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爭功一念起波瀾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030字
- 2025-04-27 00:01:30
“爭功...唔...啊...爭功?!”
姚弘旭猛然自床上彈起,雙目灼灼,幾乎放光:
“恒九哥的意思是,咱們直接把韭菜割了送給...唔,以八伯的名義送給皇祖父,好叫四伯無功而返?”
前身印象中的皇祖父愛民如子,又最喜歡有出息的兒孫,此番自己若能爭功邀名,再借著八皇子的渠道上達天聽...
于爭龍奪嫡效果難說,但長子之爵卻未必無望啊。
傅恒卻聽得一怔:“韭菜?”
姚弘旭點頭而笑:
“是啊,韭菜!根系發達,長勢茂盛,割了一茬還有一茬!”
傅恒登時也翻身坐起,低聲贊道:
“六爺真真妙語!這鹽商們只要占著引窩,金銀便能滾滾而來,捐輸再多也難傷根本的,實與韭菜何異?”
不過頓了一頓,他又鄭重提醒道:
“不過六爺,這法子還有兩大難處。”
姚弘旭便笑:“愿聞其詳。”
傅恒語氣微沉:
“這第一自然是讓鹽商們‘甘愿’報效,最少在皇上面前要能交差;
而第二,雍王爺的欽差儀仗該比咱們慢了十三四日的工夫,六爺須得在這之前辦妥回京。
若不然雍王爺爵高輩長...六爺一與他打過照面,可就只能徒做嫁衣了。”
姚弘旭喜意稍滯:“那恒九哥可有法子?”
傅恒當即沉吟著道:
“這兩淮鹽商數百上千,六爺要想盡快地催齊捐輸,非得提綱挈領才好。
這‘綱’自然便是新任鹽政林如海大人,這‘領’想來還得落在淮南、淮北兩家首總頭上。
若能想法子說服這三方,六爺當能功成!”
章總嚴選果然不是水貨啊!
聽了傅恒這寥寥數言,姚弘旭便頓覺豁然開朗,不禁拊掌而贊:
“咱們初至揚州,恒九哥便能將眼前這千頭萬緒厘出經緯,這般才干豈是區區三等護衛可限?
等到功成歸京之日,我定要于父王面前力薦恒九哥的。”
他半生不熟地畫了個大餅,傅恒自然連忙謝恩。
姚弘旭因又笑問道:“這具體又該如何著手呢?”
傅恒語氣為難:“回六爺,根據往日府上的邸報,還有方才探得的消息,我一時便只能想到這些了...”
“也對,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且等明兒見了人再說。”
姚弘旭摔回床上,翻了個身,默默思索了一會,又突然問道:
“恒九哥,你當真沒有個姐姐嗎?”
傅恒有些無奈:
“六爺,十八天前你就問過了三次了,我前頭只有八個哥哥,并無一個姐姐的。”
姚弘旭納罕道:“可你明明都有個滿名富察?明瑞的侄子了,怎么就沒有個姐姐呢?”
傅恒聽了卻更是納悶:
“但明瑞是我大哥的兒子,與我有沒有姐姐又并不相干啊。”
唔,如果我說想做你姐夫,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姚弘旭張了張口,還是從心地閉了嘴,老老實實地睡覺去了。
這六爺好生古怪...便是想和家里聯姻,也該問我有無妹妹才是,怎么專問姐姐?
傅恒搖了搖頭,也輕巧地躺回床板,未發出一絲動靜。
半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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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風俗,“二月十二,是為花朝”。
蓋因此時江南地氣溫暖,早已鶯飛草長,柳舞花翻。
這一日,天公作美,風和景明,合郡官吏早早出郊勸農,士庶男女齊齊游賞踏青。
橋上橋下,人煙輻輳,城內城外,車馬駢闐,十分錦繡繁華。
其中又以小秦淮河為最。
水上畫舫如織,笙歌不輟,兩岸翠柳連堤,舞榭鱗次。
似乎東南的溫柔富貴、奢侈縻蕩之氣,已盡鐘于此。
務本橋下,一艘烏篷破開曉煙,乘春南來,緩緩靠上了西岸。
收下兩百文船資的船夫立時笑出了滿臉褶子,忙忙系了纜繩,鋪好木板,搭上了岸邊石階:
“上頭便是署院街了,客官一路走好~”
“有勞老丈。”
姚弘旭從兩岸熟悉又陌生的景致上收回目光,笑著道了謝,卻不急著邁步。
傅恒一徑跨過木板,兩步躍上了堤岸,銳目飛速打量一周,輕輕點了點頭。
姚弘旭這才一撩橫襕,穩穩踏過濕滑的木板,信步拾階而上。
兩名小帽短衣的青年漢子也快步跟去。
全然一副官家子弟的排場。
船夫見多識廣,只嘖嘖了兩聲,便解繩收板,順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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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院街東西六里,寬敞平闊,上鋪著一水的青灰石板。
夾道竹木蓊郁,野桃含笑,掩映著興善庵、文昌閣、瓊花觀、石塔寺等諸般古跡名勝。
雖也有綢緞莊、胭脂行、珍寶齋、瓷器店...這許多商鋪星布其間,顧客盈門,語笑歌喧,卻仍透出一股難得的清幽僻靜來。
越往路中越是如此。
那里一條寬巷往北,正通著兩淮巡鹽御史的官署——坊間俗稱揚州鹽院,署院街也是因此得名。
官衙面闊三間,坐北朝南,門前一座照壁,上繪海天云日,兩邊各設拒馬,東西開有轅門,圍出了一所軒敞大院。
院內一對高大的旗桿托舉著巨大的刁斗,上頭明黃的龍旗迎風獵獵,煌煌赫赫,滿滿威嚴。
此時旗臺旁邊,一群滿身綾羅、頭戴六合的鹽商管家面上堆著諂媚笑容,手內拿著各色禮單,正圍著一個青布直衣的門迎討好個不住。
“聽聞今兒是鹽政大人女公子的芳辰,這些微的心意還望女公子笑納則個。”
“還請這位哥兒去回一回太太,萬一女公子有瞧上的,半炷香內即刻便能奉上。”
“是了是了,哥兒好歹通融通融,最不濟也要去回了王管家才是啊。”
......
不過一時半會,那門迎兩只袖子便沉沉墜下,這才半推半就地答應去回。
只是等那些鹽商散開,他卻瞧見一群人提著大包小包立在了不遠處,當中那青年銀冠錦袍,折扇輕搖,正仰頭打量著龍旗。
卻不知是哪來的一伙土包子,還在用這種老式的送禮法子——
瞧著十分打眼,但不值幾個錢。
“喂,你們...”
他剛要揚聲喝罵,一個高大的漢子就閃到了跟前,遞過來一份拜帖:
“請回賈氏恭人(四品誥命),姜家外侄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