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從小錦衣玉食，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貴氣。
可此時的齊衡，神色憔悴，頭發有些凌亂，哪里還有往日貴公子的模樣。
“母親，孩兒沒事。”
齊衡微笑道：“就是好些天沒沐浴了，渾身不舒服。”
現在天氣雖然不熱，可三天沒有沐浴，期間連睡覺都是和衣而睡，那種渾身難受的感覺難以言表。
“夫人，咱們先回家，讓衡兒沐浴更衣吃些東西。”齊隆說道。
“對對對，回家！”
平寧郡主拉著齊衡就往馬車方向走。
“我已經讓人給你備了熱水，也準備了你愛吃的菜。”
“多謝母親。”
“這孩子，和娘客氣什么？”
上了馬車，平寧郡主忍住沒有詢問齊衡考的如何，只是一個勁的噓寒問暖。
等回到家，平寧郡主就催促齊衡回房洗漱。
齊衡拜別父母，往自己院子走去。
“這幾天家中沒發生什么事吧？”齊衡問道。
不為說道：“回公子，家里沒什么事。就是大娘子那邊掛念公子，聽說這幾日都沒什么胃口。”
“嗯。”
齊衡點了點頭，心中一暖。
回到院里，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沐浴，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裳。
可齊衡總覺得身上有點異味一樣，等丫鬟替他收拾利索后，難得的讓丫鬟給他佩了一個香囊。
“真是神經了。”
齊衡微微搖頭，知道這是心理問題，得等鄉試結束后，再慢慢調整了。
“公子，大娘子那邊都派人來詢問幾次了，讓公子收拾好去正堂用飯。”寧嬤嬤說道。
“知道了！”
齊衡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一路來到正堂，剛一進門，看到齊衡進來的平寧郡主便對邊上的許嬤嬤說道：“快，通知廚房那邊上菜。”
“是！”
許嬤嬤應聲匆匆而去。
“孩兒拜見父親，母親！”齊衡躬身行禮道。
平寧郡主打量了一眼齊衡，笑道：“這一收拾倒是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不過神情還是有些憔悴，一會用了飯回房好好睡一覺。”
“母親，孩兒在里面其實沒少睡，而且白天睡了，晚上該睡不著了。明天還得繼續考試呢。”齊衡說道。
“坐下說話。”
齊隆擺了擺手，道：“衡兒說的有道理，晚上早些睡便可，白天就別睡了。”
“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平寧郡主點了點頭，神色期待的看向齊衡問道：“衡兒，我之前聽那些出來的學子議論，好像這次題目挺難的？”
“孩兒覺著還好，覺著不怎能難。”齊衡微笑道。
平寧郡主聞言一喜道：“這么說通過鄉試問題不大了？”
大宋建國百年，武勛子弟通過鄉試的可謂是鳳毛麟角，十分稀少。
至于通過會試，金榜題名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武勛和文官不同，文官雖然也有被封爵的，可那都是流爵，不能繼承。
自然也就沒有了爵位所帶來的蔭封。
文官要達到一定品級后，才能蔭封子嗣，武勛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了。
對于文官來說，即便現在位高權重，可若是子孫后代不爭氣，將來連蔭封的資格都沒有了。
因此文官為了讓家族長盛不衰，不僅對子嗣要求嚴格，十分重視對子嗣的教育。還會通過收學生，聯姻等方式，來拉攏一些才學很好的平民子弟。
像盛纮先是收文言敬為學生，后又許配女兒給他，看重的就是文言敬未來的前途。
這在大宋很是常見，甚至還形成了一個榜下捉壻的傳統。
但是武勛人家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他們的爵位世襲罔替，只要子孫后代不犯大錯，有爵位在，能不能得到重用先不說，最起碼保證了下限。
不會像文官那樣，若是子孫不爭氣，就完全沒落的局面。
在對子嗣的教導上不能說不重視，卻不會對科舉看的太重。
像顧廷燁也是因為盛長柏的原因，才萌生讀書考取功名的心思。
在那之前，他沒有想過考功名，其父親顧偃開也沒往這方面想過。
因此哪怕鄉試不比會試，只要齊衡能夠考中，不僅能光耀齊家門楣，也能為她長臉。
平寧郡主之所以對齊衡考取功名如此在意，除了她清楚文官的地位，另一個原因是她知道有很多人瞧不起她。
她這個郡主，只是空有一個名號罷了，偏偏她還是個性子傲的，自然惹得很多人不喜。
自然少不得私底下陰陽怪氣的詆毀嘲諷幾句。
說什么平寧郡主端著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公主呢。
還有人說平寧郡主善妒，只有一個獨苗都不然齊隆納妾。
有人不喜平寧郡主，自然也有人想要巴結討好她。
這些話就被傳到了平寧郡主的耳里。
平寧郡主知道后被氣的不輕，卻不能發作。
能私底下議論平寧郡主的，身份也都低不到哪里去。
平寧郡主若是找上門理論，人家只要不承認，她能怎么辦？
說白了，平寧郡主和齊家的恩寵，都來源于官家和曹皇后。
拋開這些，齊家在朝中的影響力真的很一般。
以官家和曹皇后的性子，這種沒有實證的事情，他們也不好插手。
若是事情鬧大，那些人背后議論的話也會徹底傳開，因此裝作毫不知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平寧郡主的性子，心里不可能一點芥蒂沒有。
所以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培養齊衡，就是要讓那些人看看，她就算只有一個兒子，也勝過她們有一群的。
“咳咳~”
齊隆輕咳了兩聲，給平寧郡主使了一個眼色。
之前他就和平寧郡主說過，不要詢問齊衡考的如何。
畢竟不管考的如何，已經成了定局，問與不問也改變不了什么。
后面還有兩場，若是因此影響了后面考試，反而不美。
平寧郡主也是答應了的，可最終還是沒忍住。
“衡兒，飯菜送來了，咱們移步飯廳用飯吧。”
平寧郡主也醒悟了過來，見丫鬟已經端著飯菜進來，起身說道。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鄉試便結束了。
三輪鄉試，齊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鄉試前幾天，他們這些伴讀中，只要參加的都被放假了，一直持續到鄉試放榜以后。
莊學究顯然也知道鄉試的辛苦，也停課到放榜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