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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倒果為因,預支未來

按照原身的記憶,兄妹二人生活在一座名為臨山縣的小城。

從亂葬崗到城里,路經一座山君廟。

廟里的香火拼不鼎盛,如今已顯得幾分破敗,青磚斑駁,門頭的木質匾額,浮現出細密的蟲蛀痕跡,其上的字跡也逐漸有些模糊。

破廟中央,供奉著一張香案,如今也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

香案后方的泥塑神像,顏色倒是依然鮮艷,只是那供奉的神像,并非天上的山神,而是一尊虎首,虎目炯炯,無比的威嚴。

平日里,原身打柴回來,間或會在廟中休息片刻。

但此刻途經,秦河卻是沒來由地感覺一陣由內而外的陰冷。

“畜生披上人衣裳,高高端坐廟堂……”

秦河抿抿嘴,不由得加快腳步,往家中而去。

兄妹二人的家,位于臨山縣東城的永安坊,說是“東城”,其實更確切的說法,應當是“城東”,因為臨山縣城的城墻,只是圍繞著內城而建。

內城之外的東城、南城、西城、北城,最初不過是因為城外太過危險,一些流民圍著城墻定居,而后逐漸形成的。

永安坊,是東城靠外的里坊;而兄妹二人的家,則是在永安坊的邊緣地帶。

周圍的民居并不多,凌凌落落分散著。

這是座夯土混雜草泥壘成的土屋,低矮、狹隘,雨季還會漏雨,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家境殷實的家庭才能擁有,也是秦河父母留下的最大資產。

臨山城中,棚戶、茅草屋,依然比比皆是。

土房屋后是片荒地,將妹妹秦月的尸身放入屋中床上,秦河找了把生鐵鑄成的鐵鏟,走到屋后,一言不發挖起了坑。

【可預支“卸嶺術”,是否預支?】

【請于七日內償還完畢】

【初次預支,償還期翻倍,于半月內償還完畢即可】

同樣的虛幻水墨文字,再度浮現在秦河眼前。

秦河依舊忽視。

兩刻鐘過后,心頭默算了一番面前的土坑,秦河方才停止動作。

再去打了桶水,入到房中,關上房門,一絲不茍地給秦月的尸身擦拭了一番,又找了件干凈衣裳,給她穿好。

年齡九歲,但實則六七歲發育階段的女童,暫時還說不上人倫大防。

端詳著秦月的面容,秦河這才發現,女童雙眼閉緊,但眉頭有些微微皺起。

秦河伸出手,略一停頓,而后動作輕柔地翻開秦月的眼皮。

卻見那雙往日清澈的眼睛,此刻瞳孔收縮如針,呈現出驚恐萬狀的模樣,似是在臨時之際,遭遇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秦河一下定住。

半晌,輕吸口氣,微微顫抖著,將秦月眼皮合上。

又伸出手,將其微蹙的眉頭撫平。

濃濃的冷意,從指尖反饋回來。

【可預支“斂容術”,是否預支?】

【請于七日內償還完畢】

【初次預支,償還期翻倍,于半月內償還完畢即可】

略有不同的水墨文字浮現,秦河依然選擇忽略。

抄起屋角的柴刀,打開門,走向門外堆放的一堆圓木。

忽地,秦河目光一凝。

不經意掃過的視線之中,一張布滿麻子的側臉,在他視線中一掃而過。

只是瞬息,便消失不見。

看起來,應當是對方正要離去,剛好落入他視線。

“陳麻子……”

秦河眸光低垂。

通過原身記憶,不難察覺,方才那張極具標識性的側臉,屬于那劉老七的鐵桿跟班陳麻子。

如今秦河剛剛將秦月尸身帶回,對方竟是摸了過來……

秦河臉色微微變幻。

略一思索,最終壓下思緒,走向那堆圓木。

作為樵夫,木頭非但不缺,往日里更加困擾原身的,是堆放的木柴如何才能賣出去養活兄妹二人。

如今倒是剛好,還能為秦月打造一副薄棺。

握住柴刀,沿著圓木的紋烙,秦河熟練地一刀砍下,只是木頭太硬,這一刀只留下寸許的淡淡刀痕,秦河也不以為意,再度揮刀。

但此刻浮現出來的水墨文字,卻是讓他停下了動作。

【可預支“砍柴刀法”,是否預支?】

【請于七日內償還完畢】

【初次預支,償還期翻倍,于半月內償還完畢即可】

將心神集中在眼前的虛幻文字上,秦河意識一晃,“看”到自己腦海之中,浮現出一枚古樸刀幣,銹跡斑斑,但散發著迷蒙毫光。

“這是……當初那老頭抵賬的古刀幣?”

