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天還沒亮，我被魔音貫耳般的哭聲震醒。春杏頂著雞窩頭沖進來，懷里的小祖宗正在表演“鯉魚打挺“。

“姑娘！他拉了！“春杏快哭出來了，“這已經(jīng)是今早第三次了！“

我盯著襁褓里那坨黃金，突然很想穿越回去掐死昨晚逞能的自己。破軍蹲在房梁上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抓起尿布就砸他：“笑個屁！下來干活！“

沒想到這殺手還真會帶娃。他單手托著奶娃娃，另一只手唰唰幾下就把尿布裹成個粽子，動作熟練得讓我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干月嫂的。

“跟誰學的？“我往奶瓶里兌解毒劑。

“漠北的羊羔。“破軍把奶嘴塞進娃嘴里，“比這鬧騰?！?

春杏突然湊過來吸鼻子：“姑娘你聞見沒？小少爺身上有股藥香?！八@么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哭起來時眼瞳會泛金，跟破軍發(fā)作時一個德行。

正說著，外頭傳來砸門聲。大夫人帶著仨婆子來查房，說是丟了祖?zhèn)饔衽?。我直接把娃塞她懷里：“找吧，找到算你本事。?

小祖宗當場給她來了泡童子尿。看著大夫人綠著臉逃跑，我笑得直拍大腿。破軍默默遞來帕子擦笑出來的眼淚，手指頭還沾著奶漬。

晌午宮里又來人了，這次是個涂脂抹粉的老嬤嬤。她盯著我腰間玉佩直勾勾地看，說太后要召我進宮賞花。我假裝絆倒把茶水潑她裙子上，趁機摸走了她袖中的金瓜子——嚯，內(nèi)務(wù)府的印記，二十年前的舊款。

前腳剛送走瘟神，后腳廚娘就端來碗燕窩粥。我拿銀簪一攪，簪子頭立馬發(fā)黑。春杏氣得要去找人拼命，被我拽住了：“留著當夜宵，晚上給西跨院加餐?！?

破軍突然翻窗進來，手里拎著只死鴿子。從鴿子腿拆下字條，上面畫著蜘蛛圖案，還有句“子時取貨“。我瞇眼一看，這蜘蛛腿比我之前見的多了條金線。

“今晚有熱鬧看了?！拔野炎謼l折成紙飛機，“春杏看家，破軍跟我去蹲點?！?

結(jié)果這熱鬧差點要命。我們貓在庫房梁上等到打瞌睡，突然聽見地磚挪動的聲響。五個黑衣人扛著麻袋鉆出來，袋口露出半截龍紋木盒——跟三生碑里那個一模一樣！

我剛要動手，破軍突然捂住我嘴。底下傳來大夫人壓低的聲音：“送去慈云庵，交給戴紫檀佛珠的師太。“

好家伙，監(jiān)守自盜?。∥艺敫先?，懷里突然掉出個撥浪鼓。寂靜的夜里這聲響跟打雷似的，黑衣人齊刷刷抬頭。

“跑！“破軍扛起我就飛檐走壁。箭雨擦著耳朵飛過去，我死死摟著他脖子：“左邊！左邊有狗洞！“

我倆滾進茅草叢時，他后背插著三支箭。我急了眼要拔，被他抓住手腕：“假的?！罢f著從懷里掏出塊鐵板，“上次你說怕死，我就加了護甲?！?

月光照著他得意的笑臉，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好看了？

回院路上撞見春杏抱著哭鬧的娃轉(zhuǎn)圈圈，小丫頭看見我們哇地哭了：“姑娘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要被小少爺?shù)目蘼曀妥吡?！?

破軍突然伸手：“我來?！八е掭p輕晃，嘴里哼起漠北小調(diào)。說也奇怪，小祖宗立馬不哭了，攥著他手指頭咯咯笑。

我癱在椅子上啃冷饅頭，看著這倆“父子“其樂融融，突然覺得日子這么過也不錯。要是沒有窗外那道黑影就更好了——

“誰？“我甩出毒針。

來人輕飄飄接住暗器，是個白發(fā)老頭。他盯著破軍懷里的娃，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天眼骨！果然是圣女血脈！“

我默默把春杏護在身后：“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老頭突然跪下磕頭：“老奴找了十八年??！請小主子隨我回巫族繼位！“

破軍默默拔劍：“先過我這關(guān)?！?

娃突然在這時候尿了，童子尿精準澆在老頭腦門上。我笑到肚子抽筋，這倒霉孩子真是個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