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這輩子的眼淚今天一次性流干了。
平復情緒后的柳絮兒很不好意思退出了傅淮陽的懷抱,“對不起啊,我有些失控了?!?
傅淮陽笑笑,“沒關系,人嘛,又不是神仙,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柳絮兒眨眨眼睛,“你也會嗎?”
“自然。”
柳絮兒很想再問具體什么時間因為什么傅淮陽情緒失控,可是傅淮陽好像知道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于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干脆的打斷了她的開口。
“先進去找個宮女幫你換身衣服,再喝完姜湯去去寒氣。雖然是盛夏,可是寒氣入體也是會生病的?!?
“那你呢?”
“我去找下人備馬車,無論如何,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留宿的?!?
說著傅淮陽就轉身離開了,柳絮兒只好自己進了殿內。
大殿內只有傅承誠一人,宮女太監等人大約都被他趕走了。柳絮兒進來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望著虛無發著呆。察覺到有人來了不由得警戒心起,一手摸上身邊的佩劍,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瞬間抬起,向來人投射去兇狠的目光。
柳絮兒嚇了一跳,被這目光逼的退后了好幾步,哆哆嗦嗦的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是,是定安王殿下叫我進來的。”
傅承誠看清來人是柳絮兒,眼神瞬間溫和,整個人也重新放松下來。
“抱歉,在軍營里混的久了,養成了一些不良習慣?!备党姓\頓了頓,“對了,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惹你傷心的?!?
“沒關系,本就不是你的問題?!?
柳絮兒說完,二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似乎她跟傅承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相顧無言,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傅承誠沉思片刻,到底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衣服濕了,需要換身干凈的。去內殿吧,那里下人會為你準備好一切的。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可以的吧?”
“自然可以!”柳絮兒忙不迭的回答。換衣服這種事,怎么好叫一個男子相陪。她也不想再在這里和傅承誠兩人大眼瞪小眼,快走幾步趕緊離開了。
柳絮兒走了沒一會兒,傅淮陽就進來了。
傅淮陽掃了一眼柳絮兒離開的方向,轉過頭看向傅承誠,“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你心里有數吧?”
傅承誠頭也不抬,低低的應了一聲。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把她卷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
傅承誠緩緩抬起頭來,頗為不滿的冷哼一聲,“我從來就無意將任何人牽扯進我們的事情中來??墒腔适澹缃衽c我們走的這樣近,是我決定的嗎?”
傅淮陽也知道此事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柳絮兒那利欲熏心的父親,不肯給自己女兒寧靜的生活。
傅淮陽背過手去,滿眼憂慮,“我也知道非你所想。只是希望你盡可能不要傷害她,她是無辜的。”
傅承誠沉默半晌,再次道歉,“對不起,今天是我口無遮攔了。只是一個父親如此出賣自己女兒,我實在惡心的有些難以忍受,所以才忍不住的大倒苦水。其實我也知道柳絮兒身不由己,我也不想傷害她的,真的?!?
傅淮陽一手搭上傅承誠傅承誠的肩膀,重重捏了捏,“你知道就好。我此番偷摸進京時間太久了,必須馬上趕回去。這里的事情還是你多費心,有情況立馬飛鴿傳書于我,我會跟你一起面對。另外,柳絮兒絕不能夜宿于此。不管她的父親多么焦急的想要促成你和她的這樁婚事,在事關女兒名節一事上你必須給我做到寸步不讓。馬車我已經備好,稍后等她出來,你親自駕車送她回府?!?
傅承誠皺了皺眉,“找個下人送就行了,何必要我親自送?”
傅淮陽氣的火氣,捏著傅承誠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疼的傅承誠“嗷”一嗓子差點喊出來。
“皇叔,她就是個普通丫頭,你是不是對她過分關注了?”
傅承誠斜睨著他,冷冷說道,“你不親自將人送回去,她如何向她父親交代?”
傅承誠還有不滿,嘟囔著想再抱怨兩句,內殿傳來的一陣輕微腳步聲讓二人同時閉了嘴。
傅淮陽默默瞪了傅承誠一眼,傅承誠忙點頭表示一定會做到,傅淮陽這才放了心,在里頭的人出來之前就快速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