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消毒間童謠
- 霧祭
- 霧隱沙
- 5873字
- 2025-04-25 08:00:00
程墨蜷縮在禁閉室的鐵皮墻角,脊背緊貼著滲著黏液、冰冷而粗糙的水泥墻。這個陰暗潮濕的禁閉室仿佛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四周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霉味和潮濕的泥土氣息。墻壁上,斑駁的漆皮早已脫落,露出里面斑駁的水泥,而地面上則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和黏液,顯得異常惡心。
他的右耳下方三寸處,一顆小巧的芯片被植入在皮膚之下。這顆芯片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命運的枷鎖。此刻,由于電壓的不穩定,芯片正在隱隱發燙,仿佛有千萬根細小的針在刺著他的皮膚。程墨緊咬著牙關,試圖忍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痛苦,但他的額頭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左手指甲縫里,殘留著一些細微的熒光粉末。這些粉末是他在執行任務時不小心沾染上的,此刻正與地脈黏液發生著奇妙的反應。在昏暗的燈光下,這些熒光粉末在程墨的指尖織出了一張蛛網狀的藍色脈絡,猶如神秘的圖騰,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召喚。
禁閉室的通風口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打破了這死寂的沉默。程雪,一個身材瘦小、面容清秀的女孩,正踮著腳尖將嘴唇貼在銹跡斑斑的格柵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仿佛是在試圖透過這冰冷的鐵柵欄,看到里面那個痛苦掙扎的哥哥。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發出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藍月亮,白霜霜,哥哥忘了妹妹藏......”
這首兒歌仿佛是他們童年時光的縮影,承載著無盡的回憶和溫情。然而此刻,在這陰暗潮濕的禁閉室里,這首兒歌卻顯得如此不合時宜,如同鋒利的刀片,切割著程墨內心的痛苦和絕望。程墨聽著妹妹的歌聲,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他多想沖出去,緊緊抱住妹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而,他卻被牢牢地束縛在這個冰冷的鐵籠子里,動彈不得。
唱到“藏”字時,程墨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他的手腕處,一道被黏液腐蝕的環狀傷口滲出了藍色的熒光,與通風管深處傳來的次聲波產生了共振。這股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于它震碎了老醫生白大褂口袋里的琥珀鎮紙。鎮紙碎片散落一地,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著。
老醫生聽到響聲,急忙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向禁閉室。他透過鐵柵欄望向里面,只見程墨痛苦地扭曲著身體,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猙獰。老醫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和擔憂,他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些藥物和器械,準備對程墨進行緊急救治。然而,就在這時,禁閉室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著這一切。
程墨的身體在燈光的閃爍中變得更加扭曲和痛苦,他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而空洞。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吞噬,正在被拖入一個黑暗的深淵。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試圖呼喊,但聲音卻被禁閉室的鐵壁所吞噬,無法傳出去。
就在這時,禁閉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是程墨的上司,也是這個神秘組織的領導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決絕,仿佛是在看待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他走到程墨面前,冷冷地說道:“程墨,你的任務失敗了。你不僅沒有完成我們交給你的任務,還差點暴露了我們的身份。為了組織的安全,你必須接受懲罰。”
程墨掙扎著抬起頭,用迷離的眼神看著男子。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為什么?我為了組織付出了那么多,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的聲音微弱而沙啞,仿佛是一只即將死去的鳥兒的哀鳴。
男子冷笑一聲:“在這個世界里,沒有為什么。只有成功和失敗。你失敗了,就必須接受懲罰。”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向程墨走去。程墨看著男子手中的注射器,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知道,這支注射器里裝的很可能是致命的毒藥,一旦注入他的體內,他就將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程雪突然沖了過來,擋在程墨的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勇敢,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哥哥的安全。她大聲喊道:“不要傷害我哥哥!他是無辜的!”
男子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看著程雪,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猶豫。然而,很快他就恢復了冷漠的表情,說道:“小姑娘,讓開。這是組織的規定,誰也不能違反。”
程雪卻毫不退縮,她緊緊地盯著男子,說道:“我知道組織的規定,但我也知道哥哥是無辜的。他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組織,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你不能就這樣殺了他!”
