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 團寵小庶女,翻身咸魚把歌唱!
- 莉亞老公是農夫
- 2083字
- 2025-04-12 20:43:47
“十個一文是多少錢?”
“我知道,是十文!”
“那一百個一文呢?”
“是一百文!”
“那十個十文呢?”
“十個……呃……”
平時毛毛躁躁的王戎,此時在墻上拿著石條在一小片空地上,畫著一個個小圈圈。
“十個十文……還是一百文!”
“沒錯,很聰明,那十個一百文呢?”
“……我、我不知道?!?
“沒關系,看這里,個十百千萬……這里的‘個’指的就是‘一’,有誰知道‘一’怎么寫嗎?”
“我!我知道,一是一條橫線!”
“很聰明,你要好好學哦,夫子看好你。”
“好!”
“這些計數(shù)單位中,每個單位之間的倍數(shù)是十……”
來時天還大亮,離開時月上中天。
裴止等十幾個人剛開始只是看著,但隨著聽課的孩子越來越多,孫苗也沒忍住開始授課。
最后演變成大孩子講課,小孩子聽課。
褚元也想教,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做了半輩子的‘大儒’,卻教不明白一群小孩子的啟蒙。
他最開始有些惱怒,可看著平時最毛躁、最讓他覺得不堪大用的弟子,此時站在人堆里十分有耐心的講課。
褚元的心又平靜下來了。
裴止平時最不喜歡說話,可他和張三等人站在空墻上,用白石寫下‘一二三四五’、‘個十百千萬’等常用字。
甚至一起釘了幾個牌子,插在田壟上,有‘麥子’、‘玉米’、‘魚蝦蟹’、‘白菜’‘蘿卜’等文字。
雖然他們不認識,但他們看著作物,就知道這是什么。
褚元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裴止等張三等人釘牌子的時候,拉著褚元站起來去逛園子。
“夫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是……青菜?怎么沒見過?”
“這是蘿卜,上面是葉子,蘿卜是根系在下面?!?
裴止找了個工具扒了扒,下面露出粉色、白色、綠色的樣子,又被他埋回去。
“夫子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是藥材?”
“這是水稻?!?
“不可能,水稻成熟后就是米,是白色的。”
裴止找了塊石頭砸開,里面確實是白凈的顆粒。
“夫子可知道這是什么?”
“野草?”
“算是吧,這是野菜,在我沒建這個宅子前,他們吃這個熬的糊糊都算是吃頓好的了?!?
褚元不說話了,他左看右看,忽然發(fā)現(xiàn)這里的很多東西他都不認識。
這些東西只能進他家的廚房,做熟了上他的桌子,有些都不配上他的桌子。
褚元想離開這里,他覺得自己不適合這里。
他是大儒,是教人怎么成才子的,可他又抵不過自己心中的羞惱,他在這個院子里好像什么都不會。
他還不如一個小乞丐。
裴止看得出來,他有些窘迫。
“聽聞褚夫子畫技一絕,這些小孩子有些沒見過珊瑚、有些沒見過獅子、老虎,還有狼。
或者是鸚鵡、鷯哥、蒼鷹等等,海邊沒有的東西他們都沒見過,甚至海邊有的東西他們也沒見過。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雖然不應景,但是他們也從沒看過,可夫子應該看過?!?
裴止說完,就轉頭回去寫牌子去了,只留下褚元自己思考。
等眾人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會下廚的孩子一起下了十幾大鍋的面。
褚元等人坐在普通木頭做的粗糙的凳子上,吃著只有鹽巴的面。
在發(fā)現(xiàn)只有裴止一行人的碗里窩著雞蛋時,眾人的心忽然一沉。
他們這一晚上的勞累,似乎在這一刻消失了。
“哥哥,蛋!”
裴止把自己的蛋分了一半給若若,若若有了一個半的蛋。
褚元看著自己碗里的蛋發(fā)呆,忽然狠狠的咬了一口,把他旁邊的兩個孩子嚇了一跳。
“叔叔,你是不是很餓???”
“不對,應該叫哥哥!”
“哦……哥哥多吃點,鍋里還有!”
褚元摸了摸他們的頭。
“哥哥吃的不多,夠吃!對了,你們見過蜻蜓嗎?四只翅膀、身子一節(jié)節(jié)的?!?
“沒見過,是什么樣的?真想見見?!?
“會見到的?!?
褚元吃完了面,第一個走出門去。
月上中天,裴止等人離開時,一眾夫子都被拉著不想讓走,王戎身邊圍著的孩子最多。
“王夫子,你明天還來嗎?”
“我晚上努力記住,明天一定能寫下來一到十!”
一雙雙眼睛看著他,王戎笑著挨個摸頭。
“來,哥哥明天還來,不過你們要多找點可以寫字的石頭,木板也可以?!?
“好!”
忽然,隊伍前面發(fā)出了一陣吵鬧聲。
等圍過去,才發(fā)現(xiàn)大門旁邊的墻上,忽然多出了一支荷葉,荷葉下是半開的荷花花苞、花苞下是一尾如仙子般飄逸的魚。
荷葉周圍是兩只交頸而纏的鴛鴦,而荷葉尖尖上則是停著一支惟妙惟肖的蜻蜓,周圍同樣飛著幾只姿態(tài)各異的蜻蜓。
沒有復雜的筆畫,寥寥幾筆便能畫出精髓,哪怕是在夜晚的昏暗燈光下也能看出作畫之人的筆力。
褚元去洗了手出來,面對二百多雙亮晶晶的眼睛,不自在的咳了咳。
“看什么?本夫子的畫技可是師從名師!一幅畫幾百上千兩也是賣得的!”
褚元裝作不在意,但其實頭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離開城外院子時已經(jīng)很晚了,最終大家在裴府門前停下。
褚元下了車。
“明日起,卯時上課改為寅時四刻,莫要遲到了。”
所有人愁眉苦臉的回家了。
此時的裴府,安樂郡主妯娌三人等在門口。
“這幾個孩子去哪兒了?”
“別急,護衛(wèi)說他們去城外的院子了,止哥兒建的,褚元夫子也跟著,不會有事的?!?
“那幾家又來催了,這次王將軍都來催了?!?
下午就該下學的,但月上枝頭了眾人還沒回來。
等裴止出現(xiàn)在府門口時,安樂郡主的心總算放在肚子里了。
“止哥兒,你們去做什么了?”
“悠姐兒,你帶著弟弟妹妹們干什么去了!”
“看看,這么臟兮兮的,餓了沒?”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想到明天寅時就要起床,又想起了自己的課業(yè)。
“母親、伯母不必擔心,我們是做好事去了,但現(xiàn)在我真的要來不及了,我的課業(yè)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