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日,初中部公告欄前擠滿新生。何瑞希的白鞋被人群踩出灰印時,身后傳來清冽的男聲:“同學,你的學生證掉了。“
轉身的瞬間,她撞進一雙映著蒼山雪的眼睛。林驍腕間的銀鐲擦過她手背,云南口音像洱海的風:“我叫林驍,驍勇善戰的驍。“少年戶口本復印件在風中翻飛,籍貫欄“大理“二字被陽光曬得透明。
美術課上,林驍的素描本掉出蝴蝶標本。鳳尾蝶翅膀上的磷粉落在何瑞希畫板,少年指尖點在留白處:“我們白族傳說,蝴蝶泉邊的眼淚會變成星星。“
何瑞希不知道,此刻胡俞正在奧數班用圓規刻她的名字。少年將刻著“H.R.X“的木屑裝進玻璃瓶,埋在櫻花樹下時,遠處傳來林驍教何瑞希唱白族民謠的歌聲。
2010年冬至,何瑞希在體育課暈倒。醫務室掛葡萄糖時,她聽見胡俞在簾子外和校醫爭執:“貧血不能輸這么涼的藥!“少年沖進來時帶著滿身寒氣,保溫杯里紅糖水的熱氣氤氳了鏡片。
“多管閑事。“何瑞希別過臉,卻瞥見他校服里露出黑色護腕——邊緣脫線的字母Y是她六年級的刺繡。林驍抱著土陶罐闖進來時,胡俞悄悄把草莓橡皮塞進她掌心。那枚2006年的橡皮泛著黃,卻散發著新鮮的草莓香。
深夜拆開林驍送的藥枕,何瑞希發現夾層里藏著東巴文寫的信。手機翻譯顯示最后一行:“神山會記得穿白鞋的姑娘。“而胡俞每天放在她儲物柜的核桃仁,總裹著抄滿數學公式的草稿紙。
中考前夜,何瑞希在操場燒掉了所有奧數筆記。火舌舔舐紙頁時,突然下雨了。灰燼里浮現出藍色墨跡寫的化學方程式——Fe(鐵)+C6H12O6(葡萄糖)=?
轉身撞見渾身濕透的胡俞,少年手中的傘始終傾向她這邊:“貧血要補鐵。“他的白球鞋浸在積水里,褲腳沾著草藥渣。何瑞希不知道,這些天他跑遍中藥房,只為配出林驍說的那個云南古方。
林驍轉學那天,留給何瑞希的畫冊掉出機票。飛往大理的航班信息背面寫著:“十八歲帶你找真正的蝴蝶泉。“而胡俞在畢業冊留言欄,用摩斯密碼畫了串草莓。
2023年4月5日,何瑞希在咖啡館見到相親對象。男人西裝革履遞來名片:胡俞
窗外櫻花紛飛如雪,胡俞突然從公文包掏出個鐵盒。生銹的盒蓋里躺著泛黃的草莓橡皮,還有張2006年的便簽:“五七三十五,你比春天先算對答案。“
手機忽然震動,云南號碼發來照片。蒼山雪頂的晨曦中,穿著白族服飾的林驍舉著畫板,上面是用東巴文寫的:“蝴蝶泉邊的第三萬六千五百二十次日升,我還在等穿白鞋的姑娘。“
何瑞希的白鞋輕輕擦過胡俞的定制皮鞋,當年那個灰印的位置,如今別著枚蝴蝶形狀的袖扣。玻璃窗外,十年前被燒毀的櫻樹抽出了新枝。
-**雙重約定**:云南民宿的留言簿上出現兩種字跡,東巴文的情詩與數學公式在泛黃紙頁上相擁而眠,見證著某個清明雨夜的和解
-**時光膠囊**:胡俞辦公室保險箱里鎖著2006年的數學作業本,泛黃紙頁間夾著心電圖報告——那是何瑞希每次躲開他時,少年心臟異常的醫學證明
-**蝴蝶效應**:林驍的畫廊正在展出名為《五七三十五》的裝置藝術,九千枚草莓橡皮組成的矩陣中央,懸浮著雙沾著櫻花汁液的白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