男子冷笑一聲:“無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辜的人。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下來。你哥哥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說著,他再次向程墨走去。
程雪見狀,急忙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堅定,仿佛是在告訴男子:如果你敢傷害我哥哥,我就自殺給你看!
男子看著程雪手中的小刀和脖子上的鮮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知道這個小女孩是認真的,如果她真的自殺了,那么事情就會變得更加棘手。于是,他停下了腳步,看著程雪說道:“好吧,小姑娘。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夠說服組織放過你哥哥,我就饒他一命。”
程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她急忙點頭說道:“好的,我一定會說服組織的!謝謝你給我這次機會!”說著,她轉身看向程墨,眼中充滿了關切和安慰:“哥哥,你不要怕。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程墨看著妹妹堅定的眼神和脖子上的鮮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妹妹是為了他才這樣做的,他也知道妹妹一定能夠說服組織放過他。于是,他微微點了點頭,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妹妹,你要小心。組織里的人都不是善茬。”說著,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神秘的聲音突然在禁閉室里響起:“住手!”這個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男子聞言,不禁一愣。他環顧四周,卻并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這個聲音仿佛是從空氣中憑空出現的,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男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他知道這個聲音絕對不是幻覺,也不是錯覺。那么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他又為什么要阻止自己殺死程墨呢?男子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
監控畫面突然閃爍起雪花,就像是古老電視機在接收不良時出現的那種雜波。在這昏暗的監控室里,十七個紅點在同一時刻從程墨脊椎末端的實驗接口中溢出,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道詭異的弧線,最終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幅倒置的銀杏葉圖騰。那圖騰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仿佛帶著某種古老的咒語,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老醫生站在程墨身后,他那布滿老年斑的手正穩穩地將一支注射器抵在程墨的后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與冷酷,仿佛正在進行著一場關乎生死的儀式。注射器內的幽藍色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與墻根處滲出的地脈黏液產生了某種神秘的共鳴。它們的脈動節奏竟然驚人地同步,就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在靜默中訴說著彼此的秘密。
在幽藍液體與地脈黏液交融的瞬間,奇跡發生了。那注射器中的液體竟然顯現出程雪童年照片的像素輪廓,那是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與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照片像素的輪廓在液體中閃爍、扭曲,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禁閉室的頂燈在兩人頭頂晃動著,投射出一種詭異而扭曲的光暈。那光暈就像是惡魔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等待著某個關鍵時刻的到來。程墨的后頸上浮現出一條條形碼,那條形碼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突然,那條形碼開始逆向旋轉,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老醫生的虹膜瞬間收縮,他眼中的加密數據流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開來,化作紛揚的槐花瓣,飄散在空氣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老醫生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他緊盯著程墨,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看穿。程墨則靜靜地躺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卻翻涌著驚濤駭浪。他回想起了與程雪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最深的傷痛。
四周的墻壁仿佛也在顫抖,發出低沉的嗡鳴。那聲音就像是遠古巨獸的咆哮,讓人心生恐懼。程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仿佛隨時都會從胸膛中跳出來。他試圖掙扎,但身體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老醫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得意與滿足。他緩緩地將注射器從程墨的后頸拔出,針管內的液體已經空空如也。他將注射器隨手扔在一旁,然后彎下腰來,仔細端詳著程墨的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復雜的情感,既有對實驗的期待,也有對未知結果的恐懼。
“程墨,你準備好了嗎?”老醫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呼喚。程墨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天花板,仿佛在尋找著什么答案。
就在這時,禁閉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走了進來。他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他的出現讓老醫生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你來得正好。”老醫生淡淡地說道,“看看我們的實驗品吧。”
那人走到程墨身邊,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然后他站起身來,看向老醫生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這……這是怎么回事?”他指著程墨后頸上的條形碼問道。
老醫生輕笑一聲,“別擔心,這只是實驗的一部分。他會沒事的。”
然而,那人顯然并不相信老醫生的話。他皺了皺眉頭,然后走到監控屏幕前仔細地查看起來。屏幕上的畫面依舊在閃爍雪花,但那些紅點已經消失不見了。他轉過頭來,看向老醫生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冷冷地說道。
老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這個實驗是關于人類潛能開發的。我們希望通過刺激大腦皮層來激發人體潛在的能力。而程墨……他是我們選中的實驗品。”
那人聽了之后,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們竟然拿人來做實驗?這簡直是瘋了!”
