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老將請命
- 當劉備重生南宋紹興三十一年
- 羔級攻城獅
- 2571字
- 2025-05-10 08:38:25
劉備奪過一匹無主戰(zhàn)馬,縱馬立于高坡之上,望著溫都離潰不成軍,倉皇逃竄的背影,放聲大笑:“金賊也有今日!”
他猛地一勒韁繩,戰(zhàn)馬長嘶,身后林沖已率兩千余鐵騎列陣待命。
“林教頭,隨我追殺!”劉備高舉雙股劍,劍鋒映著落日余暉,寒光凜冽,“今日不斬溫都離,誓不罷休!”
鐵騎如狂風般席卷而出,馬蹄聲震得大地顫抖。
金兵早已喪膽,甚至砍斷馬鞍,丟棄鎧甲,只為逃得更快。
一路上,金軍尸橫遍野,旌旗倒伏,劉備率軍一路掩殺,斬首兩千余級!
直追至北清河岸邊,溫都離與完顏福壽僅剩數(shù)十騎,倉皇渡河而逃。
與此同時,辛棄疾見金軍主力潰敗,當即揮師直逼濟南府。
城中守軍見完顏福壽大敗,士氣早已崩潰,耶律宗真率先鋒攻破甕城,義軍將士奮勇爭先,不多時便破城而入。
辛棄疾入城后,擒拿金國府尹、同知等官員,當眾宣判其罪,全部斬首示眾。
隨后,他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并張貼安民告示:“今義軍光復(fù)濟南,凡我漢家子民,皆可歸鄉(xiāng)安居,再不受胡虜欺壓!”
百姓們扶老攜幼,從各處涌回。
當夜,明月高懸,辛棄疾獨自策馬出城迎接劉備,望著巍峨泰山與浩蕩黃河,他心中激蕩難平。
山東兩路高舉抗金義旗已久,終見大勝,今日以后,便能真正實現(xiàn)與宋廷南北呼應(yīng),他不禁熱淚盈眶。
正感慨間,遠處馬蹄聲如雷,劉備率軍凱旋而歸。
辛棄疾迎上前去,朗聲笑道:“兄長此戰(zhàn)大捷,當賦詞以賀!”
說罷,他仰天高吟:
《破陣子·賀玄德大破金賊》
漢月還懸泰岳,
金戈已洗黃河。
玄德麾前聽虎帳,
幼安鞍上試龍梭。
青州鐵騎歌。
記得隆中對策,
終教塞北橫戈。
七十二崮燃漢燧,
八百里營催魯軻。
轅門星斗多!
劉備聽罷,撫掌贊嘆:“好詞!賢弟行軍打仗,作詞寫賦都是一把好手,真乃當世奇才!”
辛棄疾抱拳道:“此戰(zhàn)全賴兄長神威,如今濟南已定,請入城暫歇,共商伐金大計!”
劉備欣然應(yīng)允,二人并轡入城,沿途將士歡呼震天。
夜色深沉,與此同時的大名府北河門外,霧氣如紗,沉沉籠罩著整條河道,連城頭的火光都顯得朦朧黯淡。
阮小五立于船首,夜風拂面,他微微瞇起眼,遠眺城墻上的點點星火,低聲喝道:“傳令,熄滅火把,槳手輕劃,莫驚了金狗哨騎!”
身旁的親兵頷首,轉(zhuǎn)身向身后水軍打了個手勢。
車船如幽靈般無聲滑行,船槳入水,竟連一絲水花都不曾濺起。
不多時,一艘小舟悄然抵近城下,信使高舉劉備親賜的印信,朝城上低喝:“梁山義軍阮小五奉主公之命馳援,速開寨門!”
城上守軍借著微弱火光,仔細辨認信物,確認無誤后,連忙放下吊籃,讓信使入城。
王友直親自登城驗看,見印信無誤,當即下令:“開閘!放水軍入城!”
然而,就在此時,岸上驟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金軍巡邏隊已然察覺河上異動!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阮小五厲聲喝道,“快!速速進城!”
戰(zhàn)船如游魚般疾速駛?cè)胨詈笠粭l船剛剛穿過閘門,金兵的箭矢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釘在木柵上,箭尾震顫,嗡嗡作響!
都統(tǒng)府內(nèi),燭火通明,王友直披甲而坐,眼中血絲密布,顯然已多日未眠。
堂下眾將亦是神色疲憊,但此刻皆目光灼灼,緊盯著剛剛?cè)氤堑娜钚∥濉?
“阮將軍遠來辛苦!”王友直起身相迎,嗓音沙啞,“不知玄德公此番派來多少援軍?”
