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老者那如電一般的眼眸，趙平在心臟狂跳的同時，眼神愈發的灼熱了起來。

越是這樣他才越歡喜。

武道，這才是真正的武道啊！

那老者也上下打量了一眼趙平，眉毛微微挑動，好奇道：“你是何人？”

趙平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深深地行了一禮道：“見過程老先生，小子趙平，來自趙家村，受老土爺指引，前來拜師學刀。”

“老土爺？趙黑土？”

“是。”

“還真是他啊！他現在怎么樣了？”

“能吃，能喝，除了腿腳有些不方便之外，其他的都還行，老土爺讓小子代他向您問好。”趙平道。

“問好個屁，他是想看看我死了沒吧？”程老先生笑罵了一句。

趙平撓了撓頭，站在一旁沒有言語。

“你想跟我學刀？”

“是，小子一心向武，還請程老先生成全，這是我的拜師禮。”

趙平將脖頸上的包裹取下打開，露出雪白的狼皮，恭恭敬敬的雙手捧在程軒的身前。

程軒也僅僅只是掃視了一眼，并沒有其他的情緒，反而上下打量著趙平。

“趙黑土當年在戰場上救過我一命，既然你是他介紹來的，我自是不會拒絕，不過想要學我的刀還要看你有沒有資格，我的本事不教庸人，把東西放一旁，過來。”

趙平聞言將白狼皮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隨后走到程軒身前。

程軒隨即起身，手掌落在了趙平的肩膀上微微一震，隨即趙平就感到一股如同雷擊般的感覺，從肩膀上傳遞全身，這一刻全身的骨頭仿佛都散架了一般。

然后又以極快的速度從趙平的肩膀開始、胸膛、腰腹、下腿……全身各個關節都被悉數拍打點戳了一遍。

“身體養的還行，就是還差點味道。”

程軒略微有些遺憾。

什么樣的人適合練武？

臂大腰圓，天生神力，亦或者天生骨骼堅硬，身材魁梧。

趙平這段時間雖然日夜不間歇的鍛煉，身體開始了第二次發育，但畢竟時間尚短。

不過他也并不失望，有黑球存在，未來可以慢慢的彌補。

說話間程軒指了指西邊空曠角落里數十根大大小小、長短不一插在黃沙土壤中的梅花樁道：“馬步會吧，先在長短不一的兩根樁上扎一刻鐘的馬步，然后再來回趟兩圈，必須每一根都踩到，讓我看看你的根底。”

扎馬？走樁？

趙平也沒有驚訝，考驗嘛！前世電影中這種劇情都被寫爛了，本來還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突然就平緩了下來。

“是。”

趙平邁步來到那梅花樁前，雙膝微屈，然后一躍而上，雙腿開立，沉胯而坐，雙目微閉，保持一個四平八穩的姿勢，靜靜的蹲起馬步。

相比于在平地上扎馬步，梅花樁上更難一些，不僅僅下腳的位置更加狹小，而且因為在半空中的緣故，給人種隨時想要摔下去的不安全感，故而精神需要更加的集中，如此會更加顯得疲憊勞累。

最主要的是，趙平腳踏的兩根梅花樁位置并不一一般高，兩腿的受力并不一樣，使得難度更大。

吱呀！

趙平扎馬步之際院門再次打開，隨即便有一個身披干練勁裝，體態修長的年輕人邁步走了進來，同時也被梅花樁上趙平的身影給吸引了目光，明顯微微愣了一下。

“程師，這個是……”

年輕人來到程軒的身前，好奇道。

“當年軍中袍澤親友，想來與我學刀，先看看他的成色如何。”

程軒端起一旁的清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年輕人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紋絲不動的趙安身上，贊嘆了一句。

“程師，我覺得這小兄弟不錯，雙腿如老樹盤根，下盤極穩。”

“穩有什么用，扎馬走樁看的不是屹立多久，那沒意義，要看的是腰垮、肩腿是否能擰成一股子勁，渾然一體，如此才能練我的刀。”程軒隨口道。

噠噠噠！

兩人說話間，便有一陣踩踏木樁的聲音傳來。

“嗯？”

二人同時向那聲來源望去。

只見一刻鐘已至，趙平一時間變靜為動，健步如飛，身形快速的在梅花樁上趟過，如蜻蜓點水一般輕松的在這幾十根梅花樁上穿行，一氣呵成，輕松至極。

“整勁？”

那年輕人臉上滿是驚訝。

他能夠看出趙平不過是一個農家子，整勁貫力雖然不是突破磨皮關那般艱難，但也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更何況還是一個農家子。

程軒也是略微驚訝：“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黑土還能給我送來這么一個驚喜。”

趙平從梅花樁上一躍而下，快步走來。

“老先生，我可通過考察了。”

“不錯，通過了。”

趙平聞言雙眼一亮，欣喜道：“真的？那老先生……”

“咳咳。”

一旁的年輕人輕咳了兩聲，笑著說道：“還叫老先生？”

“弟子拜見師父。”

趙平聞弦知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行禮，態度極為端正。

天地君親師。

師父的地位等同于父母，更何況這位師傅還是教自己于這方世界立身之根本的武道，磕頭不過是最為基本的感謝方式罷了。

“我并無收徒的打算，無需叫我師父，既然跟我學刀，那叫我一聲程師即可，起來吧！”程軒說道。

“是，程師。”

“小兄弟，我姓肖，單名一個哲字，同樣也是跟隨程師學刀，你可以叫我一聲肖師兄。”肖哲笑吟吟的說道。

“見過肖師兄。”趙平也露出一個微笑：“肖師兄，我叫趙平，平安的平。”

肖哲見此嘴角也微微一抿，隨著笑容兩人似乎也熟絡了起來。

“趙師弟已經整勁貫力了？”

“嗯，在村子里跟老土爺學太祖長拳十二式完成的整勁貫力。”趙平道。

太祖長拳十二式隨著退役老卒早已廣傳，會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并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趙師弟厲害，就能憑借殘缺版的太祖長拳完成整勁貫力，師兄不如也。”

“哪里哪里。”

“你們兩個就別互相吹捧了，趙平是吧！過來。”

程軒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對著趙平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本有些微微泛黃的刀譜遞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