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普洛特尼科夫死了?
- 1453:哥薩克重建羅馬
- 星回暮夜
- 2255字
- 2025-04-12 08:00:00
韃靼人排成二十排往前走,馬匹挨得能蹭到旁邊馬的尾巴。
韃靼人齊頭并進,最前排的騎兵用長矛挑著東西,等距離拉近才看清是剝了皮的波蘭人尸體。
“裝霰彈。”紅發斯拉夫的聲音在抖。
其他人往炮膛塞火藥:“裝幾包?”
他搶過火藥:“全倒進去。”火藥有些灑到地上,被他掃回坑里。
三百步外的騎兵群突然裂開。二十匹馱馬被驅趕著沖來,馬背上綁著一些哀嚎的俘虜。
麗莎驚呼:“那都是些孩子。”
安德烈握點火繩的手背青筋暴起,麗莎抓住他手腕:“會打到孩子的。”
話音未落,馬群已沖進百米線。馬腹下綁著的火藥包引線嘶嘶作響。
“顧不得了,我們也有孩子要保護。”安德烈點燃引線,炮彈在韃靼兵的面門上爆炸,氣浪加霰彈把一群韃靼騎兵掀翻。
孩子們和馬匹的殘肢像雨點灑在后排的騎兵身上。
韃靼人開始敲戰鼓。蒙著人皮的鼓面發出悶響。
眼見道德綁架無效,韃靼人派出了步兵。
他們舉著門板大小的木盾,盾面糊著厚厚的泥漿。安德烈下令射箭,箭矢卻在泥盾上滑開。而這邊的哥薩克剛探出頭,對面的箭雨就射殺了很多人。
“上刺網。”安德烈吼道。
女人們拉起埋在地下的鐵鏈網,尖刺勾住韃靼人的脛甲。
第一個絆倒的士兵瞬間被自己人踩成肉泥,但后面的人踩著尸體繼續涌來。
安德烈點燃火藥溝。火焰竄起三米高,把前排沖鋒的韃靼士兵點成人形火把。
河對岸傳來撤退的號令。幸存的韃靼人開始撤退,順帶把傷兵推進還在燃燒的火溝。
韃靼人決定改變戰術。韃靼騎兵向兩側散開。二十輛包鐵皮的木車吱呀著推到陣前,車上堆滿腫脹發綠的尸體。戴鐵面具的韃靼督軍揮動黑旗,車尾擋板同時落下。
“這些人都是些敢死隊。”瓦爾加的聲音無比沉重。
腐尸像爛泥般滑進壕溝,蛆蟲在白骨間蠕動成團。麗莎的箭射中推車兵的脖子,那人倒下時整張臉皮從顱骨上脫落。
騎兵群中沖出三百個捆著手的平民。韃靼人用長矛戳他們后背,逼著每人扛兩袋沙土往壕溝跑。有個跛腳老漢摔倒在溝邊,沙袋裂開漏出的竟是混著碎骨的沙土。
“放箭!”安德烈吼破嗓子。箭矢穿透平民的胸膛,他們倒栽進溝里時還死死抱著沙袋。
看著那么多平民被他們射倒,安德烈的眼欲要瞪裂,他狠狠地注視著前方指揮的韃靼督軍,瞄準了,張弓搭箭,一箭正中韃靼督軍。
正當他想歡呼之際,卻見替補督軍立刻踩著尸體補位。
黃昏時分,壕溝已被填平。
韃靼人的集結起甲兵集群沖向木橋。
“爹,快派人去炸橋吧。這波兵我們撐不住的。”
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搖搖手:“再等等,他們的大部隊還沒接觸爆點。”
橋面上韃靼甲兵正在沖鋒,腳步將填進去的腐尸踩出黑水。
安德烈在河岸急得跺腳:“快炸吧。”普洛特尼科夫按住他的肩膀:“耐心點,要等后面的重騎上來!”
