格自律的倫理意識也與清教前輩一脈相通。福音派與他們的清教前輩一樣生活方式嚴格刻板,對于娛樂活動非常謹慎,對于某些可能導(dǎo)致精神墮落的娛樂方式深惡痛絕,日常生活離不開圣經(jīng),然而,福音派絕非簡單地復(fù)興清教思想,它與后者的精神氣質(zhì)和理想追求大不一樣。

16—17世紀的英國清教徒把神學和政治視為不可分割的一體。他們一面不知疲倦地撰寫神學論文,就教義教理發(fā)表立場鮮明的闡述和論辯,立場鮮明、虔誠激進,一面熱衷于參加政治活動,發(fā)表政論,愿意為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奮斗。而福音派信徒對于投身政治辯論和神學撰述的熱情都不高。他們在神學和政治問題上立場溫和、中庸、務(wù)實,傾向于將信念訴諸行動,更認同通過合乎教義和道德的生活方式來完善自我、完善社會,實現(xiàn)理想。

清教徒陰郁而嚴厲,不茍言笑,對國教使用的禮拜書、祈禱儀式、儀式服飾、教階制度通通懷有不滿,故而常常與王權(quán)和國家教會處于敵對關(guān)系。福音派則認為禮拜儀式、神職人員的儀表外觀、教階制度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問題,樂于接受各種宗教活動形式、裝飾和法規(guī)。他們通常樂觀、積極進取、入世,熱心于各種公共事務(wù)和社會事業(yè),擁護國家政權(quán)和教權(quán)的統(tǒng)一。由于在得救問題上高度自信,他們總是敢于為那些受打壓的事業(yè)說話,敢于支持政治上、社會上的底層人或邊緣人而無所畏懼,同時把社會壓力乃至社會排擠、迫害視為對自身圣潔性的證明和考驗。福音派同時推重虔敬和忠誠,從不站在國家和國教的對立面,哪怕受到不公正的對待,遭受迫害,他們也決不敵視國家和教會。

福音運動的火苗首先在英國中下層的勞動群體中點燃,慢慢向上傳導(dǎo)到中產(chǎn)階級乃至上流社會,在1789—1850年達到鼎盛,從而使福音主義成為主導(dǎo)19世紀特別是維多利亞時代前期到中期的精神主潮。福音主義立足于個人的內(nèi)心生活,相信個人的能動性能傳導(dǎo)至整個社會,從而能夠重整國家教會的面貌。福音主義的出發(fā)點在圣經(jīng),著力區(qū)域在世俗生活方式,因此,事實上,它們的影響遠遠超出了宗教領(lǐng)域。福音主義從一種宗教意識形態(tài)擴展為社會意識形態(tài),主導(dǎo)英國生活的許多方面。我們今天稱之為“維多利亞精神”(Victorianism)的政治立場、社會價值、文學觀念、藝術(shù)態(tài)度,主體實際上源自福音運動。

值得一提的是,福音派之外,還有一支以牛津大學為基地的教會高級知識分子隊伍立志拯救國教教會。他們對英國國教教會的病癥做出了自己的診斷,開出了不同的藥方。他們領(lǐng)導(dǎo)的挽救運動,史稱牛津運動,他們也被稱作高教會派(High Church)。

英國圣公會何以會腐敗?福音派認為,隨著時代變化,個人的信仰生活日益重要,國教教會壟斷宗教權(quán)威、世俗特權(quán),只會走向腐敗和沒落,因此,唯有把權(quán)威還給圣經(jīng),鼓勵個人從圣經(jīng)中汲取得救的信念,引導(dǎo)個人直面社會現(xiàn)實、積極參與社會革新和建設(shè),才是正確的出路。而牛津派的觀念正相反,他們相信教會病了是因為時代病了,時代弊病的歷史根源是16世紀的英國宗教改革。其一,因為宗教改革,新教拋棄教皇權(quán)威,新教教會才會喪失對整個國家的精神監(jiān)護權(quán),淪為國家的一個行政部門,任由議會擺布。其二,正是由于新教提升個人解讀圣經(jīng)的地位,鼓勵人們發(fā)揮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妄加判斷,這才導(dǎo)致教眾分裂、教派林立、教會衰落。其三,天主教用來傳布信仰神圣性的儀式、象征和圣禮,新教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廢棄,這大大降低了英國宗教生活的神圣品質(zhì),使教會在世俗勢力面前日益衰微,最終無力自我防衛(wèi)和自我辯護。牛津運動始于1833年7月14日牛津大學欽定神學講座教授約翰·基布爾所做的布道《舉國叛教》(National Apostasy)。該布道的主題是抗議輝格黨改革派政府對教會事務(wù)的干預(yù),抵制世俗力量對教會神圣權(quán)力的威脅和蠶食。