阮小五抱拳沉聲道:“稟王帥,主公急調(diào)水軍精銳三千,車船兩百艘!”
此言一出,堂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
“什么?三千人?!”
堂內(nèi)一統(tǒng)制拍案而起,臉色鐵青:“金兵圍城兵馬五萬,區(qū)區(qū)三千人,如何守得住!”
堂內(nèi)眾將面面相覷,搖頭嘆息,更有甚者,已面露絕望之色。
阮小五神色沉穩(wěn),不疾不徐道:“主公之意,并非死守硬拼。”
他展開身上地圖,手指重重一點博州方向:“大名府失守,完顏亮如鯁在喉,日夜難安。
王帥即便此番擊退金兵,他們?nèi)詴硗林貋怼2蝗鐣和瞬┲荩湛s兵力,與其他義軍互為犄角,共抗金賊!”
王友直眉頭緊鎖,目光轉(zhuǎn)向都統(tǒng)制王任。
王任沉聲道:“撤離談何容易?金兵已發(fā)現(xiàn)阮將軍的船隊,拋石機定架在水門三百步外!我軍一出水門,便是活靶子,必遭重創(chuàng)!”
他猛地一拍桌案,“更可慮者,若我軍撤退時金兵趁勢攻城,城中八萬百姓豈不盡遭屠戮?”
堂內(nèi)霎時死寂,只聞燭火噼啪作響。
王友直長嘆一聲:“依你之見,當如何是好?”
王任目光灼灼,斬釘截鐵道:“金兵兇殘成性,若見我軍撤離,必會屠城泄憤!末將建議阮將軍先趁夜轉(zhuǎn)移百姓。
金兵見我水軍頻繁調(diào)動,必以為大名府已成空城,定會前來攻打。如此反復(fù)幾次,金人必生懈怠,我軍便可伺機撤退!”
阮小五聞言皺眉:“城內(nèi)現(xiàn)有多少百姓?”
“百姓八萬余,士卒兩萬。”王任答道。
阮小五聽罷倒吸一口涼氣:“我軍僅備撤離兩萬人之船!如此反復(fù)運輸,莫說百姓,便是水手也要累垮!”
就在此時,統(tǒng)制張清霍然起身,甲葉鏗鏘:“末將有一計!”
他點在運河兩側(cè)幾處村寨:“水軍不必往返博州,只需將百姓送至安全處后,立即折返,如此一夜可運三趟!只是……”
說到此處,他咬了咬牙,“只是需留一將率死士固守城池,絕了金人追擊之念。”
堂內(nèi)眾將聞言,無不悚然動容。
燭火搖曳間,每個人的影子都在墻上拉得老長,誰都明白,斷后之人,十死無生。
突然,“嘩啦”一聲鎧甲碰撞之聲自堂角炸響。
只見白發(fā)蒼蒼的李議明推開親兵,大步走到堂中。
老將軍身上的鐵甲在火光下泛著暗紅,那些縱橫交錯的刀痕箭創(chuàng),此刻竟如活物般猙獰。
“老夫今年,六十有三。”聲如洪鐘,震得堂內(nèi)眾將紛紛側(cè)目,“靖康年被金兵殺潰,自此流落北方,親眼見過金人如何虐殺我大宋子民。”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橫貫左右的猙獰箭疤,那傷疤早已泛白,卻仍能想見當年血肉翻卷的慘狀。
老將軍手指傷疤:“這傷是當年在太原城下落的!三十年來,每夜合眼,老夫每夜都聽見冤魂哀嚎!”
話到此處,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竟哽咽難言。
王友直急忙離座相扶:“李公不可!您乃軍中……”
自從李議明加入王友直麾下,因早年間歷經(jīng)戰(zhàn)陣,所以練兵有道,指揮也頗有章法,是王友直軍中一員悍將。
“放屁!”老將軍突然暴喝,聲震屋瓦。他顫抖的手指直指南方,“完顏亮正在調(diào)集大軍!你們這些后生若都折在這里……”
“那誰來收復(fù)中原?”
話音未落,這位老將竟“咚”的單膝跪地,甲葉鏗然。
“求王帥……成全老夫這顆贖罪之心!”
恰在此時,堂外狂風驟起,吹的燭火明滅不定。
王友直望著老將軍投在墻上的佝僂身影,恍惚間竟如見太行山岳峙淵渟。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解下腰間佩劍。
“如此……”
劍鞘在火光下流轉(zhuǎn)著血色光芒,王友直雙手捧劍,躬身奉上:“便請李公持我寶劍,總領(lǐng)斷后事宜。”
這一拜,拜的是幾十年來北方義軍那面不曾倒下的戰(zhàn)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