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弟夤夜話爭龍
- 紅樓:從好圣孫開始奪嫡
- 落夢生
- 2212字
- 2025-04-26 00:13:43
一時熄了燈,傅恒安靜地躺在門后條凳拼成的床板上,虛虛握著刀柄,微微闔上了雙目。
雖說二樓只這一間有人,下面樓梯口處的兩間房住得便是王府馬甲,卻也不好十分大意。
只是他剛生起睡意,忽就聽姚弘旭問道:
“恒九哥,你們滿人...是如何看太祖爺的?”
傅恒仍閉著眼:“太祖爺雄才大略,胸懷四海,實為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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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弘旭沉吟著道:
“可當年若是沒有太祖爺,你們滿人聯合蒙古或許便能入主中原了...
那樣一來,如今恒九哥大約早已出將入相,也就不必在這三等侍衛上蹉跎多年了。”
傅恒一面仔細聽著外頭動靜,一面蹙著眉頭,低聲回道:
“六爺慎言!沒有可是!
太祖爺兵起金陵,席卷天下,八年就定鼎中原,開國稱帝,十四年諸部共尊,奉為天可汗。
如今蒙太祖爺開千年未有之大恩,以虞舜正朔納滿蒙兩族入華夏,釋千年之仇,盟百年之好。
滿蒙兩族數百萬丁無不永佩洪恩,萬劫難忘!
若有不臣者,則人神并棄,諸部共討之!”
看來太祖爺的漢化做得不錯啊,不過民族融合也確實是大勢所趨...
深沉的黑暗中,姚弘旭微微啞然,半晌又道:
“恒九哥可知,父王那信中寫得什么?”
“...不知。”
傅恒有些無奈,又生些期待。
“父王讓林鹽政務必勸阻鹽商捐輸...絕不能讓四伯父募集到賑災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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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弘旭語氣幽幽,聽不出太多感情。
早已有些預料的傅恒仍不覺怔了半日,方澀聲道:
“兩淮鹽商上年才捐輸了一百萬兩...眼下便是王爺不寫這信,雍王爺也未必就能湊夠賑災銀的。
六爺...又何必趟這渾水?”
“恒九哥果然心善。”
姚弘旭笑了笑,又無奈道:
“可這事原是八伯默許,九伯一力攛掇,父王諄諄囑咐的,若是不辦...
皇祖父業已明發詔書,五年之后行將退位,八伯如今深孚眾望,四王八公在二伯被廢之后似乎也屬意于他......
到時候我卻該如何自處呢?”
傅恒一時不敢答言,但聽到姚弘旭那聲嘆息,終究還是回道:
“理王爺(二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如今雖被廢了太子之位,可還是獨一份的親王。
而雍王爺便是皇上聽了理王爺的舉薦方才派出的欽差...
六爺三思啊。”
“是啊,三思...”
姚弘旭無聲地笑了笑,忽又問道:“恒九哥,你說四伯可有希望?”
傅恒思忖著道:
“雍王爺鐵面無私,公忠體國,可他只是一心尊奉理親王,況且...雍王爺出身差了些。”
“出身...”
姚弘旭念叨了一句,雙眸微微亮起:
“若論出身,皇祖母貴為當今皇貴妃,父王的出身僅次于二伯。
而且皇祖母出身的江南甄家,更向來為皇祖父信愛。
如今金陵體仁院總裁幾乎都成了甄家世職,他家已掌管江寧織造近三十載了,且與四王八公聯絡有親...
如此,父王有希望嗎?”
“......”
傅恒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提醒道:
“六爺,皇上從來慧眼如炬,而王爺的封號...卻是‘敦’啊。”
敦=老實厚道=憨。
是啊,別的兄弟可都是什么“直”、“理”、“誠”、“雍”、“廉”、“敏”......
一個封號為“憨”的兒子,在皇帝老子眼里又如何能克成大統呢?
而且這個這個便宜爹是真的純“敦”,若不然哪有人會這般火中取栗,甚至把自己兒子派來送信?
只管老老實實的,別摻和進這大虞朝的九龍奪嫡,等塵埃落定了再第一時間頌贊輸誠。
新帝為了樹立榜樣也不會虧待他的,說不定還能賞下“世襲罔替”。
這不妥妥的掛機躺贏嗎?
何必要硬送人頭呢?
姚弘旭滿臉苦澀,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他那便宜爹既然已經加入了這場權力的游戲,自然是不可能再全身而退了——連帶自己也是如此。
而前世從未打過這種高端局的他,在這個世界線猛然分岔又悄然收束的大虞朝,又失去了最大的先知優勢。
甚至就連如今大虞朝這位雍郡王——姚紹瑀能否奪嫡成功也不敢肯定,更不敢去賭他登基后會善待自家。
因此前世的歷史已不足為憑,還不如《紅樓夢》來得真實可靠。
是的,四王八公、江南甄氏...
這里赫然還是曹公所著的《紅樓夢》世界!
若這些還不夠佐證...
明兒要去拜訪的林鹽政姓林名海,字表如海,新任兩淮巡鹽御史,娶妻榮國府史老太君嫡女賈氏,兩人如今育有一女——林黛玉。
這便再無疑問了。
而賈氏的胞兄一等將軍賈赦已故的原配,就是皇貴妃甄氏的內侄女。
所以論起關系來,自己還要叫賈敏姨媽,稱林如海姨爹。
現實與故事便這樣完美交織在了一起。
姚弘旭現在只恨自己前世沒有好好讀完紅樓,無法從其中蛛絲馬跡里探尋出奪嫡的勝利者。
眼下只有兩條是可以肯定的。
一是原著中真的有個太上皇,想來興泰帝該是如詔退位了;
二則,江南甄家最后被抄沒家私,調取進京論罪,足見得便宜老爹——
十皇子敦郡王姚紹璟絕不是這場奪嫡的勝利者,反而有可能是最倒霉的受害者。
至于自己的結局,那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強烈的危機感迫使著姚弘旭想要做些什么,最終才接下了這“坑兒”的任務——千里南下,阻礙賑災。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自然是懶待去做的,但里面應該有些機會能讓他改善境遇。
不論是眼下自己被嫡母年氏針對的現狀,還是他那老爹奪嫡注定失敗的悲慘結局。
只是...到底該怎么辦呢?
姚弘旭絞盡腦汁想了半日也沒個頭緒,反倒把困意翻涌了上來。
罷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先睡覺吧。
他剛打了個哈欠,朦朧了雙眼,忽就聽到一句:“六爺,你睡著了嗎?”
姚弘旭含糊著應了:“啊~沒呢。”
傅恒雖聽出他了的困意來,卻仍繼續說道:
“六爺,我方才仔細想了,王爺的意思原該是不讓理親王得了賑災的功勞,如此似乎能有一難一易兩個法子。
易者,便是順水推舟。
兩淮鹽商們才報效了一番,眼下連皇上都不好再明旨強求,是故,他們能理直氣壯地來拒絕雍王爺的要求。
若再有了王爺的撐腰,雍王爺就更得鎩羽而歸了。
只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此事恐于王爺聲名有礙。
至于難者,便是...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