在波蘭人那一次攻擊后,圍墻的大門已經破損不堪,在韃靼兵的重壓下,根本沒撐多久,便轟然倒塌。
門后依舊是忠實的瓦蘭吉衛隊,他們負責拖延韃靼兵的節奏。
于是后續支援的韃靼重騎兵踏上木橋,橋面已經擠得像個沙丁魚罐頭。
安德烈的箭筒空了都沒察覺。他機械地拉弓射箭,卻聽見后面傳來一聲。“裝炸藥。”他回頭喊,卻看見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正把引線往自己腰上纏。
“你要干什么?”安德烈抓住老人的胳膊。老木匠的手冷得像河里的石頭,“總得有人去點引線。而只有我熟悉這座橋梁的承重,這個任務非我不可。”
“不需要,你告訴我怎么炸,讓我去。”安德烈要搶老木匠的炸藥桶。
橋面震動起來。三十個鐵罐頭似的重騎兵終于踏上木橋。
“就是現在。”老木匠甩開安德烈的手、
普洛特尼科夫綁著炸藥桶,牽著繩索,從圍墻上飛躍而下。
韃靼人的狼牙箭追著身影射來。老人卻像年輕時一樣靈活,他踩著橋墩的凸起鉆進預定位置。
“普洛特尼科夫!”麗莎尖叫著射出掩護的箭。
老木匠落地時,三支韃靼箭扎中他的皮甲。他痛得咧嘴,但臉上卻是快意地笑。
普洛特尼科夫舉起火折子點燃炸藥包的引線,然后轉身跳進河里。
“爹!”安德烈的嘶吼聲,眨眼間被爆炸吞沒。
麗莎死死抱住他的腰:“別過去!”
橋中央的木板整塊掀起,最先炸飛的是橋頭的鐵甲騎兵,人和馬像破布娃娃般甩向半空。
緊接著中間橋板被氣浪掀翻,三十多個騎兵下餃子似的掉進河里。最后爆炸的是橋墩,碎石塊把下游正在渡河的輕騎兵砸成肉醬。
有個戴牛角盔的韃靼兵被氣浪拋到幾十丈高的空中,落下時砸穿了圍墻內維京長屋的屋頂。
安德烈被氣浪掀翻在地。等他爬起來時,河水已經變成紅色。
斷成三截的木橋上掛滿殘肢,有個韃靼兵的上半身卡在欄桿間,手指還在抽搐。
活著的韃靼人被驚世駭俗的爆炸嚇得開始不住的后退。爆炸后的河面漂滿碎木板。韃靼人的戰馬甚至不肯靠近水邊。
安德烈瘋了似得沖進淺灘,麗莎踩著發黏的血泥找到安德烈時,他正跪在河灘刨石頭。可他卻只找到半片浸血的皮甲。
老木匠曾送給安德烈一把小木槌,安德烈一直像護身符一樣別在后腰,如今它還在,安德烈卻找不見他了。
“普洛特尼科夫伯伯在之前跟我說了一些事。”聞言安德烈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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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的傍晚,老木匠普洛特尼科夫坐在樹下賞月。
麗莎路過時被他拽住圍裙:“好姑娘,來跟老頭曬曬月亮。”
他把麗莎按在倒扣的木桶上,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里面是一塊的蜜餅,“嘗嘗。”
鐵匠庫茲涅佐夫拎著酒壺晃過來:“又打算推銷你家傻小子?”
“總不能讓麗莎一輩子跟你家里的鐵疙瘩過日子吧。”
麗莎的耳尖發燙,扭過頭去。
鐵匠突然把酒壺砸在木樁上:“十年前你免費幫我修屋頂那天就打算好了這事兒吧。”
老木匠呵呵笑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銀項鏈,“這個當訂婚禮物夠不夠?”
麗莎驚得站起來,鐵匠已經清醒過來,他咳嗽兩聲:“那之后我的鐵匠鋪就留給小兩口。說好了,你得再幫我造一間新的。”
普洛特尼科夫笑瞇瞇地點頭:“好說好說。”