秦河心中一動。

前世接了個任務,雇主是個愛收藏古董的華人老頭,但任務完成之后,老頭資金周轉出了點問題,暫時拿不出現金,就用了一枚古刀幣抵賬。

據說是戰國時期的,價值不菲。

想不到如今竟是跟他一起穿越了過來,還化作了類似“系統”的東西。

秦河探索一番,前世經過國內互聯網的熏陶,倒是不難弄清楚此枚古刀幣的作用。

其功能只有一個,簡單來說就是:倒果為因,預支未來。

更簡單點的說法,就是:貸款。

即跳過前“因”,于當下直接預支未來之道“果”。

作為代價,“預支”之后則需要限期“償還”,即在得到“道果”之后,再去回過頭來修煉,補上前面努力修煉積累的“因”。

如果在償還期內,未能成功償還,雖不會出現收回道果,甚或是抹殺之類嚴重后果,但此“預支”額度,就從此徹底關閉。

“風險可控,唯一要考慮的,只是七天或者半月的償還期,是否足夠寬?!珶o論如何,就目前而言,沒什么好猶豫的。”秦河暗自評估,“就是不知道,所謂砍柴刀法,能否算得上武學范疇?”

聽起來不太靠譜就是。

從原身記憶中關于劉老七,即劉七爺的“練家子”評價來看,此方世界是有武力存在的,并非他前世那般,練武只是練個所謂“演法”。

這讓他對這方世界,多了幾分危機感,也多了幾分期待。

“預支?!?

秦河心中默念。

【已預支“砍柴刀法”,刀法大成】

【請于半月內償還完畢】

隨著水墨文字的浮現,秦河恍惚間腦海中多了無數揮刀砍柴的記憶。

從少年,一直到白發,他軀體中的力量越發衰落,但揮舞柴刀的動作越發圓融,技近乎道。

柴木的紋理,漸漸地宛如掌中觀紋。

隨意一刀劈下,臉盆粗的大樹,便轟然而倒。

秦河通體微震,從那漫長的記憶中脫離,但手中握著柴刀,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卻讓他確認,記憶中的片段,絕非錯覺。

視線重新集中在面前那段臉盆粗細、半臂長短的圓木,秦河屏氣凝神,再度一刀劈下,整個人都是一怔。

方才一刀,只能留下寸許刀痕;

而現在,一刀下去,那段圓木竟是整個從中間破開,分成兩半。

秦河定了定神:“這一刀要是砍在人身上……”

他搖搖頭,將雜念壓下,一絲不茍地木材削成薄薄的板狀,而后釘成一具簡陋的薄棺,抬回屋中。

最后打量了秦月一番,將她的樣貌,在腦海中刻印得更深一些,畢竟人的忘性太大,他怕哪天連這個兩世唯一的妹妹樣貌都記不清了。

半晌,終是一聲嘆息,抱起秦月冰冷刺骨的尸體,斂進棺材,釘好,連人帶棺,放到屋后土坑,鏟土填埋。

鮮活的妹妹,就此化作一座小小的土丘。

連碑都沒有。

九歲孩童死去,屬于夭折,不辦喪禮,不立碑。

折騰一番,天色已經漸漸入夜,天空越發的暗沉,許是要下雨。

寒風呼嘯,方才在忙活不覺得,一下停了下來,秦河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冷意。

秦河快步回屋,翻找出秦月僅有的三兩件衣裳,用銅盤裝著,回到秦月墳前,用火石點火,燒了。

“舊衣裳先給你燒過去,如果還覺得冷,托夢哥哥再去買新的燒給你,至于你的仇……”

火光映照著秦河的臉龐,一陣明滅不定。

是的,秦月的仇。

太多跡象表明,妹妹秦月的夭折,絕非自然死亡。

既是非自然死亡,那就必有仇。

只是仇人是劉老七一伙,還是誰,還不得而知。

秦河臉上落了一粒晶瑩,他仰起頭。

下雨了。

“你的仇……”

秦河眸光低垂:“只能徐徐圖之了?!?

……

唰!

雨夜中,漆黑的刀光閃爍,化作麻臉漢子脖頸上的血線,鮮血飆濺。

飚射的鮮血,混雜著滂沱的雨水,飛濺到秦河臉上,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相比于千米之外一槍爆頭,冷兵器這種刀刀到肉的刺激,更加讓人血脈僨張。

“呃……”

麻臉漢子雙眼圓瞪,寫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雙手死死扼住咽喉,想要止血,但洶涌的鮮血,依然自他指縫間不斷滲出。

“陳麻子?!?

眼前之人,滿臉麻子,正是白日所見的陳麻子。

秦河搖頭嘆息:“這大雨夜,你不該再出現的?!?

剛剛來到這方世界,立足未穩,無論傷害秦月的仇人是誰,秦河其實短時間都不打算深究。

只是如此雨夜,眼前的陳麻子,不在家中老實待著,反而再度鬼鬼祟祟出現在他家附近,暗中窺探,意欲何為呢?

沒辦法,秦河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撲通!

陳麻子壯碩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跌落,濺起大片污水。

秦河臉上露出抹無奈,其實還想多問幾句,但對自身如今的實力估摸不清,一不小心就將他弄死了。

“罷了,既是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秦河低聲自語,絲絲縷縷的殺意,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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