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出來后,傅承誠便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家。
柳絮兒點了點頭,可是從大殿出來直到上了馬車也沒看到傅淮陽的影子。
眼看傅承誠揚起的馬鞭就要落下,柳絮兒著急的一把攔下,“定安王殿下還沒來,怎么能走?”
傅承誠這才想起,自己竟然一時疏忽,忘記跟柳絮兒交代傅淮陽的事情了。
“哦,你別急,我皇叔有急事,已經(jīng)先行離開了。”
傅承誠想了想,不忘補上一句,“別擔心,他沒事的。另外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在這里見到過他的事情。”
這已經(jīng)是柳絮兒第二次聽到這樣的叮囑了。要說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柳絮兒因為太開心沒反應過來,那這次她怎么也反應過來了。
柳絮兒點點頭,“我知道了。只是,我能問問,定安王殿下什么時候能正式回京嗎?”
傅承誠敷衍一笑,“那誰知道呢?畢竟我們的陛下圣心難猜的緊。”
“難猜?”柳絮兒不明白,不是都說當今陛下對傅淮陽這個最小的弟弟寵愛有加嗎?今年傅淮陽剛回京的時候,京中就屢有傳聞,說陛下疼惜幼弟,不打算再派他去邊境苦寒之地了。當時好像太子也證實過,陛下確有這樣的打算。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圣心難測了?
傅承誠身為皇子不好跟柳絮兒說太多,只好簡略解釋了一下。
“陛下雖然對皇叔看重,可是邊境除了皇叔以外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手。敵國強大,陛下就算再有心維護胞弟,也不得不先考慮國家安全,以國家為首要。”
這點柳絮兒不是不懂,可是柳絮兒就是覺得傅承誠前后話之間的聯(lián)系略顯牽強。可是要詳細追問卻也不必,柳絮兒心里清楚很多話是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口的。柳絮兒索性也就罷了,鉆回了車內(nèi)乖乖坐好。
傅承誠雖然是一個王爺,不過一直在軍中,倒是不嬌生慣養(yǎng),駕的車又快又穩(wěn)。當家家戶戶門前燈籠亮起的時候,柳絮兒聽到一聲“吁”,馬車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自家門前。
柳絮兒打了門簾準備下車,傅承誠已經(jīng)先一步下了馬車沖她伸出了手。
不知為什么,原本明妃娘娘病重的時候,柳絮兒還對傅承誠頗有好感。而經(jīng)過了今天一天的相處,柳絮兒對傅承誠原本的那點好感卻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看著傅承誠近在咫尺的手,柳絮兒本能的想要疏離。可是這就在自家門口,柳絮兒又怕被父親知道此事后要不高興。思慮再三,柳絮兒還是決定自己撐了一把車轅跳下了馬車。
傅承誠似乎有些吃驚于柳絮兒的舉動,不可思議地看向柳絮兒,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后訕訕的縮回了手。
“那個,皇叔命我送你回來后,一定要找你父親說明一下,免得你父親怪罪與你。”
柳絮兒又驚又喜,沒想到傅淮陽此人竟然如此細心周到,早早替她把一切都想好了。
“如此,那就勞煩殿下了!”柳絮兒給傅承誠行了個禮,便引了他一同進太傅府,去見父親。
下人快速通報了太傅大人,其實柳絮兒和傅承誠二人進了府中沒走幾步,就看到太傅大人遠遠的迎過來了。
“哎呀,怎么能勞煩殿下親自送小女回來呢?真是折煞她啦!”
柳絮兒跟父親行了個禮,默默退到一旁,卻偷偷觀察著傅承誠,想知道他的表情。
這回傅承誠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的表情,十分周到的回禮,解釋,一氣呵成。
柳絮兒心中暗暗吁了口氣,還好這回傅承誠沒有顯出什么異樣來。她父親縱橫官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遜于任何人。若是傅承誠表現(xiàn)異常,太傅大人一準要抓她去書房一頓教訓。
解釋完一切,傅承誠也不打算在太傅府久呆,推辭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便跟太傅辭行了。
太傅忙拱拱手,“那微臣就不留殿下了。我送殿下出門。”
傅承誠忙打斷他,“不必不必,馬車就在門口,走兩步就到。天色不早,太傅大人還有絮兒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今日,連累你們辛苦一整日了,實在不敢再給大人添麻煩。”
太傅大人笑的合不攏嘴,卻也不再推辭,“那微臣就在此恭送殿下了。”
傅承誠點點頭,一甩衣擺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