福音運動和低教會派、牛津運動和高教會派,兩者均旨在復(fù)興英國國民的宗教熱情,重振國教教會的權(quán)威和地位。福音派認為,教會改革必須從收繳教堂維護費、消除圣職裙帶關(guān)系、取消身兼多職和掛名職務(wù)、解決買賣圣職等基層實際問題抓起,從下層社會動員起。牛津派則認為,教會改革與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沒有關(guān)系,當務(wù)之急一是呼吁人們反對“叛教”的政府,捍衛(wèi)國教教會的威權(quán);二是進行思想辯論和文化斗爭,在信仰上回歸傳統(tǒng)、重建統(tǒng)一。[21]

如果說福音運動和低教會派認識到個人主義和自由主義的潮流不可阻擋,國教教會必須順應(yīng)現(xiàn)實,接受與非國教教會共存,致力于以英國國教教會為起點、推動由教會內(nèi)部向整個社會輻射的全方位改革運動,那么,牛津運動和高教會派則是竭力往回看、求教于過去,力圖從歷史深處尋找現(xiàn)實問題的解決方案——他們強調(diào)教會組織的歷史基礎(chǔ),號召人們回歸傳統(tǒng)信仰,試圖逆轉(zhuǎn)伴隨工業(yè)革命而來的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浪潮,恢復(fù)英國國教教會無與匹敵、莫可爭鋒的權(quán)威地位。

1845年,牛津運動的精神領(lǐng)袖約翰·亨利·紐曼退出英國國教,皈依羅馬天主教,標志著牛津運動的結(jié)束。


[1] Kitson Clark,The Making of Victorian England,London:Routledge,1962,p.20.

[2] 18世紀的福音派運動領(lǐng)導(dǎo)人物約翰·衛(wèi)斯理(John Wesley)自稱是“屬于一部經(jīng)書的人”(a man of one book)。歷史學家提摩西·拉爾森借用此語作為標題,撰寫了一部研究維多利亞時期英國人的宗教生活的專著《屬于一部經(jīng)書的民族:圣經(jīng)與維多利亞時代的民眾》(Timothy Larsen,A People of One Book:Bible and the Victorians,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2)。

[3] William Gibson,The Church of England 1688-1832:Unity and Accord,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2,p.5.

[4] The Elizabethan Settlement,字面上譯為“伊麗莎白的解決方案”,指的《至尊法令》《劃一法》與新的《公禱書》的頒布與實施。1559年,第一屆議會通過《至尊法令》和《劃一法》,并頒布新的《公禱書》。《至尊法令》旨在掃除瑪麗女王留下的天主教政治勢力,滌蕩羅馬教廷插手干涉英國內(nèi)政的陰影。該法令重申亨利八世《至尊法案》的精神,否定教皇在英國的宗教及司法管轄權(quán),既禁止教會向教皇繳納稅費,也禁止向教皇上訴求助,規(guī)定英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是信仰世界和世俗世界的最高長官,從而斷絕了英國教會與羅馬天主教會的聯(lián)系,再次將英國教權(quán)置于王權(quán)控制之下。《劃一法》則是將克蘭默編寫的《祈禱書》加以修改重新使用,規(guī)定任何人如不按照《公禱書》的規(guī)定做祈禱或?qū)ο嚓P(guān)儀式進行破壞,將被施以從剝奪神職到終身監(jiān)禁不等的處罰。新的《公禱書》刪除了舊書中反對教皇的禱文,新法令在有關(guān)禱告儀式、服飾和器具、教階職務(wù)設(shè)置的條款上與天主教接近,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天主教徒的敵意。伊麗莎白一世施行的宗教和解政策旨在建立一個基礎(chǔ)最為廣泛的英國教會,以維護國家的穩(wěn)定。

[5] William Gibson,The Church of England 1688-1832:Unity and Accord,p.28.

