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斯科
- 1453:哥薩克重建羅馬
- 星回暮夜
- 2073字
- 2025-04-07 08:00:00
葉蓮娜整理好裙擺,在距離大公寶座三步遠的地方單膝跪地,“懇請大公派兵救援君士坦丁堡。”
“哦。”瓦西里二世那道自眉骨斜貫至下頜的疤痕像條凍僵的蜈蚣,隨著面部肌肉蠕動,“皇帝陛下是在開玩笑嗎?我莫斯科公國正與諾夫哥羅德人交戰,邊境烽火不斷,哪有兵力能抽調去遙遠的拜占庭?”
“但奧斯曼人的威脅迫在眉睫!只要再有一支援軍,我們就能固守金角灣……”葉蓮娜死死攥住裙擺,她感覺到手心開始冒汗。
“葉蓮娜女伯爵,”瓦西里二世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嗎?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外交官,用他們所謂的大局來打擾我的統治。”
那個男孩在旁冷笑一聲:“我們莫斯科有自己的麻煩要處理,不是你們拜占庭的保姆。”
大公介紹說:“這是我的兒子,伊凡?瓦西里耶維奇,未來的莫斯科大公。”
葉蓮娜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她強忍著才沒有扶住搖晃的大殿石柱。發髻上的銀絲網簌簌作響,她的聲音顫抖著:“求您了……”
“夠了!”伊凡?瓦西里耶維奇突然提高了音量,嚇得衛兵們不自覺地挺直腰板,
“你以為我們莫斯科公國是東羅馬的附庸嗎?你們皇帝陛下可以去向西方求助,或許那些教皇會更愿意聽他的話。”
葉蓮娜踉蹌著后退幾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石柱才勉強站穩。她死死盯著大公寶座上的瓦西里二世:“您……您真的要看著羅馬滅亡嗎?”
大公的兒子冷笑著:“羅馬早就不復存在了。”他的目光落在葉蓮娜胸前的十字架紋章上,帶著幾分嘲弄,“你們投靠了拉丁教會,背棄了正統教會,現在連你們自己的人都在內訌,皇帝陛下還在忙著跟貴族們爭權奪利,這種時候來求援,未免太天真了吧?”
葉蓮娜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炸開。她強忍著淚水,向大公行了個屈膝禮:“那我請求您……至少接納我們的逃難者。”
“雖然我們莫斯科公國很想答應東羅馬帝國的請求,但如今分身乏術,根本無力幫助你們。”瓦西里二世正色的講出一連串外交辭令委婉拒絕。
葉蓮娜的瞳孔在聽到拒絕的話語后變得渙散。
她踉蹌著想要沖上前。
“衛兵!”男孩呼喚道,“這女人瘋了,把她請下去。”
兩個衛兵上前將看起來有些癲狂的葉蓮娜拖了下去。
“哼。”男孩將手中皇帝的親筆文書,像垃圾一樣丟棄。
安德烈上前撿起文書:“大公殿下,請稍等片刻。我有一批武器想要用來換糧食。”安德烈出言挽留已經起身的大公。
“哦,伊凡,我有點累了,這個小交易就交給你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說完大公也不等安德烈回話就在侍從的攙扶下離開了。
“好的父親,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伊凡朝大公的背影躬身行禮。
“按市價,一柄馬刀可以換一車黑麥,你們要換多少?”
“一柄刀我要換十車麥子。”安德烈舉起鋼刀砍向鐵燭臺,燭臺利落的斷成兩截。
伊凡的眼睛瞇了起來,既為安德烈的無禮感覺惱怒,又驚訝于鋼刀的鋒利程度。
安德烈將鋼刀遞給伊凡,伊凡摸摸刀刃,一點卷刃都沒有。
“這樣的刀,你有多少?”
“五車。”
“你們難道掌握了鋼鐵冶煉技術?”伊凡表面不動神色,實則內心震驚無比,鋼刀和普通的鐵刀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莫斯科只有少量貴族才持有,而廣大的平民與士兵使用的才只是鐵刀,若是能有穩定的鋼刀來源,莫斯科的軍隊將在戰場上無往不利。
說不定……可以做那件事。
伊凡心中忍不住意動。
糧倉開門時霉味撲鼻。安德烈抓起一把麥粒搓了搓:“這袋子里起碼摻了三分之一的沙子,這就是羅斯人交易的態度嗎?”
糧官額頭冒汗,伊凡狠狠瞪了糧官一眼,隨后踹翻糧袋:“中飽私囊的家伙,該死的!給我換干凈的!再給我們的朋友加五車腌肉。”
莫斯科木制城墻的影子壓住最后一架雪橇時,金黃的麥粒正在落日下反光。
磨坊內,十幾個赤膊漢子推著石磨轉圈,磨盤縫里漏出的面粉像條白河。彼得伸手接了點舔,嗆得直咳嗽:“大哥!”彼得一把抓住安德烈的手臂,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這……這些都是我們的了?這么多的糧食,這么多的面粉!我們發財了!”
安德烈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他輕輕拍開彼得的手,卻并不掙脫,任由弟弟拉著自己在磨坊里轉圈。
伊凡站在克里姆林宮頂層端詳手上的鋼刀,“父親,他們的冶煉術說不定能幫助我們武裝整支近衛軍。”刀光掠過瓦西里大公的空眼窩,大公朝著兒子的方向說:“我已經老了,未來,靠你了。”
在酒館瀟灑一天,回到營地時已經是深夜,安德烈聽見帳篷里傳出皮革的撕裂聲。
他舉著火把沖進來時,正看見葉蓮娜把羊皮文書塞進嘴里咀嚼。羊皮碎屑粘在她染血的齒縫間。
“瘋了嗎!”安德烈掐她兩腮。
她突然抽出安德烈的鋼刀抵住喉嚨,刀身映出她扭曲的臉:“我求不來援兵,羅馬要滅亡了,我茍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義。”
安德烈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的奴隸烙印:“看看這個!我的族人被波蘭人像宰羊一樣屠殺,可我們還活著,因為活著才能復仇!”
趁著葉蓮娜分神之機,安德烈奪過鋼刀,用鹿皮繩捆住葉蓮娜手腕時,她還在不停掙扎:“為了守護君士坦丁堡,我們家族已經犧牲了幾代人,如今也不差我這副空殼,讓我死吧。”
“聽我說。”安德烈強行挑起她的下巴,“君堡或許像大公說的那樣,但羅馬的老百姓還在,你覺得他們情愿臣服在異教的鐵蹄下嗎?”
“扎波羅熱的荒原可以庇護拜占庭人,我們可以在河谷間建立一座新城市,以羅馬的名義庇護從拜占庭而來的逃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