老醫生冷笑一聲,“瘋?不,我們只是在追求真理。你知道嗎?人類的大腦只開發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潛力。如果我們能夠激發那剩余的百分之九十,那么人類將會擁有怎樣的力量?那將是無法想象的!”
那人聽了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突然抬起頭來看向老醫生,“那么……結果呢?這個實驗成功了嗎?”
老醫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地搖了搖頭。“還沒有……但是我們已經看到了希望。你看……”他指著程墨后頸上的條形碼說道,“這個條形碼原本是用來記錄實驗數據的。但是剛才它突然逆向旋轉起來……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們的實驗已經觸及到了某種未知的領域!只要我們繼續研究下去,就一定能夠找到激發人類潛能的關鍵!”
那人聽了之后,臉上露出了復雜的表情。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未知的好奇。他看了看程墨,然后又看了看老醫生,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繼續支持你的研究。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是在玩火。一旦失控……后果將不堪設想!”
老醫生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說完這句話后,他轉過身去,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程墨身上。他輕輕地撫摸著程墨的臉頰,仿佛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程墨……你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程墨的眼睛突然睜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猛地坐起身來,一把抓住了老醫生的衣領!
“你們這群混蛋!你們對我做了什么?!”他的聲音沙啞而憤怒,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在咆哮。
老醫生被程墨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他試圖掙脫程墨的束縛。但是程墨的力量卻出奇的大,他緊緊地抓住老醫生的衣領,仿佛要將他生生撕碎!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老醫生驚恐地喊道。
但是程墨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繼續用力地撕扯著老醫生的衣領。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老醫生的衣領被程墨硬生生地撕扯了下來!
裸露在外的脖頸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條條形碼!那條形碼與程墨后頸上的條形碼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對孿生兄弟一般!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醫生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他顫抖著手指向自己的脖頸……“這……這是怎么回事?!”
程墨看著老醫生脖頸上的條形碼……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你……你也是實驗品?!”他沙啞地喊道。
老醫生沒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脖頸……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就在這時……禁閉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手持電棍和槍械……將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領頭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關于這個實驗……我們需要進行調查。”
老醫生和那人都被戴上了手銬……他們被黑衣人押送著走出了禁閉室。程墨則靜靜地坐在原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空洞和迷茫。
程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帶到這里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怎樣的命運。但是有一點他是確定的……那就是他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實驗室了。
他被黑衣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那里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和一臺電腦。他被告知……他將在這里接受調查和心理輔導。
日子一天天過去……程墨逐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他開始通過電腦了解外面的世界……也開始嘗試與人交流。他發現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像他一樣被實驗所傷害的人。
他們通過網絡聯系到了一起……分享著彼此的經歷和感受。他們互相鼓勵和支持……共同尋找著擺脫困境的方法。在這個過程中……程墨逐漸找回了失去的自我和勇氣。
然而……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那個老醫生……竟然在押送途中逃脫了!他帶著實驗數據和資料……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慌和不安。他們擔心老醫生會繼續進行實驗……會傷害更多的人。程墨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恐懼。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么!
于是……他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尋找老醫生的下落。他聯系了曾經一起實驗的伙伴……他們共同制定了一個計劃。他們決定潛入老醫生的藏身之處……奪回實驗數據和資料……徹底摧毀這個實驗!
經過一系列的偵查和準備……他們終于找到了老醫生的藏身之處。那是一個廢棄的倉庫……里面堆滿了各種實驗器材和資料。老醫生正躲在里面……進行著最后的實驗。
當他們沖進倉庫時……老醫生已經完成了實驗。他看著沖進來的眾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們來得正好……看看我的成果吧!”說著……他指向了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
容器里……竟然是一個與程墨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人靜靜地躺在容器里……仿佛睡著了一般。但是他的眼神卻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這是什么東西?!”程墨驚恐地喊道。
老醫生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是我的杰作!他是通過你的基因和記憶復制出來的人!他擁有你的所有能力和記憶……但是他卻是一個完美的實驗品!他沒有任何情感和道德束縛……只會聽從我的命令!”
眾人聽了之后……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他們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再是一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