[6] 胡克的《教會法》特別強調(diào)人類理性的權(quán)威,同時又認為理性來自神的智慧向“自然的光榮功績”觀察者發(fā)出的啟示——這是胡克的神學體系最關(guān)鍵的前提。根據(jù)教會史學家科爾比的研究,胡克對自然神學和啟示神學之間張力的精心闡述,對于英國加爾文派、阿明尼烏派(反加爾文派)、劍橋柏拉圖主義者、自由派、自然神論者均有影響;在胡克死后,每一代神學家都會回到胡克的《教會法》,把它當作反映英國國教教義和方法的第一原則之鏡,這體現(xiàn)了胡克神學的綜合性。(W.J.Torrance Kirby,Richard HookerReformer and Platonist,Aldershot:Ashgate Publishing Limited,2005,pp.8-9.)然而,在各種影響中,胡克的理性主義對自由派神學的開山立派意義尤為重大。文學史家黛博拉·舒格斷言:“在斯圖亞特王朝早期,主流文化內(nèi)部繁榮著一種推崇無形教會的‘自由派’模式,它得到了世俗權(quán)威和神圣權(quán)威的雙重支持。胡克在1586年闡述并捍衛(wèi)這種模式——很顯然,他是第一個這么做的,至少是公共論壇上的首個行動者……”(Debora K.Shuger,“Faith and Assurance”,in Torrance Kirby ed.,A Companion to Richard Hooker,Boston:Brill,2008,p.248.)教會史學家海爾森-史密斯也指出:“在英國國教內(nèi)部,劍橋柏拉圖主義者以及他們的思想繼承人自由派牧師,把理性提升到如此重要的地位,從而帶來了一種新的神學特性。他們允許人們在哲學和神學問題上擁有極大的自由。”(Kenneth Hylson-Smith,Evangelicals in the Church of England 1734-1984,Edinburgh:T.& T.Clark Ltd,1988,p.8.)

[7] Colin Buchanan,The A to Z to Anglicanism,Plymouth:The Scarecrow Press,Inc.2007,pp.220-221.

[8] Torrance Kirby ed.,A Companion to Richard Hooker,Leiden and Boston:Brill,2008,p.252.

[9] W.J.Torrance Kirby,Richard HookerReformer and Platonist,Aldershot:Ashgate,2005,p.12.

[10] Charles John Abbey and John H.Overton,The English Church in the 18th Century,revised and abridged,new edition(epub),London,New York and Bombay:Longmans,Green,and Co.,1896,p.345.

[11] 邦歌論戰(zhàn)(Bangorian Controversy):18世紀初發(fā)生于英國國教教會內(nèi)部的一次神學論戰(zhàn),具有十分濃厚的政治意味。論戰(zhàn)的導(dǎo)火索是英國神學家喬治·希克斯的神學著作《羅馬天主教的組織章程與拒絕效忠大分裂的性質(zhì)及后果》(Constitution of the Catholic Churchand the Nature and Consequences of Schism)。在這本書里,希克斯代表光榮革命后拒絕立誓效忠威廉三世和瑪麗二世的少數(shù)派教士,以賽特福特主教的身份,宣布開除拒絕立誓效忠派以外所有教士的教籍。對此,邦歌主教本杰明·霍德利寫了一篇抗辯《反拒絕效忠者的原則及實踐書》(Preservative against the Principles and Practices of Non-Jurors)。

[12] 1852年,坎特伯雷教士會議恢復(fù);1861年,約克教士會議恢復(fù)。

[13] Charles John Abbey and John H.Overton,The English Church in the 18th Century,pp.803-805.

[14] Charles John Abbey and John H.Overton,The English Church in the 18th Century,p.809.

[15] Richard D.Altick,Victorian People and Ideas,New York:Norton,1973,p.205.

[16] Charles I.Foster,An Errand of MercyThe Evangelical United Front,1790-1837,Chapel Hill: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60,p.30.

[17] 關(guān)于福音運動和福音主義發(fā)展史,本章主要參考:Mark A.Noll,The Rise of EvangelicalismThe Age of EdwardsWhitefieldand the Wesleys,Downers Grove:IVP Academic,2003;D.W.Bebbington,Evangelicalism in Modern BritainA History from the 1730s to the 1980s,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5;Mark Hutchinson and John Wolffe,A Short History of Global Evangelicalis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2.

[18] 高教會派(High church),英國國教(圣公會)的派別之一,與低教會派相對。該名稱最早于17世紀末開始在圣公會使用。19世紀,高教會派因為牛津運動和英國天主教會派的興起而流傳于英國,主張在教義、禮儀和規(guī)章上大量保持天主教的傳統(tǒng),要求維持教會較高的權(quán)威地位。

[19] D.W.Bebbington,Evangelicalism in Modern BritainA History from the 1730s to the 1980s,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5,p.45.

[20] D.W.Bebbington,Evangelicalism in Modern BritainA History from the 1730s to the 1980s,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5,p.2.

[21] “對紐曼來說,理性主義或自由主義是安立甘教會內(nèi)部最強大的肢解基督教的力量,他們的主張無異于基督教的分崩瓦解。”邵政達:《英國宗教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9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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