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軟弱南朝
- 當劉備重生南宋紹興三十一年
- 羔級攻城獅
- 2208字
- 2025-05-13 09:00:00
汴梁皇城的夏夜悶如蒸籠,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
垂拱殿內的冰鑒早已化盡,銅盆里僅剩的幾塊浮冰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垂死之人的叩齒聲。
完顏亮赤膊立于案前,汗水順著脊背蜿蜒而下,在燭光中泛著油亮的光澤,他手中那卷《晉書·苻堅載記》已被攥得變形。
“荒謬!”
暴喝聲在殿內回蕩,史書被狠狠摜在案上,驚得侍立太監膝蓋一軟。
燭火劇烈搖晃,將完顏亮的身影投在殿墻上,宛如一尊暴怒的魔神。
“苻堅統一六夷,疆域東極滄海,西盡流沙,這等雄主竟被歸入列傳?”他抓起酒樽一飲而盡,酒液順著下巴滴落,“南朝那些腐儒,也配評斷我北朝英主?”
完顏亮霍然起身,身軀幾乎遮蔽了所有光源,他大步走向殿中那幅丈余長的《四海華夷全圖》,牛皮地圖上朱筆勾勒的疆界鮮艷如血。
粗糲的手指劃過黃河九曲:“苻堅當年飲馬長江,卻敗在淝水……”
他重重按在臨安的位置,指甲在地圖上摳出深深的痕跡:“朕偏要教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混一四海!”
“陛下息怒。”尚書右丞李通佝僂著腰,聲音發顫,“史家妄議,不足為慮……”
“不足為慮?史筆如刀,千載之后,后人如何看我?”完顏亮突然轉身,燭光在他眼中跳動,
“你可知苻堅死后,那些腐儒如何編排他?說他是‘僭偽之君’!說前秦是‘亂華之虜’!”
李通嚇得面如土色,卻見完顏亮突然仰天大笑。
“史筆如刀?”他的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苻堅未能渡江而功敗垂成,朕必完成其未竟之業!
待朕飲馬西湖之日,自有人為朕寫下‘圣主混一’四個大字!”
殿外忽聞雷聲大作,盛夏的暴雨傾盆而下。
完顏亮望著那些在雨中模糊的太監身影,想起苻堅淝水兵敗后,前秦史官連夜焚燒典籍的記載。
“傳旨。”他聲音平靜得可怕,“即日起,重修《晉書》,苻堅當入本紀。”
次日,五更鼓剛過,樞密院內的冰鑒已凝滿水珠。
完顏亮端坐在龍椅之上,指尖叩擊扶手的聲響與漏壺滴水保持著詭異的同步,眾臣屏息垂首,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南朝近來……”皇帝突然開口,“可有些新鮮把戲?”
兵部尚書完顏元宜向前一步,朝靴在地上蹭出細微的聲響:“回陛下,據探子來報,臨安朝堂仍在爭論和戰之策,趙構那老兒一意求和,偏生主戰派日日聒噪。”
“求和?”完顏亮嗤笑一聲,“自秦檜死后,南朝已無真正懂得‘和’字之人。”
他突然抓起案上茶盞,一口飲盡,“他們接納我大金逃人,私購西夏戰馬,這是求和的姿態?”
御史大夫徒單貞察言觀色,立即趨前兩步:“陛下圣明,南朝此舉,分明是藐視天威。”
他偷眼瞥見皇帝臉色不善,連忙補充:“不如派使者問罪,正好試探虛實?”
完顏亮放下茶盞,“既如此,朕便給他們一個教訓,傳朕旨意,派蕭恭為使者,前往臨安問罪。”
七日后,一支金國使團浩浩蕩蕩渡過淮河,為首的蕭恭身材魁梧,滿臉橫肉,腰間懸掛著一把鑲金嵌玉的彎刀。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睥睨著前來迎接的南宋官員。
“這就是你們準備的驛館?”
蕭恭一腳踹翻面前的紫檀茶幾,茶具碎了一地,茶湯潑在禮部侍郎張濤的緋袍上,燙出深褐色的痕跡。
“我大金使節就住這種地方?”
張濤強忍怒氣:“蕭大人息怒,下官立即命人重新安排。”
張濤剛要轉身,突然被鐵鉗般的大手掐住后頸,整個人被狠狠摔在青石地上。
“蕭大人!這、這不合禮制……”
“禮制?”蕭恭的彎刀出鞘,刀背拍打著張濤慘白的臉,“你們南朝人最講禮。”
刀尖突然下移,挑開官服玉帶,“南朝女子肌膚如水,今晚送幾個來,不然……”
當夜,驛館雕花窗欞透出搖曳的燭光,女子的哭喊聲被絲竹聲淹沒。
巡夜的宋軍握緊槍桿,卻在金國護衛的瞪視下低頭離去,更夫敲著梆子繞道而行,銅鑼聲里混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次日拂曉,蕭恭一行啟程南下,這金人故意勒緊韁繩,胯下戰馬不停打著響鼻,將隊伍速度壓得極慢。
運河兩岸的楊柳輕拂水面,田間農夫正彎腰勞作,絲毫不知災禍將至。
蕭恭鷹隼般的目光突然鎖住一名隨行的宋朝官員。
“宋狗也配騎馬?”蕭恭獰笑著猛夾馬腹,戰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踹在那官員背上。
只聽“咔嚓”骨裂聲響起,文官如破麻袋般栽進運河,濺起丈高水花。
蕭恭見狀哈哈大笑,反手又從箭囊抽出一支鳴鏑,弓弦震顫間,運河邊洗衣的婦人應聲倒地。
“哈哈哈!”蕭恭仰天長笑,箭矢連珠般射出。
運河兩岸頓時大亂,百姓哭喊著四散奔逃,有婦人抱著幼子跌入水渠,孩童的啼哭聲很快被馬蹄聲淹沒。
臨安城延和殿內,鎏金獸爐吐著龍涎香,趙構正與陳康伯等大臣議事,忽見殿外腳步聲雜亂。
“官家!”一名內侍連滾帶爬撲入殿中,“金使已至宮門!”
“咣當!”
青瓷茶盞從龍袍滑落,碎成數瓣,褐黃的茶湯在金磚上洇開,宛如一幅殘破的江山圖。
“快……快宣。”趙構的喉結上下滾動,明黃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顫抖。
蕭恭大搖大擺踏入殿內,腰間彎刀故意撞的叮當作響,鐵靴踏在金磚上錚錚作響。
他環顧四周,兩側的文武百官如臨大敵,那雙鷹目最終落在龍椅上,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宋主趙構聽著。”蕭恭直呼宋帝名諱。
“我大金皇帝有旨:爾國屢次背約,今特來問罪。”
殿中文武百官嘩然,尚書左丞陳康伯須發皆張,象牙笏板直指金使:“放肆!金使安敢如此無禮!”
蕭恭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帛書,隨手擲于殿中,帛書展開,露出末尾鮮紅的國璽印記。
“百萬鐵騎已陳兵淮北,”蕭恭獰笑,“十日之內若不割讓淮泗之地,加倍歲貢,便將這宋國夷為齏粉!”
趙構面如金紙,十指死死扣住龍椅扶手,他嘴唇顫抖著:“金使遠來辛苦……先……先請驛館休息,容朕與大臣商議……”
蕭恭冷哼一聲,轉身便走,臨出殿門時回頭道:“記住,我大金皇帝只等十日回音。逾期不答,刀兵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