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厲靈換上一件半新不舊的青布長衫，腰間系了條素色束帶，刻意將讀書人的儒雅氣度拿捏得恰到好處。臨行前，他翻了翻那本《青樓女子防身術》，將“紅袖翻云步“的要訣默記于心。

“教大家閨秀防身術......“厲靈搖頭失笑，“這差事倒是新鮮。“

“先生今日可精神！“錢掌柜上下打量，嘖嘖稱贊，“這身打扮，一看就是文武雙全的俊才！“

小桃兒咬著糖人，含糊不清道：“先生是要去教趙家姐姐打登徒子嗎？“

“咳咳......“厲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是教《女則》《女誡》，順便......指點幾招防身之術。“

錢掌柜擠眉弄眼：“對對對，防身之術。“

趙府位于城西，是座三進的大宅院，門前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

掛著““積善之家“匾額的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筆力雄渾，據說是當朝某位大儒所題。

門房見是個年輕書生，起初還愛答不理，待聽說是錢掌柜引薦的西席先生，這才引他入內。

穿過回廊時，厲靈忽覺腦后生風——

“看鏢！“

一枚木制飛鏢破空而來！

厲靈頭也不回，隨手一抄，便將飛鏢捏在指間。轉身一看，是個八九歲的男孩，正躲在假山后探頭探腦，手里還攥著幾枚木鏢。

“小少爺！“門房大驚，“這位是新來的先生，不得無禮！“

男孩撇撇嘴：“什么先生，連個暗器都躲不過......“

話音未落，厲靈手腕赤煉真氣湧出，頓將木標化為烏有。

男孩瞪圓了眼睛，門房腿一軟差點跪下。

“力道尚可，準頭差了些。“厲靈撣了撣衣袖，“下次記得手腕要穩。“

男孩愣了片刻，突然蹦起來：“先生教我！“

正鬧著，一位富態的中年男子匆匆趕來，正是趙員外。他本想來給新先生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遠遠瞧見這一幕，頓時改了主意。

“哎呀，厲先生！“趙員外笑容滿面地拱手，“犬子頑劣，讓先生見笑了。“

厲靈回禮：“趙員外客氣，小公子天資聰穎，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趙員外眼睛一亮：“先生果真文武雙全！來來來，里邊請！“

進了花廳，丫鬟奉上香茶。趙員外搓著手道：“不瞞先生，小女月前險些被登徒子所擾，老朽這才想尋個既通文墨又懂武藝的先生......“

厲靈抿了口茶：“《女則》《女誡》在下略知一二，至于防身之術......“他從袖中取出《青樓女子防身術》，“倒也有些心得。“

趙員外瞥見書名，老臉一紅：“這、這......“

“爹！“屏風后突然轉出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容貌極其秀麗，杏眼圓瞪，“我不要學什么《女誡》，我要學真功夫！“

趙小姐一身勁裝，手里還提著根齊眉棍，顯然不是尋常閨閣女子。她上下打量厲靈：“你就是新先生？看著弱不禁風的.....比上次那個還文弱.“

厲靈不慌不忙放下茶盞，右手在桌面輕輕一按——他掌心赤煉異種真氣微吐，只見石桌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片刻后竟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掌印！

趙小姐倒吸一口冷氣。

趙員外一個箭步沖上來，抓住厲靈的手：“先生！不，大師！您這手是......“

厲靈輕咳一聲：“雕蟲小技，不過是些......呃......'文火功夫'。“

“文火功夫？“趙師容眼睛發亮，“就是話本里說的內家真氣？“

厲靈硬著頭皮點頭：“差不多......“

趙員外激動得胡子直顫：“太好了！犬子趙無忌正好也要開蒙，不如一并請先生教導？束脩翻倍！“

“每月四十兩！包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