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齊衡深得太子信任，蔭封入仕的那點缺陷，根本沒有多大影響。

能夠考中最好，考不中也沒什么影響，齊隆自然不太在意了。

“難怪官人一點都不在意！”

平寧郡主惱怒道：“科舉入仕和蔭封能一樣么？”

“誰說我不在意了，可現在我們再擔心也沒用啊！”

齊隆安慰道：“你就是太緊張了，放寬心，衡兒通過會試肯定沒問題的。你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想想衡兒的婚事。”

“衡兒說的對，他得太子信任，咱們家再與門當戶對的人家聯姻就有些不合適了。既然如此，也無需等衡兒金榜題名了。”

“既然如此，不如先為衡兒把親事定下。”

相比較科舉，齊隆其實更在意傳宗接代的問題。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別管這句話指的是不是子嗣，對于古人來說，子嗣確實是頭等大事。

他就齊衡一個獨子，平寧郡主性格強勢，不讓他納妾，開支散葉就只能指望齊衡了。

一般人家，哥兒十三四歲時，貼身丫鬟就該侍寢了。

成親前有庶子什么的其實并不少見。

像吳大娘子急于幫梁晗找媳婦，連門第都不在乎，并不是擔心梁晗的庶子出生，影響梁晗說親。

根本原因還是梁晗勾搭上的女子乃是庶長子妻子娘家的表妹。

妾也是分良妾和賤妾的，寵幸個丫鬟，哪怕有庶子，對于說親都沒多大影響。

怕的是那種有了庶子，還是良妾的。

一般這種都很受寵，加上又是良妾，正頭娘子進門后，都不好輕易拿捏。

可平寧郡主對齊衡管的太嚴了，不僅往齊衡院里安排的丫鬟都是姿色平平的，稍微打扮一下都不準。

就連府上其他丫鬟也都一樣，衣服只能穿府上專門定做的，不能做任何打扮。

生怕齊衡被丫鬟給勾引了。

以前齊衡還小，怕傷了身子，齊隆也就不說什么了。

可如今齊衡大了，平寧郡主還是這般，讓他難免有些著急了。

“此事還是等會試結束再說吧，之前我也提過，衡兒說不想因此分心。”平寧郡主想了想說道。

“婚事可以等等，可衡兒院里的丫鬟年紀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要不挑幾個模樣好些的過去？”齊隆提議道。

平寧郡主聞言本能的想要拒絕，不過她還是忍耐了下來，思考齊隆的提議。

她之前對家中丫鬟管教的嚴，一來是擔心這些丫鬟勾引齊衡，壞了齊衡的身子。

二來則是想為齊衡求娶一個文官之女，這樣齊衡將來入仕，也有岳家能夠幫襯他。

齊家雖然是勛爵，可在朝中影響力也就那么回事。

可能夠被平寧郡主看上眼的也就那么幾家。

盛家能和袁家聯姻，就高興不已。

可文官門第高到某種程度時，是不屑于和勛爵聯姻的。

一來會被人說是攀附，名聲不好聽，其次就是和勛爵聯姻并不能為他們帶來多大利益。

不過齊衡要是能金榜題名，還能一直潔身自好，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今既然不打算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給齊衡安排幾個通房，倒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里，平寧郡主說道：“等鄉試結束，我來安排吧。”

…………

齊衡還不知道齊隆和平寧郡主已經商量著給他安排通房了。

號舍里睡覺很不舒服，夜里醒了好幾次。

天亮后，齊衡掛上要方便的牌子，不一會就有衙役前來領他去上茅房。

號舍的門只有四分之三，這樣是為了方便衙役巡邏時，看到號舍內考生的情況。

齊衡路上好奇的往別的號舍里看了看，衙役呵斥道。

“不準四處張望，也不準出聲說話！”

齊衡聞言連忙老實下來，跟著衙役來到茅房。

方便完，憐憫的看了一眼茅房便的號舍，跟著衙役離開了。

雖說鄉試才開始一天一夜，可茅房這邊的味道那叫一個大。

在茅房邊上的號舍，還要忍受這種味道答題。

齊衡有些慶幸，還好自己號舍離得遠。

快到他的號舍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好像是有人暈倒了。

齊衡在衙役的呵斥聲下，只能壓下心里的好奇，進了號舍。

昨天休息前，齊衡特意留了一竹筒的水。

他用水沖了沖手，又拿出帕子打濕，擦了擦臉。

剩下的簡單漱了漱口，吃了點東西，這才坐下來將答卷重新謄抄一遍。

昨日他已經仔細檢查修改過了，對于答案還算滿意，也不打算浪費精力繼續修改了。

這種題目只要記憶力好，看的書多，其實并不難。

這里說看的書多，并不是經史子集那些，而是那些前人留下的注釋。

從漢朝開始，讀書人主要讀的就是經史子集，對于經史子集的理解已經非常透徹了。

甚至可以說，寫出這些書的先賢在寫書的時候，都未必賦予的意思，都被后人給‘理解’出來了。

齊衡不缺書籍，更不缺那些名人和大儒注釋過的書籍。

加上他記憶力又好，答起來自然不難。

用了一上午時間，把答卷謄抄完，檢查了一遍，齊衡放下了筆。

等墨水干了以后，他把答卷收起來，放在了之前裝筆墨紙硯的籃子中，掛了起來。

這么做是防止意外打翻墨水，或者喝水時不小心灑到答卷上。

這種事之前不是沒有出現過，若是時間早還能重新抄錄一遍，要是剩余時間不夠，那可就麻煩了。

做完這些，齊衡便沒事做了，號舍連活動都活動不開，他只能躺下睡覺了。

渾渾噩噩的把剩下的一天多時間熬過，當第一輪鄉試結束，走出貢院之時，他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元若！”

齊衡出了貢院大門，便四處張望尋找不為的身影，就聽到申躍的呼喊聲。

“申兄！”

環顧四周，齊衡看到正在沖他招手的申躍。

“考的怎么樣？”

申躍笑道：“我感覺題不難，應該沒有問題。”

“我覺著題目還好，有深度也有難度，不過答起來還算得心應手。”齊衡微笑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約定等鄉試結束聚一聚，就分開了。

畢竟這幾天的日子都不好過，都想著回家沐浴好好大吃一番。

“公子！”

不為還不容易看到人群中的齊衡，連忙大喊著招手。

齊衡匯合不為，在不為的引領下，見到了等在外圍的平寧郡主和齊隆。

“我兒辛苦了！”

看到齊衡憔悴的模樣，平寧郡主眼眶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